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會有人以爲我有未卜先知之能吧?”曹智哈哈的開着玩笑,環視一圈,請起衆人,重新入座後,大概看出了許褚等對他有盲目崇拜的肯定是堅信曹智真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而曹智從荀攸等高智商人眼中看到的卻是懷疑着,你是不是已經看過這篇檄文的意思?
“主公所言不差,好些還超過了些!”荀攸對着曹智起身恭敬道。
“哈哈,公達,大概以爲我早拿到這份檄文了吧?”曹智戳穿着荀攸的眼神和懷疑道。
“嗯,讓奉孝來說吧!”曹智把證明人擡了出來。
郭嘉微笑着起身,對着衆人道:“我和主公此次從赤壁趕往此地,用時二十多天,路上沒有停留一刻,遠比後面的大軍走的快,根本沒見過什麼檄文,奉孝也是今日才聽聞!荀州牧要是真有什麼檄文,又如此受主公推崇,要不就拿出來吧!也好讓我等欣賞一下這個陳琳的文采!”
“哦……”荀攸看了一眼無所謂的曹智,最後在曹智的點頭下,只能從懷裡拿出了那份他早已收到的檄文。
荀攸上呈給曹智時,曹智擺了擺手,讓荀攸把檄文直接給了郭嘉。郭嘉展開袁紹用上等紙張廣發的檄文,略掃幾行,就被文中的精彩措詞和文句深深吸引,但越往下看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整片檄文大體是這樣說的: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擬也。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朝權,威福由己;時人迫脅,莫敢正言;終有望夷之敗,祖宗焚滅,污辱至今,永爲世鑑。及臻呂后季年,產祿專政,內兼二軍,外統趙樑;擅斷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內寒心。於是絳侯朱虛興兵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司空曹智:祖父中常侍騰,與左棺、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父嵩,乞匄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智贅閹遺醜,本無懿德,猱狡鋒協,好亂樂禍。
幕府董統鷹揚,掃除凶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於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收羅英雄,棄瑕取用;故遂與智兄操同諮合謀,授以裨師,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輕進易退,傷夷折衄,數喪師徒;幕府輒復分兵命銳,修完補輯,錶行東郡,領兗州刺史,被以虎文,獎蹙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而操遂承資跋扈,恣行兇忒,割剝元元,殘賢害善。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偉,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首被梟懸之誅,妻孥受灰滅之咎。
自是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故躬破于徐方,地奪於呂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幕府惟強幹弱枝之義,且不登叛人之黨,故復援旌擐甲,席捲起徵,金鼓響振,布衆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復其方伯之位:則幕府無德於兗土之民,而有大造於智也。 後會鑾駕返旆,羣虜寇攻。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故使從事中郎徐勳,就發遣智,使繕修郊廟,翊衛幼主。
智便放志:專行脅遷,當御省禁;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坐領三臺,**朝政;爵賞由心,弄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羣談者受顯誅,腹議者蒙隱戮;百僚鉗口,道路以目;尚書記朝會,公卿充員品而已故太尉楊彪,典歷二司,享國極位。操因緣眥睚,被以非罪;榜楚參並,五毒備至;觸情任忒,不顧憲綱。又議郎趙彥,忠諫直言,義有可納,是以聖朝含聽,改容加飾。
智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國。
又樑孝王,先帝母昆,墳陵尊顯;桑梓松柏,猶宜肅恭。而智帥將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屍,掠取金寶。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智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
即日幽並青冀四州並進。州郡各整義兵,羅落境界,舉武揚威,並匡社稷:則非常之功於是乎著。 其得智首者,封五千戶侯,賞錢五千萬。部曲偏裨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宜恩信,頒揚符賞,佈告天下,鹹使知聖朝有拘迫之難。如律令!
這片檄文很長,洋洋約兩千字。郭嘉雖然爲這個陳琳的文筆犀利如針,而感到拍案叫絕。曹智剛纔的猜測也與文大致相同,郭嘉一直陪伴在曹智身側,肯定其未見過這篇檄文,卻能把大致內容揣測的不離十,深表欽佩之餘。更多的是爲文中針針刺痛着曹氏集團的要害,迅速令郭嘉臉色蒼白起來。
“休看此檄文只是一張薄紙,但甚是千軍萬馬啊!”
郭嘉的有感而發,和表情其實已經讓荀攸等相信了曹智在這之前,真不知道此片檄文的內容,剛纔也的確是在猜測的。他們震驚着曹智對袁紹和其內部事務的知之甚詳,否則哪有能力隨便就猜出這篇檄文的內容。
但又有誰知他們這位主公來自現代,這篇檄文早已是耳染目睹過的。當然,曹智來到古代後,現實對袁紹的真實瞭解也非常詳盡和清晰,這就是他長期爲了官渡之戰的今日累積之功。
隨後曹智接過郭嘉遞過的檄文,讀了兩遍後,才突然感嘆道:“這個陳孔璋的確好文筆,大氣磅礴,雄文勁採,但這樣的人未能爲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主公忍常人所不能忍,對敵人大肆羞辱之文,當成一片浮雲,實乃千古明主,我等能跟隨主公左右實乃大興!”荀攸再也忍不住站出席案,再次跪拜在地,口呼着歌功頌德之言。
隨後其他文武重臣也是紛紛效仿,聽明白曹智這段談笑風生之言,聽明白了的,還是沒聽明白的,都跪下口呼着“實乃我等大興!朝廷之興!”,許褚那些沒文化的武將,就差沒直接叫“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其實在他們這些粗俗人眼裡,曹智已經超過皇帝的地位,甚至就是接近神的人物了。
曹智當然對於這種山呼般的恭維和馬屁早已習以爲常,他讓荀攸等人起來說話後,荀攸就又問:“主公何以沒見過此文,就對是出自陳琳,陳孔璋之手呢?”
“我雖然和袁本初不是一起長大的,但對他的瞭解不在我大哥之下,這幾年更甚,他身邊有些什麼人,甚至每天說了些什麼話,我不敢說知之甚詳,但也是大概瞭解的。就算我不知道他身邊招了個陳琳,以我對他的瞭解,也知道他沒這個本事寫出這麼好的文章的,甚至他也看不懂這片是好文還是壞文,只知道把我和我整個家族罵的痛快而已,不說他狗屁不通,不學無術,但也是仗着‘四世三公’家世自鳴得意之輩罷了。別看他這回走的夠迅速,夠狠毒,打得我們有點悶,但他和我這場官渡決戰,註定了是要失敗的!”
曹智先是胡扯着對袁紹和袁紹身邊人的瞭解,反正這種涉及到曹智背地裡情報網的事,沒負責的臣子也不可能全盤瞭解和打聽。接着就是引出一番豪言壯語立即讓程昱等本來懷有緊張情緒,不但得到了很好的緩解,還都馬上士氣高昂的來了精神。
“對於我和袁本初這場直面的較量,我和亡兄曹操早幾年就有預見和規劃,各位無需擔心,我軍會在烏巢一地大勝袁紹後續糧倉,進而奠定勝局!”曹智興致一來,就開始口無遮攔,直接把歷史知識拿了出來。
其實整個官渡之戰前前後後要打整整一年多,在官渡之戰進行到建安五年十月間,袁曹兩軍正於官渡對峙,處於決戰的關鍵時刻。袁紹派大將淳于瓊率萬餘人護送軍糧,集中於袁軍大營後方四十里的烏巢,最後曹操接受許攸投誠,妙招偷襲烏巢。司空兼車騎將軍曹操夜襲烏巢,焚燬袁紹軍糧,起到了決定戰爭勝敗的關鍵一戰。
但現在戰爭剛開始,曹智就搬出結局來,帳下這些文臣武將哪能聽得明白,一個個都疑惑的看着曹智。
“主公所言的烏巢是在這個地方吧!”程昱趕緊跑到地圖前,找着曹智所說的烏巢所在,烏巢因其南臨烏巢澤而得名。當時屬於酸棗縣管轄,故址在今河南省延津縣境內。在歷史上曹操採納謀士許攸的建議,親率五千精兵夜襲烏巢,成功地燒燬了袁軍的所有糧草物資,袁軍旋即大敗於官渡,這個地方纔名傳天下。但此時以內烏巢這個小地方根本不起眼,甚至不爲人知,所以在場的大部分羣臣都不知道這個地方,以至於看待曹智的眼神更是疑惑了。
程昱算是已經之前做足了袁紹可能進攻戰線上的功課,也是被曹智一提這個地名,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