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在某些時候、某些事上高估自己的,程瑤亦不例外。
她少時刻意與程微打好關係,終於能以一介庶女的身份時常進宮,從而和太子保持着曖昧不明的關係,哪怕是現在搖身一變成爲貴妃義女,絕了入主東宮的心思,在程瑤想來,以後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將是不同的。
在男人心裡,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等她成爲衛國公世子夫人,就成了太子心頭的一顆硃砂痣,總是與旁的女子不一樣的。
可任憑程瑤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太子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後,就不管不顧,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粗暴佔了她的身子。
程瑤痛苦萬分閉上了眼。
她是早就做好了與太子歡好的準備,卻不是在失了處子之身以後!
試想,對一個男子若即若離數年的女子,忽然被這名男子親自證實已非完璧,這個男子該是何等憤怒。
更何況,這個男子還是一國儲君!
果不其然,程瑤雙目緊閉淚水直流的樣子並沒有引來太子憐惜,反而讓他更爲惱火,反手又是一個耳光,咬牙切齒道:“賤人,虧得本宮以爲你冰清玉潔,不是那些攀附虛榮的女子,數年來被你耍的團團轉,卻原來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太子一雙眼幾乎冒火。
他堂堂一國儲君,居然要用別人碰過的女人!
程瑤被這一耳光打得頭一偏,睜開了眼,正看到太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恨和殺意。
她猛然一驚,再顧不得患得患失,此刻保住性命纔是要緊的。
“太子,求您不要這樣,被人發現了,我沒法活的——”程瑤佯作去推太子,一陣掙扎。
她這一掙扎,太子胸中怒火頓時被一種蝕骨的美妙感覺替代。而這種滋味,是他從未在其他女子身上體會到的。
這一刻,什麼怒火都沒了,太子狠狠箍住程瑤的身子。低聲喝道:“別動!”
程瑤露出被嚇住的表情,掙扎動作頓止,太子一手掩口,一手攬腰,瘋狂動作起來。
“霄姑娘。霄姑娘——”小宮女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程瑤渾身繃緊,直直盯着太子。
聽着小宮女近在耳邊的尋人聲,太子忽然鬆開了手,不乏惡意地道:“你若不怕她聽到,儘管叫出來。”
程瑤哪裡敢發出半點聲音,只得死死咬着脣,任由太子施爲。
“奇怪啊,霄姑娘明明等在這裡,要我回去端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人就不見了?”小宮女自言自語。
太子二人藏身之處很特殊。從外面看不到裡邊情景,而在裡面卻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頭。站在太子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小宮女茫然四顧之後在水池旁坐了下來。
這讓他莫名來了興致,不但動作更加兇猛,甚至連低低的喘息聲都不在意了。
程瑤被抵在山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壁硌着她的背,太子的兇狠更是讓她不得不雙手死死捂着口,纔沒有發出聲響來。
太子只覺從未享過這般極樂,
湊在程瑤耳畔道:“怕什麼,一個小宮女而已。若是發現了,就讓她失足落水好了。”
程瑤雙目大睜,哀求地搖搖頭。
這小宮女可是華貴妃吩咐來伺候她的,本來陪她散步。若是無端端死了,她豈能沒有麻煩。
太子心中對程瑤雖厭惡,可這具身子實在讓人沉醉,他動作漸漸溫柔下來,一邊緩緩入着,一邊問:“說。你的紅丸是誰取的?”
程瑤咬了牙不吭聲。
她知道,從此以後,太子對她不會再有以往的尊重,卻也捨不得殺她了。
見程瑤不語,太子眼中重新聚起慍怒,一字一頓道:“你不說,本宮也能猜到的。是衛國公世子,對不對?”
程瑤眼神一緊,垂了眼簾,卻是默認了。
太子恨得咬牙,猛然一頂,怒罵道:“可恨!”
他這一發狠,程瑤不由低呼出聲。
就在外面水池旁的小宮女隱隱聽到聲音,猛然站了起來,喊道:“霄姑娘,是您嗎?您在哪裡啊,奴婢給您送來了。”
小宮女提着食盒往假山方向走來,邊走邊道:“好像就是從這裡傳來的,怎麼就是不見霄姑娘人呢?”
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程瑤駭得花容失色,偏偏太子不管不顧的要起來,那喘息聲落在她耳裡,如驚雷似的。
終於一聲低吼,太子直起身子,慢條斯理整理衣冠。
程瑤慌忙抽出帕子擦拭身體,匆匆整理着衣裳,卻不料太子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忽然伸手一推。
程瑤一下子被推出來,跌坐在地。
“霄姑娘——”小宮女一臉欣喜跑來,聲音有些變了,“您,您這是怎麼啦?”
程瑤鬢亂釵斜,垂頭坐在青石地上,心底一片冰涼。
天家無情,果然不假。從此以後,她在太子心裡再也不是難以親近的姨妹, 而是水性楊花的玩物。
對於有幾分喜愛的女人,男人是會庇護的,而對於玩物,用完了誰會在意她的死活呢?
當然,到這個時候,程瑤依然篤定,嘗過這具身子的滋味後,太子是不會讓她輕易死了的。但她的尊嚴與體面,這個男人卻不會再在乎了。
“霄姑娘,您怎麼了,別嚇奴婢啊,奴婢這就去喊人來——”
“別去。”程瑤一把抓住小宮女,隨後鬆開她的手腕,抱膝瑟瑟發抖,“我坐在水池旁遇到了蛇,一直跑到假山後面就嚇暈了。你不必去喊人,讓我喝一盞蜜水壓壓驚就好。”
“這,這怎麼會遇到蛇呢!”小宮女亦駭了一跳,手腳麻利倒了一盞遞給程瑤。
程瑤抖着手去接,不料茶碗沒拿穩,一盞盡數倒在了身上。
小宮女低呼一聲,掏出帕子要去擦,被程瑤攔住:“不必了,衣裳都這樣了,快扶我回房換了吧。今日的事,你可不要對旁人說,不然該成爲笑話了。”
貴妃娘娘親口吩咐要好生伺候的姑娘這樣狼狽,小宮女滿心惶恐,忙道:“霄姑娘放心,奴婢保證不會亂說的。”
等二人走遠了,太子才從假山縫隙裡繞了出來,嘴角掛着玩味的笑:“以往本宮倒是把這位姨妹看得太純良了,沒想到是個有心計的。呵呵,這樣也好,以後才能長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