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什麼呢?
杜月笙只想在他的眼前打開一扇窗戶。這是種子。帶給永野修身乃至整個海軍部的種子。
二二六事變後,日本軍國勢力擡頭。直到七七事變,整個日本在滿洲的利益刺激下,完成了瘋狂的轉變。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和過程前。海軍都是附屬於陸軍的。日本海軍和陸軍並和和諧。二二六事變時,海軍重要人物還相繼被殺害。
那些人,正是現在親英美的勢力代表或者後臺之一。
永野修身作爲日本海軍將,不可能對陸軍有好感。作爲相對理智的日本人,永野修身對那些激進的少壯派軍官也是很惱火的。
暗流,在日本國內軍內涌動着。
二二六那瘋狂一擊前,雙方的勢力差距並不是太大。輿論差距卻是很大。田中義一組建的帝人在鄉會,很好的控制了大部分日本國民的感情。
日俄戰爭地利益,甲午戰爭的利益。
中國東北的富饒資源。朝鮮半島的完全投靠。那整個關東源源不斷的礦產,木材,糧食,乃至大洋。
都讓激進的派系說話聲音很大,非常的大。海軍,相對的聲音就弱小多了。
杜月笙在想。
關東軍的毫無組織計劃,帶了倉促狂熱地自發攻擊,在中隊的反擊下,必定會損失慘重。
三四萬人想控制整個東北?這是很困難的。張學良已經打了第一槍。就不會再放棄。他丟不起這個人。
中央政府已經開始全力支援東北軍抗戰。雖然口頭沒有宣戰,卻已經等於宣戰。西洋國家還在觀望和調解。畢竟他們要考慮自己的在華利益。
在這個時候。
如果關東軍受挫,鴿派力量必定擡頭。而鷹派必定會做出二二六之類地激進事情來。
杜月笙想提醒提醒。
同時,再在兩個派系之間。做下一個毫無挽回餘地的隔閡!
聽完了杜月笙的分析。
永野望在思索着。
杜月笙的手撥弄着茶杯地蓋子,在紅木茶几鑲嵌的石面,發出沙沙的聲音。他再次的好心提醒起來:“權力非常私人化地。已經掌握權力的人,怎麼甘心失勢?日本政府有呼聲在削減陸軍經費。鞏固
既得利益,以圖發展。那麼和平對軍人來說,是一種悲哀。尤其是日本陸軍那種野心勃勃的軍隊。”
永野望繼續沉默着,他悲哀地發現。杜月笙地話全說在他地心頭。而同時,他看着一箇中國人,能夠這麼瞭解日本的情況。比自己看地還遠。心裡有着隱隱的畏懼。
甚至殺心。可是。正如杜月笙所說,國家強大的理想下。是私人的。理性都帶着功利心。
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杜月笙。包括他自己。
這關係着他一生的理想,和利益
“失去了戰爭,沒有了開疆拓土,沒有了利益。在和平時期,他們不在是主角,也失去了權力。他們甘心麼?而目前中國被關東軍這種有點無恥的行爲激怒了。現在的戰爭,日軍陷入了泥潭,他們堅持的住,我都知道日軍的戰鬥力很強,尤其是號稱精銳的關東軍。但最大的問題出現了。”
永野望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明白。他們會瘋狂的運送兵力的,而這樣,海軍將被他們捆綁戰車。如果海軍不幹,又將在國內被動。”
“不。”
杜月笙搖搖頭:“不是這樣的,你還沒
的意思。最大的問題是了很多的事情,你剛剛其中一個。”
“請講。”
“輸急了的賭徒,現在手的牌沒有了。卻清楚下一步自己肯定有勝利的機會。這種有丟人又心急的情況下,他會選擇去借高利投入。再下一局如果輸了,他們還會繼續。我說的可怕在這裡。”
杜月笙思維彷彿是個日本人似的,在全力的幫着永野望分析着:“我之前已經肯定了,日本陸軍爲了保證挽回東北的一切。鞏固甚至擴展。他們將孤注一擲的投入第一筆高利。那就是你們國內的清洗,早日的統一聲音,並且必定利用明治後貴國天皇的號召力,向中國出兵!”
“第二筆呢?”看着杜月笙的停頓,被完全折服的永野望問道。
“第二筆,第二筆要看你們的努力,如果鴿派沒有被完全的清洗。海軍還勉強有自己的聲音,國家在國聯還有被約束着。那麼他們將會等待。但是一旦投入了第一筆高利,他們成功則會被利益驅動,失敗則會更加的努力!時機到了,或者力量到了的時候。第二筆賭注還是會下的,你別忘記賭徒就是賭徒!這是性格決定的命運!”
“月生真國士!”
永野望的讚歎引起了杜月笙嘴角似乎是笑容的抽搐,你媽的個比,老子是中國人好伐?觸那是剛度?
忽然有點失去了談性的杜月笙直截了當的倒出了心裡的貨:“一步步下去,我問你幾個問題。一,日本能夠和全世界爲敵嗎?中國的在華利益西洋人不會放棄的。至於狂野的日本陸軍對西洋國傢什麼看法,你比我清楚。何況走了那條路,就不會回頭,我的想法有無限可能。”
“二。你們海軍,包括你永野望捨得面前的一切麼?不要說爲了帝國又如何,我只是告訴你其實知道的事實,權力鬥爭的失敗者,什麼也會失去。不要存在任何僥倖心理。這點你比我清楚。三,你認爲我的分析不對麼?”杜月笙毫不停歇的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
最後完美的解釋了自己矛盾的心理:“我是中國人,我更是個人。中國目前不會是日本的對手,維持現狀對我有好處。而一旦關東軍勝利,日本換個主人,我的朋你。我失去了你對我的幫助,我也會危險。鷹派要的是殺戮征服,而你們要的是統治。我說這麼多,就是因爲我不想做刀下鬼,而做臺前人。幫你就是幫自己。關東軍的失利動搖不了日本國家的根本,而他的勝利,卻會動搖你我的一切。”
說完了話。
杜月笙閉起了雙脣,掏出了香菸,自己給自己點了,煙霧繚繞裡,他在心中偷偷的笑着對方。等着他反應過來後,自己繼續下套。
順毛摸,驢子就會聽話。因爲驢子就是驢子!
但是杜月笙也知道。
一番話就改變日本的一切,這不可能。
他僅僅是要種子種下,讓有準備的日本海軍和陸軍有一場消耗,而不是一面倒的被征服。
起碼,東北能夠少一點磨難。
三萬日軍還不是中國的對手。就算真的蒼天保佑,海軍阻止了陸軍的暴行,軍國主義會晚幾年,甚至就此失去了機會,日本也不會那麼沉淪,他們的國力也許也得到了保存。
不過,反過來,我們中國豈不是也一樣,十四年抗戰歲月多少元氣喪失了?保留下來,中國不是更好麼?
說到最後,老子也已經清楚了底牌,管你們如何,你們日本還是輸了的。中國五十年後還是會再次開始復興的。
一個國家民族的強盛從不會寄希望於敵人的。那老子還怕個鳥?
能忽悠就忽悠,你要鬧,那麼大家沒好日子過!
抱着這個心理的杜月笙,審視着自己。
忽然想笑,觸那娘,老子到底是流氓出身的。會折騰。哼哼,還有一招沒說呢!
謝謝大家支持。摸摸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