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伏擊他們的帶隊將領正是曹智所賞識年輕將領之一趙雲。接着就是一夜間在曹智所處中牟城的內外大清洗,所有曹丕和其屬下暗藏在曹智左右的暗樁、眼線、伺機而動的刺客統統被連根拔起、剷除乾淨。
這些人中甚至有曹智軍隊中的不少人,但都在事前掌控的準確情報下,一舉被找出,並迅速消滅乾淨。
曹智此次的雷霆手段是迅捷、殘忍,絲毫不講情面的,雖說現在還只是消失一批陰謀的底層人物,但曹智身邊的人已經聞到了更濃烈的血腥氣息。
趙雲在槍挑企圖潛進中牟和曹智身邊的刺客之時,幾乎同一時間,在許都城外二三十里外的外方山、方山、古龍山等官道要道,也是樂進、許褚等人禁軍部隊,突然出現在哪裡。
在一輪輪突然襲擊下,這些奉命苦等在這裡的伏兵和隱藏在人跡罕至,險要地形秘密據點,一一被連根拔除,鋪屍荒野。
目前,這一切血雨腥風都還在許都以外存在、發生着。因爲樂進等人佈置得當,行動的迅速,甚至沒掀起多大動靜,就已經全部結束。
幾乎在同一時間的許都城內,也悄然發生着一些變化。
這日下午,申末時分,在車騎將軍曹智的侯爵府後堂西閣和閣外的廊道里,曹昂、曹植、曹彰,以及由蔡文姬前年再次爲曹智增添的幼子曹衝,以及曹智的長女曹瑩霜,養子秦朗,正難得的集中在此。聽說他們共同的父親好像即將回來,並且以任紅昌爲首的一羣曹智妻妾,也集中到了一起,好像對他們這些小輩有什麼訓示。此時,正在內堂開會,一會兒纔會叫進他們。
在等待各位長輩訓示的時間裡,唯一還未出現的曹家長子、長孫曹丕還沒到,倒是格外引人注意。
“阿蘇你說各位姨娘待會兒要和我們說什麼?叔父又要什麼時候回來啊?”曹植在這羣孩子中已是頗具成年人的樣子,但歷史上這位有着嚴重浪漫主義情懷的公子哥,的確沒有辱沒其名望,從小就有這種品質。
剛坐坐站站一兩個來回的他,就有點不耐了。此時正值秋季,秋意正濃之下,今早曹植就和幾位志同道合的風雅之士,約好了去方山欣賞初紅的楓葉。
但現在被叔父家的一衆長輩叫到此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一味在此地枯等,這可悶死了才情出衆的曹大才子。
“不知道!”秦朗因爲是養子,雖說和曹昂等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有自知自明的他,向來沉默寡言。
“你急個什麼?你哥哥還沒到呢?倒是先催促其她長輩來了……”嬌聲抗議到的是曹智的大女兒曹瑩霜。她此時正一邊牽着已經牙牙學語弟弟曹衝,一邊責怪曹植道。
其實這裡年齡相仿,又能說的上話,談的出點正事的也就曹昂、曹植、曹瑩霜和秦朗幾人,其他如曹彰和曹衝等都還小,只會在一旁嬉鬧呢!
對於曹瑩霜的提醒,曹植也是心中隱隱一動。隨着曹丕、曹植漸漸長大成人,曹智現在都在許都給他們安置了獨立的宅院,並不和曹智一家一起住在他的將軍府。
曹丕以前向來對於叔父家的召喚,準時而來。但最近就是他這個親弟弟也很少見到他,見了他,也總是被他教訓自己不守父業,終日東遊西蕩,沒個正勁。還常說父親辛苦創下的這番基業,還等着我們將來恪守和發揚光大云云。
真是奇怪,現在曹家有這份局面,大半不是曹智曹叔父打下來的嗎?他們的父親已死,這將來繼承曹家家主之位必然在曹昂、曹彰、曹衝等曹叔父幾個親生兒子間產生,那還會輪到他們倆,甚至曹丕還要他守得什麼家業,這話都五句可以的,真是沒事瞎起勁。
“不是我急,我還約了人呢!”曹植仍一副心急的回了自己這個略大的堂妹一句,就不停張望向內堂方向。
“切!”
已經漸漸長大成人的曹昂,對於曹植的一心只想着郊遊和琴棋書畫,很是不屑一顧,嘴角一牽之下,猛然蹦出一個“切”字。
年輕人之間就是免不了爭鬥,特別是男孩子,無論他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在長大到一定的階段,就是需要相互通過爭鬥和威脅、競爭和壓制來滿足自己成長的需要。
曹植自是聽到了曹昂不屑聲音,並沒有暴跳如雷。曹植腦子好使,這是公認的。他面對這種情形不會像一般衝動的年輕人那般,撩胳膊惡言相向,甚至動粗,通過打架來得到最終結果。曹植特別能借題發揮的利用周遭之事,在言語和心理上打擊對手。
“哎,昂弟、瑩霜妹,你們說各位嬸孃們會不會是爲了叔父新帶回來的那個袁熙未過門的年輕妻子之事。我可聽說這女子漂亮的無以復加,和叔父也是整整差了十幾歲的……”
曹植一副老神在在的念道,立時引起了曹昂和曹瑩霜的警惕和不滿。
“曹植你什麼意思?”曹昂先跨出一步對着神情得意的曹植質問道。
曹昂的母親是前朝皇后何靜湘,但因早逝,從小一直跟着曹操的正室丁氏和曹智的正室任紅昌長大,對這兩個伯母、姨母,曹昂和她們的感情甚好。對自己的父親曹智也是特別尊重,一直立志要以父親爲榜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
此時一聽曹植有意重傷自己父親和姨母之間關係時,一下子火就冒上來的站出質問。
“嘿嘿,也沒什麼。不過我可是聽說任嬸孃對這個還未謀面的小嬸孃很是感冒,聽說幾次在後宅大發脾氣過,說什麼叔父爲老不尊,每每出征就帶回一個美嬌娘,老不幹這種不正經事……嘿嘿……”曹植一邊眉飛色舞的說着,最後還嘿嘿賊笑起來。
“放屁,我父那有不幹正經事了。曹植我要揍你……”聽到曹植這麼難聽的數落之言,曹昂再也忍不住的要衝上去動手揍曹植。
“哎……君子動口莫動手啊……你還有點大家風範沒有,要說最近的不是在赤壁,叔父還收了一個孫尚香嗎?那姨娘現在也已懷了身孕了吧?年紀可比你大了幾歲啊?”
曹昂雖說比曹植年歲小,但從小習武,力氣明顯比曹植大。這會兒正扯着曹植的衣領,揚起一隻拳頭,怒目而視着曹植,要揮拳相向。
但曹昂畢竟年歲太小,在這腦筋轉彎和言辭上怎能轉得過身負才名的曹植。這時就是被曹植三言兩語,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了。
這些年很少見到父親的曹昂順着曹植的話意,回想他一向尊敬的父親在這些年的個人生活上,的確不止一次的讓他和那些大姨娘們失望過。
前些年秦朗的母親進門時,就是帶着身孕,外加秦朗的這個拖油瓶,並且還不是曹智自己娶進家門的。聽說是在攻下呂布下邳城後的戰利品,但在半途上因爲江東有突發戰事,就把人一股腦送回許都,讓各位姨娘照顧後,自己卻率着大軍再次出征去了。
接着在荊州、江東打了年餘的戰事,又送回來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孫家大小姐。
這回又是把人在外娶回,加送回,過段時日一樣肚子開始隆起。曹智自己卻是又娶進家門,就不管什麼事了,人在這一年半載裡,就不曾回過家,照過面。家裡頭的妻兒每日爲他擔驚受怕,他卻在外面打一個勝仗,就往家輸送一個嬌妾,好不風流快活。
作爲現任當仁不讓家中大母的任紅昌怎麼能沒意見,女人的妒忌心不說,曹智每每寄回隻言片語,不是囑託她教育好子女外,就是要她受累在照顧好某某新娶的妾室。
這次聽說曹智又在官渡搶了袁紹的一個未過門的兒媳婦時,她再也忍不住。在曹府後宅的確大發過一次脾氣,說過丈夫曹智沒把她當真正的妻子,而是收容所院長之類的氣話也是事實。
這幾天更是因爲曹智停留在中牟不回,而任紅昌一直在家中沒好臉色給人看。女人心小,明明已經收到過丈夫的來信,要她聽從安排,他有清理威脅的大事要做。但這股子長期積壓的怨氣,還是難以從心中抒發,以至於最近的表現,讓孩子們都以爲曹智是在中牟躲着許都的任紅昌等正式妻妾,先逍遙的尋歡作樂一番呢!而怒火中燒的各姨娘今日可能就是在商議待父親迴歸時,如何聯合“討伐”與他的事項。
曹昂腦子簡單些,被曹植那麼一說,還真疑惑的半信半疑起來。手上的動作也停頓在半空中,眼神迷離的不知該怎麼下去,要不要相信曹植的推測。
“哼,滿口胡言亂語,背後妄議長輩,看父親回來,我不告你的狀!”
曹智正值得意輕而易舉唬住曹昂之際,背後抱着小曹從的曹瑩霜一聲冷斥,突厥的響起在曹植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