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的忽視,自然也就引不起屬下的注意了,這件事就這麼被擱置在了一旁。
直到此時,祖郎在他的主峰上得知山下來了不知名的高級將領這一情況時,沒來由的眼皮一跳,他突然在腦中閃現出曹智的名字。但還未等他往下想,一聲有若晴天霹靂般的悶雷爆裂在主峰的前邊的山脊上傳來。
祖郎和一衆頭戴羽冠露手露腳親衛,飛奔而出他的議事廳,旋風似的跑到一處懸崖邊,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探頭一望。一時間只見離他主峰百米開外的一處山越民居住地硝煙瀰漫,塵土飛揚。
這種場景、衝擊力是祖郎和他的山越勇士們所不能想象的,也是從沒見識過的,所有居住在這片地域的山越民只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震得魂飛魄散。於是令人震撼的奇蹟便在祖郎和山越勇士們聽到那聲呼的嗡聲滑過耳際的瞬間發生了。
一座用矛草覆蓋的簡易崗哨樓,只聽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馬頭般的大石塊直接洞穿蓋頂,落到了一名在望樓上放哨的山越族勇士頭上,他的整個腦袋便像被打碎的雞蛋,汁液四濺,噴灑的到處都是。簡易的崗哨樓也在一陣劇烈的顫動後,隨着一聲吱吱呀呀聲,quot;哄!quot;的一聲,望樓鬨然倒塌。
因爲要看的遠,所以那望樓建的頗高,此時倒塌自然也是波及甚廣,quot;乒乒乓乓,咚,咚!quot;望樓壓塌了數間同樣簡陋的矛草屋,木屑飛濺,塵土飛揚的同時,也在山上響起了一片慘叫聲。
而山下、山上一見到此幕後,完全呈現出截然相反的兩種表情。山上人人不是面色大變,就是尖叫發狂。山下的曹軍軍營裡卻發出了狂喜的一聲驚呼,歡欣跳躍,鼓譟吶喊般的歡呼:quot;啊!打中了,打中了!quot;
相對於山下曹軍士兵的歡呼,此時,祖郎的臉色很難看,渾身不停的抖動,強忍着憤怒道:“那是什麼東西?快派人查明!”
“是!”幾十名祖郎身邊最得力的山越族勇士,立即冒着風雨,四散跳下主峰上懸崖,如猿猴般攀附着各種可攀爬岩石、樹木、蔓藤迅即向山下飄蕩而去。他們的動作異常熟練、漂亮,但他們馬上遭受了厄運,僅僅數十秒後,只聽那種悶聲再響,數十道烏光巔鳴之下,化爲一片烏色光點,飛也似的席捲而來。
“難道是來了一羣。”祖郎手扶一處岩石,目中閃過一絲訝色,才喃喃完這一句。就在這時,那些空中的烏色光點迅即的接連着黑光一閃,一個個如可愛誘人的西瓜般跌蹌從虛空中激射而出。紛紛擊中目標,如霹靂雷聲一樣擊中着房屋、樹木、岩石、生命。
最倒黴的是朝正南方向而去的祖郎親信,這兩人剛優美的完成從主峰下越的動作,再從一顆大樹上彈跳着激盪而起,目標是下一層的樹叢。但他們還未到達下一層,身在空中的兩位山越勇士迎中兩顆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山石塊。他們本事再大,也是血肉之軀,他們在空中優美的動作,彷彿像神仙施展瞬移術一般,突然被遷離了原有軌道。但這瞬移術也只能施展到了一半,就被硬生生擊出虛空的樣子。
一名會飛的山越勇士直接被高速、猛烈的急飛石塊在空中衝擊爆體,被那巨大沖擊力瞬間摧毀肢解的屍塊和石塊一起掉落這處山地上,在到處亂奔的山越族男女老少人叢中,在那裡還引起了一陣傷害,即引起一片慘呼。
另一塊激射而來的山石,裹夾着那名不知還活沒活着的會飛勇士,一頭扎進一座木屋,“哄!”石塊和人在木屋中摔的粉碎。巨大的衝擊勁風直接把木屋撐烈,爆破而開,木屋成了一片廢墟,在這片廢墟里,從此再也沒有活着的生物走出來。
身處最高峰的祖郎還未受到攻擊,但他就在主峰的懸崖邊親眼目睹着超出他想象殘忍的一幕。他們房屋,他們的天險,他們引以爲豪的強健體魄,在這種驚人攻擊下,像艘殘破的小船隻,就像幾片浮萍,搖擺的飄浮於汪洋之中。在這巨大的破壞力面前,他們山越族賴以自豪、信任的一切顯得是如此的渺小與無助,一切都能被瞬間毀滅。
見此情形的祖的臉色紅白交錯一叫,忽然一咬牙,發狂似的擡頭仰天長嘯一聲,從新低下頭時,臉色已蒼白的可怕。
從第一顆山石在山頂炸響,祖靈就被嚇呆了,一直保持着環抱祖郎粗壯超長的手臂。她從祖郎剛纔的長嘯聲中,剛剛回過神來,此時她依然驚恐地看着她一直認爲不會害怕的大哥祖郎,顫抖着性感的雙脣問道:“大哥,那是什麼?”
祖郎急喘快要憋死他的呼吸,一甩祖靈環抱的手臂,大失常態的抖音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傳令埋伏山下的全體勇士殺,殺下山去,殺光這些漢人......不,找出那些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快,一定要毀了它們……”
祖郎雖說震撼,並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但他從短暫的無助失神下,迅即恢復意識。他知道現在一定要搞清是那種可怕的武器,在這樣肆無忌憚的摧殘他們。只有找出它們可怕的存在,並且加以摧毀,他們纔能有翻盤的機會。
隨着祖郎命令的傳達,無數頭戴羽冠的頭目四下呼喊,尋找身手矯健的偵查勇士,穿越高山叢林,去探查敵軍營地內到底是什麼先進武器在攻擊他們。
雖說突然砸擊到山上的石塊給山越士兵以很大的震驚,但他們一直信奉他們的大宗主,對軍命也是絕對的服從。雖說山脈中各處山越據點在被一輪投石攻擊時,人人嚇得臉色發綠。但畢竟投石車的再次裝彈需要一定的時間,這就給了祖郎手下那些頭目吹起號角,從山脈的各處召集士兵,並趁着夜色和狂風暴雨的掩護迅速向山下曹軍的各處據點潛進。
祖郎在調兵遣將時,曹智正在爲他的首輪進攻成功,而感到欣喜。
quot;哈哈哈!祖郎,你個夜郎自大的傢伙,讓你知道一下我曹智的歷害!quot;曹智坐在他的坐騎上,依然雜在在那棵早上來過的大松樹的樹陰下,朝着山上大笑着。
笑罷,曹智傳令將另外的三輛發石車都拉來,沿着山丘一字排開。隨即命令安置在山下各處的投石車,自由開火。將令傳到,安置在山脈各處的發石車紛紛對準山上長達七八里的火光目標開火了。
只聽驚天動地一陣“嘣、咚!”亂響,隨之就見山頂各處一座座木房、草屋被quot;炸quot;碎,一蓬蓬白色的塵土煙塵隨風飄起,一個個山越族勇士被落地的粉碎後四散而出的石塊擊中、砸死。
投石車發出的石塊此時在人員密集的山頂上不愁找不到目標,隨意移動幾寸就肯定能砸中什麼目標。整個山頂上的山越民日常出入、聚集點早已爲山下的曹軍掌握,他們之前也肆無忌憚在山上大搖大擺,招搖過市過,因爲在他們意識裡,只有人可爬上山,沒有東西可拋上山。而且他們到此時,還依然火把閃耀,燈火通明着。山越人第一次經歷空中打擊,哪裡懂得要隱藏行蹤。
這時投石車發射的石塊都能準確的砸中既定目標,哪怕是那些只有幾間房屋、草房的山脊,投石車好像無處不在,整個茂林、雲嶺山脈好像都被這種可怕地東西覆蓋了。而且這會兒的攻擊時間,也是錯落不一致,不像剛纔,來上一批石塊,就要等上一會兒,纔回來下一批。他們還可有一點喘息、逃竄的時間。這會兒是一會兒這邊山下“嗚”的一聲竄上一顆山石塊,一羣男女老少都有的山越人就往另一條山脊奔去,但還未等他們到達,或舉着火把在行進的途中,就有遭受到了從另一面噴上來的石塊攻擊。
山越人民既是軍,軍既是民。剛剛還自詡爲勇士的山越人此時被轟擊的只能像老鼠一樣到處亂竄,死傷慘重。慘叫、怒喊無處不在,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心理防線正在走向崩潰的邊緣。
人在絕境中往往會開動腦筋,這大概就叫急中生智。到處躲避拋上山石塊的山越民,很快發現在岩石的洞穴裡是個躲藏的不錯選擇。
但很快他們又發現錯了,本想躲在山洞裡的人相對安全些,但通過投石車激射而出的石塊,衝擊力何等之大,速度又急,砸在那塊洞壁上,都能震下一片石屑、粉塵,更是能造成洞內不小的晃動和石塊嘩啦啦的栽落地上,掉落,並且那巨大石塊滑過空中的聲響,在外面奔逃的人也要捂着耳朵,何況是相對封閉的洞穴內,那產生的回聲,簡直震耳欲聾,聽聞者無不雙耳如針扎般的一陣刺痛,隨即同時耳中嗡作之聲大響起來,有甚者連牙齒都被震得咯咯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