武尚天懷疑,政保局內部,有抗日分子。這是很正常的,朱慕雲不會刻意隱瞞。兩國交戰,任何部門,都有可能,出現對方的奸細。
政保局雖說是情報部門,可是,也有可能被對方滲透。任何事情,只要有可能發生,就一定會發生。
朱慕雲相信,除了自己知道的幾名臥底外,在政保局,應該還有其他臥底。無論是軍統,還是地下黨,都有可能,掌握着其他情報員。只要有可能,他們都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浸透對方的機會。
鄧湘濤和李邦藩的想法,都差不多。都希望能在對方陣營內,安插足夠多的臥底。朱慕雲雖是鄧湘濤手裡的王牌臥底,可是,他依然發展了馮梓緣和杜華山。如果說,鄧湘濤還掌握了其他臥底,朱慕雲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
朱慕雲的話,讓李邦藩更是擔憂。
“你之前在‘緝私辦’,對全局人員,摸了一次底。後面對情報處的人,又進行了一次排查。你覺得,情報處,可能會有軍統臥底嗎?”李邦藩問。
他最擔心的,就是情報處。作爲政保局的第一處,情報處最爲重要。如果情報處,出現對方的臥底,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張百朋掌握的內線,還沒發揮作用,就被軍統清除。三處移交的內線,馮梓緣都沒接上頭,又被軍統處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說明,情報處的消息,已經走漏了。
而且,這個消息,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了。如果真的有臥底,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李邦藩突然,不寒而慄。
“局座,你問我的意見,不是對牛彈琴麼?”朱慕雲苦笑着說。他對李邦藩意圖,領會得很透徹。可是,這種事情,他是不會發表言論的。
這個時候,當一個“無能”者,是最合適的。
“情報處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沒有一次漂亮的行動,你覺得,責任在誰身上?”李邦藩換了一種方式,問。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唄。如果說責任的話,張百朋當然責無旁貸。”朱慕雲言之鑿鑿。這個時候,給張百朋上點眼藥,是他最樂意做的事。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李邦藩喃喃的說。
張百朋真的無能麼?以李邦藩對他的瞭解,似乎並不是這樣的。李邦藩在訓練的時候,成績與自己不相上下。後來,調到二處,表現也還可以。只是,調到情報處後,沒破幾個像樣的案子。
反倒是,情報處的陽金曲,被軍統清除。這是張百朋最大的失敗,也是永遠也無法洗刷的恥辱。後來,張百朋將馮梓緣調過去,張百朋才終於穩定了陣腳。可是,情報處也並沒有,幹出什麼成績。
“作爲一名處長,張百朋沒有胸襟,大家都是審訊嫌犯,他卻把目光,只放到二處身上。難道說,我二處屬軍統領導?”朱慕雲藉機,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他心胸狹窄不錯,但是,你不能學他嘛。”李邦藩安慰着說,情報處總是針對二處的工作,朱慕雲有點牢騷,也是正常的。
“是,我聽局座的。”朱慕雲誠懇的說。
“這就對了嘛,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二處還要負責法租界的搜捕,責任重大。”李邦藩說,張百朋就是見不得,別人能力比他強。
作爲一名帝國情報人員,到政保局後,英雄無用武之地,張百朋確實很憋悶。張光照也檢討自己,爲什麼總是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是因爲中國人無能嗎?可是,其他部門,也都是中國人。
是自己能力不夠嗎?張百朋從來不會承認。他是一名優秀的情報員,接受的是最專業的訓練。在學校的成績,他一點也不比李邦藩差。甚至,某些科目的成績,比李邦藩還要好。
可是,李邦藩現在已經是政保局的局長,他反而被降成了副處長。雖然情報處的事情,還是他說了算。可是,他再遇到朱慕雲、孫明華,甚至是史希俠的時候,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
張百朋也沒有下班,在會上,他倒是支持武尚天的意見。只是,李邦藩和小野次郎,都反對讓武尚天冒險,他實在是想不通。
中國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抓到抗日分子,不要說像武尚天這樣的人,就算是何佩璐、石心權這種人,也隨時可以拋棄。願意爲皇軍效力的中國人,實在太多了。
可是,像朱慕雲這樣的人,張百朋實在不喜歡。朱慕雲就像一個投機分子,現在日本人強勢,他就像條哈巴狗一樣,不停的巴結着李邦藩。如果日軍敗了,第一個投降的,就是像朱慕雲這樣的人。
朱慕雲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最近發生的事情較多,他都不能按時回來了。特別是他負責的三起搶劫案,主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線索。離小野次郎規定的時間,只有幾天了,如果再不能抓到兇手,他一個處分,是跑不掉了。
“先生,家裡來客了。”玉梅聽到外面有汽車進來的聲音,馬上走了出來。接過朱慕雲手裡的公文包後,輕聲說。
“有客?”朱慕雲詫異的說,最近局裡事情比較多,這兩天,都忙着抓捕殺野山的兇手,經濟處那邊的檢查,也特別嚴格。或許,又是誰想,走點貨了吧。
當朱慕雲走進客廳,看到坐在那裡的兩人後,簡直驚呆了。因爲,這兩個人,他都認得,一個是九頭山的二當家:巴衛煌,另外一個,則是原好相聚的掌櫃,四當家的韓之風。
“朱處長,有禮了。”韓之風朝着朱慕雲,作了個揖,微笑着說。
“到書房說話吧。”朱慕雲淡淡的說,他暗暗頭疼,巴衛煌和韓之風,就算到憲兵分隊,他都沒這麼煩擾。
他們到家裡來,除了玉梅這個奸細外,還有於心玉這個軍統的電訊處長。他家裡的勾心鬥角,一點也不比政保局差。
ps:在老家,昨晚跟同學朋友在外面瘋,半夜纔回來。少更了一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