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可有書信傳回!”一身白色武士服,素藍色長披風,策騎爲黑中帶紅,曹智爲他取名“流氓兔”的駿馬,不算英俊無匹的臉容冷如鐵鑄,沒有透露絲毫內心的情緒,曹智縱是高踞馬上,他挺拔的體型在顯示出非凡氣魄的同時,亦像一把出鞘的寶刀,充滿力量和信心。
曹智神采飛揚問完,一身儒袍的李儒從他的車廂裡探出腦袋應聲道:“樂將軍來信說,呂布已運兵出太行,看情形他們會直擊張燕增援部隊的右翼,樂將軍問他下一步的行動!”
“告訴他,在呂布攻擊張燕增援部隊右翼時,他就可直逼真定了!”曹智肯定道,續兒又問李儒:“幽州那邊沒什麼不妥吧!”
剛應命回身去準備給樂進命令的李儒,一聽曹智的問話,連忙再次回話道:“沒什麼?袁軍已經拿下代郡,現大軍已推進到廣陽,現在幽州人心惶惶,袁紹已成破竹之勢,拿下整個幽州只是時間問題!”
曹智知道戰況後,眉頭一皺,嘆聲道:“但願我這麼做可以幫到公孫伯伯一下,也希望他能覺醒,善待幽州百姓,我們的糧草,……”
“下一個十日的我們已接受到,只是沮授的回信口氣很不善,責問荀諶爲什麼不督促主公快速增援盧奴,哪裡已被於毒圍困了好幾日,還說夏侯將軍出戰不利,高幹投訴他故意保存實力,延誤了許多戰機!”李儒一口氣把知道的事都告知了曹智。
曹智聽到夏侯淵在盧奴和高幹打的太極,嘴角上揚,微微一笑後道:“命令李典可以向盧奴增兵了,務必在我們的大軍到達前把於毒推出盧奴城十里範圍,我們要進城了……”
“是!”
經過五天的激戰,盧奴城的殘破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黑山軍有幾次差點突破城防,但都被頑強的袁軍所阻擋,短短五日裡高幹死傷了四、五千人,黑山軍的傷亡更重,這些數字都不是他們能承受的,特別是有高幹,等於沒援軍的高幹來說,隨着戰事的激烈,高幹對城外的夏侯淵已有容忍,發展到了咬牙切齒的憤恨。
夏侯淵五日來對於黑山軍的瘋狂進攻,視而不見,只是在盧奴城情況危急時,略施救援,接着就按兵不動,以至於錯失無數次殲敵良機,也使黑山軍越來越膽大妄爲,進攻也越來越犀利、瘋狂。
高幹多次敦促夏侯淵出兵衝擊敵軍,甚至於親到夏侯淵的帳中與之商討軍情,夏侯淵都是敷衍了事,高幹氣的連夏侯淵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他的要求其實也不高,他希望夏侯淵要麼率部進城和他一起守城,抵禦黑山軍的進攻,要麼在黑山軍攻城時,衝擊黑山軍的左翼,以牽制敵軍兵力,爲盧奴守軍減壓,但夏侯淵以偷襲行動損失慘重和等待後面的援軍爲由,遲遲不按高幹的步調行動,五天內出擊三次,且是一沾即走,本部的左翼防線不但未向前推進分毫,還因爲一退再退,而造成防線後移了百米距離。
高幹站在盧奴北城樓上,大罵着夏侯淵的娘,發誓要是以後手上有實力時,一定先斬了夏侯淵這個懦夫,都離城百米了,這還能叫增援嗎?這簡直是來看戲的。
於毒也在這幾日看出些端倪,原來來增援的這路兵馬不是和袁軍穿一條褲子的,於毒現在已經弄清楚這股外來兵團是兗州牧曹操的,帶隊的是他弟弟曹智,眼門前和他交過幾次手前鋒將叫夏侯淵,和曹家有親戚關係。
據可靠情報,夏侯淵和高幹不和,兩人在盧奴城內差點沒大打出手的打起來,這會兒更是故意的兩不相幫,各打個的,於毒在第三日就看出夏侯淵是公報私仇的後撤兵馬,那次交鋒,兩軍對衝才十分鐘,夏侯淵就鳴金收兵,還主動後撤了百米的距離,讓黑山軍有足夠的空間真正包圍了盧奴城。
於毒在看明形勢後,感嘆這幫官將就是搞不好,一天到晚爲了點功勞、升遷而相互之間的窩裡鬥。
於毒沒有辜負夏侯淵的慷慨,在得到後軍劉石的兵力增援,及青牛角和於氐根兩員戰將到位後,在接下來的兩日裡,對盧奴城發動猛攻。
這五日直殺得盧奴城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在這五日裡黑山軍至少有兩次登上了盧奴的城牆,但都在此時,本來按兵不動的夏侯淵突然率部衝殺到位,阻止後援部隊繼續登城的同時,也使衝上城頭的兵士立時失了後援,被高幹的兵將迅速合圍,全殲與城牆上,這也使於毒的兵馬損失良多,但於毒預感一切都將在第六日,也就是今天會結束,他決定今天派青牛角率部依住左路夏侯淵的兵馬,他將親率於氐根和左髭丈八集三萬之衆,爭取一舉拿下盧奴城。
隨之一排接一排的赤色黑山軍從在盧奴城下的曠野上集結,旗幡揚動,人海轉眼間形成,一眼望去赤色翻滾,無法望見盡頭。
城頭上那些剛剛到達的守城士兵,見此情形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他們這一次還真是中了頭籤,方一上城支援,就碰上了黑山軍最猛烈的一輪攻擊。
於毒率着兩員大將列陣於前,於毒擡頭望了望城牆方向,就和身邊的於氐根和左髭丈八交談了幾句,然後就馬上往各自己陣中奔回,再次消失不見了。
隨後,無論是那一陣的赤色黑山軍,彷彿同時接到了命令,立刻在轟隆隆之聲中,開始向城牆這邊猛撲而來。
左髭丈八依然是前鋒將,他此時又有新增騎兵的支援、補充,自然先一步的接近了盧奴城。
他們口中怪叫聲大響,將一排排雲梯遮掩其中,像一匹赤雲般直飄過來。
象一片畝許大的赤雲瞬間形成之後,向正南的城頭這邊氣勢洶洶翻滾而來,景象驚人之極。
“妖孽們,找死來吧!”
城上守將在高幹的一聲怒吼下,不再遲疑的親自迎了上去,其他軍士也紛紛揮動兵器跟了過去。
尚未和敵軍短兵接觸,他們就紛紛箭矢齊楊,左右開弓,一道道密集的箭羽激射而出,隨後檑木、滾石“砰砰”之聲大響,無數團黃灰色煙塵被鎮的浮現而出,隨之再沒入赤色的雲帆中,再紛紛被吹散開來。
骨骼的爆裂聲和慘叫聲大起,不少黑山軍前一秒還大聲疾呼着喊:“衝!”下一秒就立刻消失在檑木、滾石之下,不是滾石被砸的腦漿四溢,就是被檑木滾成了肉泥。
守城士兵毫不遲疑的紛紛扔出各自身邊的滾石、檑木。
其中還夾雜些短戈、標槍等五花八門的投射類東西,馬上密密麻麻的出現,並齊向城下投去。
與此同時,城下黑山軍也在一陣忙亂後,無數羽箭向上激射而出,化爲漫天的灰黑箭芒,一下和城上激射而下的兵器交織到了一起,黑山軍也展開了反擊,並且毫不示弱的樣子。
守城袁軍將那些攀着雲梯登上城頭的第一批敵軍攪的粉碎潰散,接下來又擊退了一輪又一輪的狂攻,但是從城下飛出的羽箭彷彿無窮無盡,不是騷擾着守軍的視線和生命,而守城軍士對那箭羽似乎也大爲的忌憚,不敢輕易接近城垛,更談不上伸頭去查看敵情了,只能用長矛、戟叉擊殺和戳返着敵軍及雲梯,故而雙方一時爭鬥、拼殺的難分難解,不一會兒就形成了僵持之局。
此刻東西兩面的城牆處,另兩部的黑山軍也終於攻到了城下,如此一來,高達數丈,寬約幾裡的城牆立時被這些赤色軍團視若無物的包圍。
那些新上城來的支援的兵士。雖然大都擊殺過黑山軍,但以如此大規模的羣體攻擊方式,卻還真沒有幾人見識過的,他們頓時一陣大亂,頗有些手忙腳亂。
倒是那些一直堅守在盧奴城的士兵,卻似乎對此早就有了對付經驗,當即一羣人聚集一起,數人擡手弓弩齊發,其餘人則一手持盾牌擋在頭頂,一手不停揮動兵刃,緊緊守在旁邊,一時間守的倒也頗爲嚴密。
雙方就這樣在你攻我守中,激戰一上午,在響午時分,黑山軍的攻勢稍稍緩了緩,正當守城的袁軍以爲敵軍也要吃飯時,黑山軍更猛烈的一輪攻勢又鋪天蓋地的上來了。
才扒了兩口飯菜的袁軍士兵扔了飯碗,就衝上自己防守位置,探頭一看城下窮兇極惡的黑山軍,有些個還在一邊往嘴裡塞糙米,一邊鬼叫着呼啦啦的衝殺上來。
這就是官軍和黑山軍的區別,官軍吃官糧,而像黑山軍這樣的土匪兵,一來他比官軍能吃苦,二來他們不像官軍那樣拿筷端碗的吃飯,他們在隨身的口糧袋裡裝的都是燒熟的糙米,不用菜,拿黑呼呼的髒手抓出一把,塞進嘴裡嘎嘣嘎嘣邊咀着就能繼續殺人放火,而且黑山軍是不發口糧的,要想吃飽,就要靠自己,去偷,去搶,沒人攔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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