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程意輕手輕腳地從牀上下來，穿好衣服後就提着鞋光腳走出臥室了。他給楊小溪熬了一鍋海鮮粥，但做完早餐後發現楊小溪還在蜷縮着身子沉沉地睡着，於是只好找了一張便籤給楊小溪留下字，俯身親親楊小溪的額頭就穿戴整齊地出門了。
昨晚上程意給楊小溪灌了點酒，然後就裡裡外外把小綿羊吃抹乾淨。
既然已經說開了，程意也就不想再忍，再忍下去他恐怕要患上某種隱疾了。
不過前腳剛出門，程意忽然想到什麼，就縮回房子裡了。然後他決定給薩白打電話。薩白是楊小溪的閨蜜，兼之這貨還是一個腐女，有她勸說楊小溪或者只是陪陪楊小溪，楊小溪應該能更快接受這個事實。
然而電話接通後——
薩白激動地問：“程老大，竟然是你！程老大，你的菊花還好嗎？”
程意額角青筋暴起：“……很好。”
“哦，那就好。我家楊小溪比較粗糙，而且他還是個純潔滴小處男呢，沒有經驗什麼的容易發生神馬慘劇，程老大請包容他喲~”薩白一本正經，“另外，程老大，你能打電話把蹲在我門外的那個禽獸叫走嗎？他已經蹲在我門外一個晚上了，再這樣我要打電話找警察叔叔了！”
“秦飛？”
“是的，你要不再叫走他，我會打電話告訴警察叔叔他在xing騷擾。”
“其實他只是蹲在你家門口已經很好了，上一次秦飛去騷擾吳越的時候，整天纏着阿言要跟他們夫夫玩3p。”
“臥槽！那算了，讓他繼續蹲在我門口吧，萬一把禽獸一刺激，他也找我玩2p怎麼辦？！”薩白無奈，嘆了口氣問，“對了程老大，你找我什麼事？”
程意笑了笑：“楊小溪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而我今天不得不去處理一些事務，你能過來陪陪楊小溪嗎？我們在xx路xx大廈401號，我等會兒我會把鑰匙放在樓下的保安處，你過來的時候自己拿鑰匙就可以了。”
“好嘛。”
得到這個回答，程意便掛斷電話。回頭看了一眼楊小溪，發現小綿羊還在睡，就直接出門了。
而當楊小溪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他只是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薩白一張放大的臉，立即被嚇了一大跳，然而他的身體一動，下身就傳來一陣陣刺痛了。
薩白女王直接無視了楊小溪的反抗，興致勃勃地掀起被子，把腦袋湊近一看，嘖嘖地調侃說：“嘖嘖，楊小溪乃個騙子，前兩天竟然騙我說你把程老大睡了，害我被逆了西皮難過好幾天，結果遭報應了吧？！”
楊小溪：“……”
怔了怔，楊小溪反應過來低頭往被窩裡一看，只見他身上除了昨天被毆打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非常明顯滴吻痕。楊小溪的表情裂了，瞬間想起昨天晚上他喝了酒有點半醉，那時候情緒不知道爲毛特別激動，於是就像八爪章魚一樣手腳全纏到程老大身上有木有？！
然後……
楊小溪的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一時間心亂如麻。
薩白見狀就不再調侃楊小溪，施施然地從牀上坐起來，扭頭準備出去給楊小溪端早餐。
然而楊小溪卻猛地拉住薩白，嘆了口氣說：“薩白，留下來陪我說陣兒話好嗎？”
薩白簡直要驚奇地吐不出槽了，她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碰見楊小溪用這樣的語氣講話，給人一種這貨一夜之間似乎成熟不少的錯覺。
於是薩白挑了挑眉，坐回牀邊，一本正正經地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跟程老大滾牀單了……”楊小溪不可置信，“我昨天明明只是被羣毆，然後給程老大抱進這間房子裡抹藥，然後誰都不知道爲毛就擼了一番，也不知道爲毛哥於是一直哭，更不知道爲毛哥就……”
“滾牀單需要理由麼？”薩白一臉看外星人的表情，嫌惡地盯着楊小溪，“要每滾一次牀單就給一次理由，像我們這種無敵小清新不懂怎麼寫肉的作者腫麼活？每天單單絞盡腦汁地想如何讓攻受感情升溫又要保持文文歡脫基調就已經煩死無數個腦細胞了好麼？”
楊小溪：“……你還是快走吧，我們思想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薩白聳了聳肩，灑脫地站起來。楊小溪見狀連忙撲過去抓住薩白的手：“女王傻媽我錯了！求不要走！”
“乖~”薩白於是重新坐回牀邊，就像摸一隻狗狗的腦袋一樣摸摸楊小溪的毛髮，“親愛噠，乃到底有神馬想不開呢？”
楊小溪眼眶紅了：“哥竟然變態地跟一個男人滾了牀單……”
薩白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跳腳順道給楊小溪一個大爆慄，然後教訓楊小溪如今同性戀在心理學上都不算變態了云云。薩白寫耽美小說有時候會碰上一些真正的同性戀讀者或者寫手，雖然她天天宣揚着男男愛，但那也只是二次元的，現實中，同性戀這條路太難走了。
薩白長嘆了一聲，摸摸楊小溪的毛髮，輕聲問說：“親愛噠乃確定乃真的愛上程老大了麼？”
楊小溪愣住，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
楊小溪只是很喜歡和程意在一起，覺得程意有種難以描述的溫柔。除此之外呢？愛這個字，楊小溪從來都沒有真正碰觸過，他不知道對程意算不算真正的愛。
薩白撇撇嘴：“你首先至少應該明白自己是不是愛程老大愛得要死非得跟他在一塊兒，再跟我討論你跟一個男人滾牀單算不算變態吧？”
“我真的不知道。”楊小溪耷拉下耳朵，“我起初抱程老大大腿，只是想跟着黑社會老大混，能屌絲逆襲混成一黑社會大哥的，直到程老大說我把他睡了以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
“那現在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薩白，要是換成你，你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成爲了一個你以前想都不會想的那種類型的人，你能馬上從思想上接受這個現實不？”
“……”果然，現實跟耽美小說永遠都不可能是一樣，薩白訥訥建議說，“要不你先跟我回去住兩天冷靜冷靜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