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子散了。
焦文斌說說笑笑的和馬祥生走了出來。略一停頓。對面夜宵攤子劉三成跑了過來,邊跑邊叫:“文斌先生,文斌先生。呃,祥生哥。一起吃個夜宵。”
“哼!”馬祥生橫了他一眼,轉身道:“理着鳥人幹什麼?文斌?”
“一起吃下,祥生。”
“你吃你的,我走了,兄弟們走了,去喝酒了。”馬祥生看也不看劉三成,大步走了過去。
劉三成難堪的站了那裡。
焦文斌拍了下他的肩膀:“算了,這個事情其他兄弟不知道,我們幾個會不知道麼?你以後好好幹事,自然會過去的。”
“謝謝文斌先生,謝謝。”劉三成低頭答應道。心裡隱隱的起了點恨,是人都要面子,剛剛馬祥生那樣羞辱,他心裡實在難受。
焦文斌一邊走着,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
人要死了。就是這樣地?
也許是心理作用,但是焦文斌就是覺得劉三成的肩膀冰冷僵硬的,脖子還泛着青光,眉宇之間也是隱隱的一層黑氣。
“文斌先生,您怎麼了?”劉三成奇怪又帶着忐忑的看着他。
焦文斌忙笑了下:“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冷。”
“那是,那是,風那麼大,喝點酒休息休息嘛。”劉三成笑眯眯的道。
焦文斌恩了下。眼睛撇過了不遠處孫記商鋪的燈光。低聲對了劉三成道:“別向那邊看。以後去也要自然點。”
“一定,一定。”劉三成道。
他不知道,剛剛焦文斌和他分開後,就不下五個兄弟遠遠的跟了他。只要他膽敢去下孫記,他就提前死了。連帶孫記也要滅了。
不過焦文斌相信,他沒這個勇氣,因爲他看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了。
孫記地燈光閃着。
彷彿一隻惡毒的眼睛。在窺視着海灘。
像這樣的店面,還有沒有?焦文斌不由自主的琢磨了下,坐了凳子。
遠處幾個兄弟對了焦文斌客氣地招呼了下,焦文斌點點頭:“一起吃?”
“不了。不了,文斌先生你吃。”
夜宵檔子的老闆知道是杜公館的焦文斌。來過幾次還不認識麼?
連忙來端茶倒水的。
然後轉身自己去替他們安排好酒好菜了。焦文斌看着他地背影,對了劉三成:“你看。這些面子說是給我。實際是給杜先生的。三成啊。以後要注意,沒了杜先生哪裡有我們?”
“是的。是的,小地再也不敢了。”劉三成尷尬的四處看了看,還好正如焦文斌所說的,沒什麼人知道他地醜事。
大家看到他都客氣地很。
共生記旁邊地巷子裡。遙遙的對着那個夜宵攤子。
三個人影在黑暗裡嘀咕着。
“就是那個傻逼,看到了麼?”
“看到了福全哥,力哥。”
丁力看着這個剛剛從巡捕房裡提出來地臭癟三阿毛,搶了老太婆的錢去喝酒,好死不死的,晚居然又跑到一品香找女人不給錢。結果被抓了打的時候,老太婆跳了出去叫喚。
“這次事情做好了,過去事就一筆勾銷,以後跟了老子就像今天晚這樣吃香的喝辣的的。”李福全冷着臉:“不是看你小子能夠打,老子纔看不你呢。”
“是,是。福全哥,力哥,我再也不會了。”
丁力拍了他一下:“阿毛。”
“力哥。”
“那個生身邊的,你一鬧那個生,旁邊的是
肯定站起來的。我們就是要把他這麼幹掉。知道麼?”
“我知道,我知道。”
“周圍那些全是我們的兄弟,你放心,他們不會動手的。會過會來假裝打你,然後把你拉走。但是你小子別殺錯了,,那個生只能夠罵罵,不能夠打知道不?”
“是,是,我罵他個。”
李福全在一邊差點把肚皮笑破了。丁力個王八蛋最近讀也讀壞了?文斌不吐血纔怪呢。
“你就說那個生沒軟蛋。在一品香嫖娼不給錢。還說,恩,還說….”
李福全不屑的看着丁力:“豬啊,還說那小子偷寡婦!”
“對,對,偷寡婦!”丁力大喜,這個太好玩了。
“來。”
李福全看和那邊菜了,焦文斌開始吃了,,兄弟們在風裡哆嗦,你還吃的下去?
齷齪的掏出了個酒壺:“再來點。裝喝多了去鬧,知道不?那小子還差我大洋呢。你就說那小子賭錢的時候差你十個大洋。和他要。別提到我們知道麼?”
“我說你囉嗦不囉嗦?阿毛知道呢。去。”丁力踹了李福全一腳。
阿毛一抱拳。一口灌了半瓶,衝了出去,那個生?偷寡婦,欠我錢,還嫖娼不給錢?
他媽地,不是說我麼?
阿毛一邊鬱悶着,一邊大步走去,幹了這個事情後,就跟力哥了。海灘以後寡婦全是我的了!
砰!
劉三成看着忽然一隻巴掌拍了桌子,嚇了一跳,擡起了頭來。
整個夜宵攤子全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全看向了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的賭客們都傻了。那傢伙瘋了麼?那是焦文斌啊。
“媽的,你個傻逼!呃!”
阿毛翻了下眼睛,指了焦文斌:“,欠錢還錢。”
丁力。李福全!
焦文斌血只往了腦袋裡衝,肯定是那兩個蠢貨做事順帶着玩老子,這是他們的風格!
焦文斌氣的看着阿毛。
旁邊拍馬屁心切的劉三成已經站了起來:“你找死麼?他會欠你錢?”
劉三成一點也不怕,後面那麼多兄弟在吃飯呢。爲文斌先生罵,馬人就來了。
“去你娘地。”阿毛掄起巴掌對了劉三成就一個大嘴巴子,叫了起來:“這個傻逼欠錢。還在一品香嫖娼不給錢。”
桌子在顫抖着。
焦文斌渾身哆嗦。臉色如同豬肝似的。牙齒咬得嘎巴兒嘎巴兒的響。這下被兩個混蛋搞的聲名狼藉了!
“你敢打我?”
劉三成抓了桌子地杯子就砸了過去。阿毛一縮頭。抓了劉三成的衣領:“草你媽的,那傻逼偷寡婦的時候你也去地?你們是連襟?老子捅死你!”
嗖的!
一片尖叫裡。阿毛掏出了刀子。
劉三成只覺得肚子裡一涼,還沒來得及叫,脖子又是一下,血一下子溫熱的灑了出去。
焦文斌面前的酒菜,噴了一層。
桌子一頓響。後面李福全安排地幾個兄弟已經站起來了。衝來了。
劉三成鼓起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抓住了阿毛。
阿毛還在嚎叫着:“要你們偷寡婦!要你們偷寡婦!”
幾隻大手搭了來。
是帶我去見力哥地?
阿毛想起了李福全和丁力地話,咧嘴一笑,送了手。隨即,一根凳腿,重重地砸了他的後腦。
“媽地,杜公館的人也敢碰?”
“喝多了來鬧事,文斌先生什麼人?會……”
杜公館的?
阿毛眼前發着黑,轟,又是一下砸了過來,隨即白光一閃,自己手裡的刀被一個人拿着戳進了喉嚨。
他們,他們騙我的?
想叫,已經叫不出來,漸漸的,阿毛的世界黑暗了下去。幾隻拳頭,還有凳腿,還一下一下的砸着他的身體。直到他的血和劉三成的血,混在了一起。
流滿了焦文斌腳下的地面。
無數人跑了過來看。人羣裡,孫記的老闆吃驚的看着一切,耳邊看熱鬧的閒人們講起了事情的過程。
“,說人家文斌先生偷寡婦,差他錢,還人家嫖娼不給錢。扯淡了!”
“就是,文斌先生是急的要偷寡婦的人麼?人家嫖娼要給錢麼?多少姑娘要貼去呢。”
“是啊。那鳥人喝多了,認錯了人,也是他該死,居然還殺了杜公館的人。”
“噓!看文斌先生那臉,走,走。散了,散了。”
“怎麼了,怎麼了?”
外邊一陣腳步聲,李福全和丁力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
焦文斌翻了下白眼,惡狠狠的叫了起來:“一羣白癡!給老子滾!”
“文斌先生,怎麼了?哎呀,哎呀,文斌怎麼了,別倒啊,別倒啊!”
丁力和李福全關心的看着他,嘴卻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