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心涼之餘,還不忘替朋友開解,陳溫心想陸康是因爲前段時日自己不支持他從曹智手中收回巢湖之事,而耿耿於懷。
其實陳溫這時心已亂,不免多想了。陸康收到陳溫的書信,知道袁術意圖撤換揚州刺史一事,他立即上表長安,表示堅決反對此事。
但現在這種亂哄哄的長安政府,還有誰在乎他這朝廷忠臣的金玉良言。他的奏章石沉大海,陸康知道陳溫離職勢在必行後,他也作出應對策略。陸康擔心袁術撤完陳溫,下一個就要對付他,他是揚州老臣,在江東一帶又是世家,上次就孫堅出任豫州刺史一事,他又立場明確、堅決,站在了袁術的對立面。這會兒陸康倒是有點後悔當初對孫策態度那麼惡劣了,不過他也不怕袁術這個後輩小子,但陸康預記到接下來的多事之秋,所以巢湖之事不易再拖,他準備同意曹智的建議,和他共治巢湖。
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永遠已利益爲第一位,在這人人自衛的時候,陸康想就算便宜了曹智這個狡猾的小子,也不是過多計較的時候。
陸康一向自視甚高,他不認爲這麼做是和曹智結盟的表現,但事實上是用巢湖把曹智和他捆綁在了一起。
陸康初時聽說曹智在丹陽搞什麼新政,只是搖頭感嘆現在的年輕人膽大妄爲,還把左鄰右舍全給得罪了,陸康正等着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的笑話。但通過一個月左右的實踐,曹智這小子倒是把丹陽各行各業搞得有聲有色,這倒讓陸康眼前爲之一亮。
正當陸康忙於和曹智代表李儒討價還價之時,陳溫卻因衆多屬下和朋友的冷漠,陷入死境,他這時還不死心,他決定靠自己,於是也做出了他一生蠢的決定。
他意圖和袁術聯姻來挽回揚州刺史之位,袁術的兒子還小,袁術本人倒是正壯年,陳溫對這聯姻的對像自然只能選擇袁術了,而下嫁人自然也就是陳溫的小女兒——陳玲了。
但結果是羞辱的,袁術拒絕這項聯姻,把主動招上門來陳溫的人冷嘲熱諷羞辱一番後,趕了回來。陳溫這時才意識到他這種熱臉貼冷的舉動有多蠢,女兒陳玲一聽說他要把她嫁給袁術,哭着跑了出去,這幾天一直住在曹府,與曹智的妻子任氏爲伴。住在曹府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但女兒從此恨上了他,讓他心痛不已。陳溫也覺得自己飽讀詩書,關健時刻爲了一已私慾,竟然如此不計廉恥,想都不想就要犧牲女兒一生的幸福。
他甚至知道這個袁術是個好色之徒,現在家中已不知有多少妾室,陳玲真嫁過去,不知要受怎樣的痛苦。但那時他糊塗了,他處於急病亂投醫的狀態。今天得知袁術竟然不答應陳溫倒貼上去的聯姻後,陳溫再也撐不下去了,他此時心力交瘁,羞辱和憤怒徹底打垮了這位一直精神健碩的中年人。他推說身體不適,要一個人靜一靜,然後來到書房,坐躺在這張榻椅上已有好幾個時辰。
“主公!”
“使君!”
“岳父!”
鄧艾等三人進屋後依然持禮向陳溫問安後,鄧艾也是一臉頹廢之色,但他作爲揚州別駕,他首先站出拱手道:“使君,還請使君振作,指示我等下一步該怎麼做?”
雖然知道現在問這話有點多此一舉,但鄧艾想不出更好的了,進書房前,三人先商量了一番,特別是棗袛和鄧艾,自從在諸多揚州事物上兩人意見相左後,倆人就很少像今天這樣坐下來談過。
但現在形勢突變,陳溫的去留直接關係到鄧艾、棗袛、周倉等人的前途,或是去留,其他官員已經在積極運作,準備討好“新領導”了。他們幾個作爲一直以來的州府核心,陳溫一倒臺,他們也就是準備捲鋪蓋走人的。學別人去低聲下氣,獻媚討好,他們也做不出來,興許也會像陳溫一樣熱臉貼了冷。所以他們此時爲由摒棄前嫌,共同策劃應對目前的困境。
周倉可不像鄧艾此時還想着忠君守命,他看鄧艾問了陳溫一句,讓他拿主意的話,陳溫毫無反應。他接着鄧艾的話後拱手道:“主公,我等這些年來續集了諸多兵馬,在揚州也經營多年,雖說現在還說不上兵強馬壯,但要以死抗命,揚州未必不可留,刺史之位未必保不住,只要……”
周倉此前在書房外的提議就是這個,拒不受此命,等那個什麼陳瑀一到歷陽,抓了他,甚至是宰了他,又能如何?
“胡說!”
鄧艾和陳溫差不多同時斥罵道。這一點上陳溫鄧艾甚至不用商量都會默契的站在同一陣線上,周倉的提議等同於什麼?等同於謀反。陳溫是什麼人,陳溫自詡是飽讀詩書的聖賢之人,怎可做出此等謀逆之事。
陳溫斥責周倉時,激動地撐着身體微微起了起身,臉色也因爲太過激動,而出現了一陣紅潮。斥責完周倉,陳溫喘着粗氣,再次無力的躺回了椅榻,吃力的反轉着身體,像是不想再聽周倉如此胡說八道下去。
其實在書房外,鄧艾已是和周倉爭論過此事,鄧艾也認爲以武力抗命是絕對行不通的,也是自毀清譽的愚蠢行爲。
在這一點上棗袛一時沒了主意,他本來就沒什麼主張,興趣也不在這上面,能登上揚州都尉一職,主要原因也是陳溫是他老丈人。他一生最有見解和主張是在曹智在任揚州都尉之時,他不但找到了知心的朋友,也徒增了諸多見識。對於抗命,用武力保住老丈人刺史地位的事,他既躍躍欲試周倉的建議,又從心底覺得有些後怕,這要是不成功,那就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周都尉,妄使君如此栽培與你,你竟要陷使君於不義,你所說的計策是萬萬使不得的。”
(各位書友,因劇情需要,在諸多歷史人物、年代、出場順序上都和正史有較大出入,是作者故意爲之,純屬言家,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