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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壓日,海濤洶涌。
銀白色的長髮在狂風中凌亂飄舞,空虛卻靈動。一位穿着襤褸衣衫的年輕女囚深埋着頭,清秀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她站在枯井前,身上緊緊捆綁着閃爍着紅黃藍魔光的三根古老結實的鎖鏈,眺望海面上的連綿山影。
身後傳來判罪聲。
她冷笑一聲,回頭瞪着七名高等級聖牧,高高揚起頭:“再說一次,我是無罪的。”
“放肆!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你以爲教皇冕下把你轉押到這座孤島是何用意?你真的以爲全靠你那個秘書懇求了一句,冕下就同意了?你本來的用途就在這裡,無論那個有叛國嫌疑的秘書還是你的繼任者都救不了你!”
狂風中,臉上有一道巨大疤痕的牧師按住兜帽,聲嘶力竭的咆哮着,彷彿不這樣就會因爲害怕而發抖。
“動手!”
七名聖牧,
七道「神蹟」合力發動,
天昏地暗海嘯地震,莫大的神力全部加註在白髮女囚身上。他們奉教皇直接命令,將這位不潔的墮落牧師封印在不祥的枯井上方,就像一個通靈的井蓋。或許這樣的傢伙,只剩下作爲封印的人柱這最後一種的利用價值了。無論如何,她都曾經是無懈可擊的聖潔高等級牧師,其本身力量足以鎮住枯井。
白髮女囚承受着天空降下來的雷殛,三根作爲封印輔具的鎖鏈如蟒蛇般蠕動,深深紮根在井口附近的地面,將她綁縛在井口正上方。她的腰部以下漸漸與井融爲一體。她顯得痛苦不堪。
突然!
一根鎖鏈失控,甩了出去!
儘管還插在地上,儘管還綁縛着女囚,卻將施展神蹟封印的其中一名高等級牧師抽翻在地,並迅速將其捲起來,猶如擰毛巾般把牧師體內的每一滴血都擠了出來,最後甩到了女囚的腳邊。
“什麼情況!”
“主教大人,封印好像失敗了!”
“別胡說!沒有失敗,也沒有道理會失敗,不要害怕不要後退,給我封印她!——封印她!”疤痕牧師怒吼着,繼續施法,然後看着其他兩名同伴被鎖鏈捲起來,絞死,然後扔到女囚身邊。
封印儀式被打亂了,但還沒有完全停止,女囚的腰部也融入井裡。事到如今牧師們已經無論可退,唯有進行到底。
“不……”
“不可能……”
“你爲什麼會……”
三根魔法鎖鏈,分別絞死了六名牧師,疤痕牧師拖着自己顫抖無力的雙腿連滾帶爬的逃走了,逃到了鎖鏈的攻擊範圍之外。叫嚷着不要後退的人卻成了唯一的倖存者。他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封印會失敗,原本是不可能的。
他癱坐在地,遠遠的、驚恐的望着白髮女囚。雷殛停了,封印儀式也被打斷了,再也沒有人能夠繼續傷害她了。
女囚擦了擦自己額頭流下的血,微微笑道:
“議長失敗了,沒人能暗殺我;劈雲城失敗了,沒人能囚禁我;教皇也失敗了,沒人能封印我。你錯了,海瑟薇一定會救我的。”
疤痕牧師倉惶的向遠方逃走,高喊道——你只剩上半身了,活該渴死餓死你,不祥的女人!
呵呵笑了幾聲,
女囚仰頭,張嘴,喝了幾滴零星的雨,然後操縱鎖鏈把屍體拽到身邊,將它們撕成一小塊,
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