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曹智被一聲驚叫吵醒,轉頭一看,何太后已從牀上坐起,一張臉鬼怪似的猙獰着,秀髮已被漢水浸溼。
";你怎麼了";?曹智坐起身來問。
";我做了個惡夢,夢見有人要殺我。";何太后還是驚魂未定。
";不怕,不怕,那只是個惡夢。";曹智邊說邊摟緊了何太后。
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何靜湘(何太后的本名)老做惡夢,弄得曹智跟着一驚一乍,曹智現在已是經常宿在長寧宮。
曹智只好悻悻然地從榻上起來,找了塊布巾,幫何靜湘擦了擦汗水,在安慰了許久,何靜湘才慢慢恢復過來。
曹智伺候何靜湘慢慢起身,等何靜湘穿好衣服,理好雲鬢,戴好“明月踏”(月形的玉耳環),瑪瑙項珠和金護指,再問她怎麼回事。
何靜湘說,她最近老是心神不寧,他剛剛竟然夢見他兄長何進提劍追殺她。
曹智沒說什麼,站起身來踱開兩步,背對何太后沉思道:“何進啊,何進,你引董卓進京,將成了千古罪人,害了大漢江山,害了你的皇帝外甥,也會害了你們何家兄妹。連你妹妹都感應到了危險,我該如何是好呢。”曹智想到這轉身看了一眼何靜湘,他到古代的第二個女人。
何太后像是有了主意,對曹智道:“歸根結底是那幫叛黨攪得我心神不寧,要做做榜樣,這樣你和段硅一起,查抄了蹇碩的府邸,以儆效尤,讓那些人也好收斂些,不要再和大哥鬧騰。”說着起身,從坐塌邊取過一卷錦布黃軸,走到案前,鋪將開來,往上寫了些什麼,等墨幹後,遞給曹智道:“旨已擬好。”曹智接過旨,心裡暗想,“抄個家就能讓那些人不造反了,這有點婦人之見。”何太后也知道何進與宦官之間的宿怨,他希望做出查抄蹇碩家產的舉動,來緩和何進的不滿。
蹇碩被誅後,他的家產一直懸而未決。曹智不想那麼做,剛想勸說何太后。何太后突然喚進段硅,吩咐了此事。曹智唯有嘆氣,女人比男人有時更衝動。
其實這是多少人羨慕的肥差,曹智爲官日子尚淺,不明白這差事是多少人要爭、要搶着乾的。何太后也只是借叛黨蠢蠢欲動之題,安撫何進,卻硬牽給曹智一份肥差,好讓曹智對她心存感激,以致增進好感,何靜湘心想這是多麼一舉兩得的好事。曹智哪懂得身爲即是女人,又是太后的何靜湘的複雜想法。之後何太后屏退段硅等侍從,又與曹智聊了許多家常。曹智又是一通胡吹亂砍,說到一些老家趣事,把何太后笑得前俯後仰。直到午膳時才放曹智回的家。曹智本來想和盤托出,他所知道的歷史知識,被段硅一打斷,等了等。旋即一想,這太后跟何進可是親兄妹,曹智要那麼一說,不就容易讓人誤解爲挑撥離間,這皇家的事最難處理,弄不好惹來殺身之禍,所以想了想也就住口不言了。
曹智一回家,老爹曹嵩就拖着他問,太后找他什麼事。曹智把抄家的差事跟他說了,把曹嵩樂得。曹嵩苦等大半輩子,這次終於升到了太尉,也就是位列三公了,這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回過頭來想想,自己也沒有和何進**走得太近,這次升遷的大部分是何進**的人,怎麼會輪上自己,多半是佔了兩個兒子的光,特別是小兒子。
曹CAO聽了也爲曹智高興。曹嵩一邊陪着兒子吃飯,一邊教唆、指點了好些抄家秘訣。曹智聽了,嘻嘻一笑,心想能這麼幹嗎?
第二日晨,段硅倒是勤快,一大早就帶着十幾個太監,十幾個帳房拉着十幾輛大車來了曹府。這段硅可是人精,他雖說是太后跟前的得寵,但這是此一時,將來的彼一時,那是說不定的。別看曹智官職不大,但太后另眼相待,被追殺那天看見他們不清不楚的呆在長寧宮,曹智穿的又是什麼衣服,後來太后又讓他打聽過好些曹智的事,還有這次升官,最近兩人關係那是更近了。現在瞎子也不難看出太后跟曹智關係不一般,所以段硅準備好好巴結曹智,以備將來。
曹CAO一看來個太監,招呼都不打轉身走了,曹嵩倒是客氣的和段硅寒暄了幾句。曹嵩歷來保持中間派,學他老爹曹騰那樣,跟宦官、士大夫都保持良好的關係。等曹智打點好,送曹智、段硅出了府。
曹智先去典軍兵營領了叄佰兵士,由夏侯淵領着會合段硅的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蹇碩府。
蹇碩府位於城東北區的永和裡,這條街是聚集宦官豪宅的所在地,林林總總十幾幢富麗堂皇的府邸都是當朝宦官太監的。就連段硅的府邸也在這條街上,段硅熟門熟路的領着曹智的人馬到了蹇碩的府邸前。蹇碩據守南宮的時候,他的府邸早就被何進派人圍封了。
曹智、段硅以欽差的身份進了蹇碩府,照列對蹇碩的家人宣了聖旨。這種事當然有段硅來,這小子可喜歡幹這事了。不過當他讀到“蹇碩妻妾全部充爲軍ji”時,曹智把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原來跪着的那一大幫老老少少女人是蹇碩的老婆,這太監要這麼多老婆幹嗎?這何太后也真夠狠的,把這麼些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都充了軍ji,真是糟蹋。曹智不知道,這是歷來傳統,通常像蹇碩這種以謀逆罪論處的官員,歷來都是家產充公,妻妾充軍。
曹智幹抄家這事,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什麼都不懂,也不知該從哪下手。還好有段硅,段硅像個行家裡手似的,指揮士兵、帳房那些該封存,那些該清點裝箱。跑進跑出,忙得不已樂呼。曹智就納悶了,你段硅不是和蹇碩一樣都是太監嗎?怎麼就沒點兔死狐悲的意思,這好歹也是你過去的“老同事”。曹智看這段硅根本沒這意思,甚至於有點有仇似的,抄的那個仔細,樣樣親自看過,生怕抄漏了一件。
整整忙乎到下午,纔算基本停當。曹智正在偏廳飲他的第十八杯茶水呢,段硅興沖沖捧着一堆賬本來了。擦着汗用尖尖嗓子道:“曹將軍,差不多都弄好了,你過目一下。”
“不用了,段公公,這事你比我熟,今天都勞煩你了,你看行了就行了。”曹智忙道。
“那的話,曹將軍你客氣了,咱們誰跟誰,以後在太后那兒咱們就是一家人。”段硅曖昧的說到。
曹智馬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誰跟你一家人了,忙道:“不敢當,不敢當。。。。。。”段硅也不管曹智說的什麼,正忙着翻出最下面的一本賬本,賊頭賊腦的看看四下,湊上曹智點輕聲對曹智道:“曹將軍,你看這兒。”曹智正往後躲,心想“叫我看什麼呀,賊兮兮的。”
段硅也沒看曹智的動作,在哪接着讀帳本“蹇碩的家產,一共值錢三十多億,”
“嗯,啊!等等,多少”曹智問,
“三十多億啊!”段硅道。
曹智聽完這數字着實嚇了一跳,據他了解這靈帝一朝,每年的租稅才十幾億,這蹇碩家產相當於當時全國一年租稅的半數。這靠蹇碩的俸祿一輩子不吃不喝也積攢不了這麼多錢,這蹇碩是該死,曹智暗想。
那邊段硅也沒停下,指着兩本帳,就聽他說:“這本是實帳,報給錢庫是這本帳,我寫了十三億,這多出的十幾億咱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這現錢有一億多,我們每人五千萬。。。。。。”
“等等。。。。。。”曹智再次打斷段硅的話,曹智這是想起了昨天吃飯時曹嵩的點播,曹嵩只是說可以寇克一些自己喜歡的小東西。你段硅可真夠狠的,一下子扣了十幾億,這膽可真夠大的,看來抄家還真是個肥差。
段硅還以爲曹智嫌少了,賊笑着說:“那要不再扣幾億,不過好多的事房產、地契。。。。。。”
“不,不是這個意思”曹智搶道,
“我的意思是,這是不是太多點了。”曹智道。
“這多什麼,要不是爲了在太后那好交代,咱家。。。。。。嘿嘿”段硅理直氣壯的道。
曹智靠在椅背上直愣愣的聽着,想了片刻,朝段硅擺了兩下手。段硅會意地叫了聲“好嘞”接着報他的帳“珍珠二百十四顆,翡翠玉石三百七十件,古玩。。。。。。”
曹智一句沒聽進去,正想着“這東漢朝是該亡了,這光一個蹇碩就吞了朝廷一年租稅的半數,這更不要說趙忠、張讓他們了,來個抄家的兩小官又中飽私囊了三分之一,這些錢我也拿的心安理得,讓段硅一人得了,還不便宜了董卓。。。。。。等等,一想到董卓就要來洛陽,以前在一些書上讀到過董卓進了洛陽燒殺搶掠樣樣都幹。這些宦官又都沒好下場,董卓可不會放過這些金銀珠寶。那趙忠、張讓這些家產不都便宜了董卓。不行,我得想辦法。”
等曹智想過味來,再找段硅,人早走了。曹智去了前院,果然,段硅正跟夏侯淵交接呢,這些搬上這車,那些搬上那車的,工作做的非常敬業。
曹智想跟段硅打聽打聽趙忠、張讓等其他十常侍的情況,走過一輛囚車時,看到裡面擠着好幾個如花似玉、年輕貌美的女子。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怔怔的看着囚車。
這時,段硅也發現了曹智,快步迎了上來。發現曹智怔怔的看着囚車裡蹇碩的妻妾,“嗨嗨”笑着湊到曹智耳邊,輕聲道:“將軍要是喜歡,可以爲你留下幾個。”
曹智被段硅的話驚醒了,沒頭沒腦的問了句段硅“宮中可有個叫貂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