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員親眷是他能擺佈的嗎?原來他還以爲是縣太爺的什麼遠房親戚,可瞧了這架勢怎麼都不像,他那還敢胡亂開藥了。
高郎中哆哆嗦嗦進了孫府,頭一次不敢裝神弄鬼,正兒八輕地號了脈,結果看出個方子被心有不服、耿耿於懷兩個隨軍郎中奪過去品頭論足一番,這兒加一味藥,那兒減幾錢量,貶斥的一文不值,高巫醫神仙外衣被戳破,頓時跪在地上苦苦求饒,自承醫術不濟和全盤托出自己騙人的把戲,兩個隨軍郎中見了頓時信心回覆,八面威風。
只是他們威風也只威風了片刻,就被曹智把他們連同那個高巫醫連踹帶罵地趕了出去。
曹智看過何靜湘後,回到偏廳,喬瑩已在那裡等候,喬瑩外披一件白毛裘,嫺雅恬靜站在一個大窗旁,看着外面的園林美景,連一個隨從都沒有。見到曹智來了,兩人打過招呼,曹智請喬瑩入坐。喬瑩點點頭,坐在了曹智左下首,僕役送上香茗後,喬瑩淺償一口,閒散慵懶的坐着,並不急着告訴曹智她爲何靜湘診治的結果。
曹智也喝了口茶,轉首看了她一眼,只見喬瑩酥胸起伏不定,側身而坐地曲線玲瓏有致,當真是美到了極處。
曹智輕咳一聲,移了移目光道:“喬小姐,一清早勞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喬瑩含笑示意道:“無妨,喬瑩少睡一會兒又算得了什麼,倒是尊夫人耽誤了病情才讓人擔心。”
曹智老臉一紅,知道喬瑩是在暗示曹智不信任她的醫術,情願去請巫醫,也不願來找她幫忙。曹智欠身道:“是曹智病急亂投醫,欠了考慮,竟會相信那虛無縹緲之事。”
喬瑩微笑點頭道:“是啊!都尉也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人,喬瑩一直沒想通都尉怎還會迂腐的去求救鬼神!”
這話說得很重,曹智也是一陣自責,事實證明那高神醫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濟事。曹智雖然回來後聽說喬瑩已開過一副藥方,那兩個隨軍郎中也看過,卻沒說什麼,不知是礙於喬瑩身份,還是認同喬瑩的藥方。
曹智依然很是擔心何靜湘的病情,於是他厚着臉皮向喬瑩請教何靜湘的病情,“不知內人得病......”
喬瑩可能也在等曹智開口,一聽曹智詢問略顯興奮,美目生彩道:“天有春、夏、秋、冬四季變化,而生出了風、寒、暑、溼、燥、火六氣,當人體虛弱時,就容易邪氣所湊,其氣必虛。”
喬瑩說完看曹智一臉好奇的看着她,還以爲曹智不理解她說的話,補充道:“氣虛就容易感受風寒邪氣,就容易得病,尊夫人很久未離家了吧?”
曹智趕緊應着“是,是”,得到曹智肯定後,喬瑩繼續道:“久居未動之人,長途跋涉,到了異地就容易感染風寒,所以喬瑩爲尊夫人開了一記麻黃湯作爲主藥,加普濟散共同服用,先看看情形再說。”
曹智“嗯嗯”的點着頭,其實他那是不明白喬瑩說的那點中醫理論,中國醫學看病從大體着手,着重在整體觀、自然觀,人體的生理節律與大自然節律都在考慮範圍,提倡惟有順着自然的節律生活,人才會少病痛。曹智也明白何靜湘是典型的感冒症狀:鼻塞、流涕、咳嗽、發熱、頭痛等,古代人叫觸冒風寒,屬於內氣調節不暢,對自身機能無法進行強化和調理,就發生病狀。
曹智只是驚訝一個常駐深閨的女兒家怎麼懂得這麼多,於是曹智在感謝喬瑩出手相救的同時,止不住好奇地問:“喬小姐是跟那位名醫學的這一手妙手回春?”
喬瑩聽完曹智的誇,不自覺的臉就紅了,輕笑着說:“喬瑩那有什麼名師可拜,只是在家無事時熟讀過幾部藥石典著,諸如《內經》《素問》等,其實喬瑩也是一時情急纔出手,意氣用事證明一下自己罷了,論起經驗來喬瑩還是淺薄的很,都尉要是不信喬瑩自可......”
曹智未等喬瑩說完一擺手阻止,連聲道:“信,信,信!”心中卻想喬瑩原來是拿何靜湘當“練手”了,曹智雖說對中草藥不是那麼的熟。但好歹跟華佗相處過一段時間,略略也聽過華佗對類似病症的解釋,和喬瑩說的出入不大,那喬瑩開的藥方應該問題也不大,再說人家也很坦誠,告訴你,她是因爲曹智看不起她一介女流之輩還會醫術,爲了證明自己才貿然出手的。曹智現在那還有選擇,姑且只能試上一試。
當曹智聽到喬瑩說到她是根據《內經》理論診治的何靜湘病勢時,第一膚淺的現代黃色反應是“《內經》《黃帝內經》,不是說那是本講採陰補陽的黃書嗎?”,接着又馬上否定了這一噁心想法,暗想人家喬瑩看的書怎麼可能是自己想的那麼骯髒,現代網絡對《內經》的宣傳肯定有誤區,所以纔會誤導了想曹智這樣的純潔青少年。
喬瑩以爲曹智一時聽她講解得入神,表情纔會那麼豐富,一會兒喜,一會兒悲。曹智那人真的表情,倒是也讓喬瑩多對曹智挖掘到了又一個難得的優點,“對年紀比自己大的老婆情深意重”。
曹智一再謝過喬瑩對他夫人的援手,喬瑩也很負責,等僕人煎完藥,親眼看着何靜湘喝下,又囑咐要爲何靜湘保證溫暖後,才起身告辭。
曹智一路相送出正樓府門,喬瑩也沒推辭,到了要拐入別院的小徑時,曹智正準備止步,有喬瑩的家將、丫鬟陪伴着回住處。喬瑩卻先開口招呼他,“都尉可否借一步說話?”
曹智聽了一怔,曖昧的想法在第一時間產生,又在第一時間被否定,並且肯定的自己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繼而馬上產生擔心“不會這姐妹倆一個德行,喜歡沒事敲詐人,或是已知曉早上曹智對喬霜無意中做的‘摸乳’事件,準備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