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左右一望頓時明白了:“敵軍進攻了,各就各位,準備反擊!”
不用太史慈叫,其實城上的守軍早已就着電光看清,敵軍已在北城下各條河道登陸,並開始徒步快速發動了進攻。
“殺!”
雄壯的喊殺聲中,密密麻麻的灰黑色人影開始向城門、城牆奔來。
“弓箭手,放箭!”
而隨後,城上守軍也開始了反擊。
一切好像都有些突然,太史慈和他的士兵都沒有對北城防務下大功夫,他們的敵人在南邊,怎麼會在他們背後出現呢?
這個問題現在沒時間細究,太史慈不愧爲久經沙場的戰將,他此時臨危不亂,從容指揮着城上守軍抵抗之餘,發令調集城內援兵上北城,並急着手下軍士往北城調運滾石、檑木等守城器械、用具。
“啊......”一陣比城樓上更大聲的動靜,卻響起在城內。
“怎麼回事,去看看!”
太史慈剛遣屬下去查看城內出了何事時,一名城下的小將,匆匆奔上來,急報:“將軍,大事不好,城內發現敵方細作,他們已攻到北城下。
“笨蛋,飯桶!”太史慈邊罵邊行向了城牆上對內的另一邊,太史慈往北城內火光涌現處一瞅,只見城下一時一片混亂,三名身材高大的敵軍細作將官領着近一百名持各種兵刃的販夫走卒與自己的五百名城下守軍,正展開着激烈的搏殺。
兩夥人即使在黑夜裡也很好分辨,太史慈的人身着正規兵服,而敵人的細作穿着什麼的都有,太史慈頓時明白,這些人肯定是白天冒充平民混進城來的,現在想配合城外敵軍破城。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去帶人宰光這夥人!”
太史慈及時更正命令,命令身邊的副將,下城指揮城下守軍殲滅了這批想裡應外合的敵軍細作。
“才一百多人,就想在我的城內興風作浪,簡直癡人說夢!”
太史慈吩咐完手下,就又跑到對外的城牆後,去指揮對付正面攻城敵軍的戰鬥。
在他想來城內這些人,不足爲慮。
沒錯,對普通軍隊,普通細作、斥候,這點人是不足爲慮,但這隊潛入城內的細作,可不是普通士兵。
潛入合肥城的三名曹軍將領分別是張郃、趙雲、曹休,曹智的這項決定是大膽的,三人中除了張郃較爲穩重外,另外兩個純還屬毛頭小子,而且張郃還是剛剛跟了他沒多久,但曹智急需要鍛鍊這幾人,讓他們迅速的融入他的團體,所以有這樣的機會也是值得冒險一試的。
三人中只有曹休來過合肥,甚至是看着合肥城建起來的,他跟張郃、趙雲也是這麼說的:“合肥城是我叔父下令建的,前兩年給了陳瑀,沒想到他竟拱手送與了袁術的部將孫策,現在更是被敵人佔了!”
這是曹智手下普遍對合肥的認識,合肥城本來就是他們的,現在只是奪回,理所應當,所以他們的戰鬥是正義的。
三名在城內裡應外合的曹軍將領,任務很重,他們要從內而外幫助主力打開北城門,本來潛近北城還是挺順利,曹休對這裡很熟,一百多人分散開來,目標也不大,就在他們要出其不意的接近北城門時,突然意外的遇到了太史慈從其他軍營調集的援兵,張郃等人都攜帶有重兵刃,他們這羣入城接應的士兵、將領又都經過精挑細選,都是武藝高強者,其中不乏像張郃、趙雲、曹休這樣的虎背熊腰的健士,自然在此時一露面就顯得很是扎眼。
在城內守軍的盤問下,這夥人的行跡很快暴露,張郃等人於是也就一不做二不休,撤了包裹在兵刃外的布條,一個字:“殺!”欲圖強攻北門。
三人中趙雲、曹休是兩杆銀槍,張郃拿出了他家傳的重戟,三班兵刃如三道白練之光一般上下翻飛,動作快到了極點,圍繞他們身邊的敵軍士兵,只看見黑夜中留下一道道殘影,白光不時擊在他們的身上,發出“砰砰”的響聲,隨後就看見無數股鮮血在飆濺,倒下的人致死也未看清這三人的出招,就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三班兵刃在這雨夜中留下一道道殘影,三把利刃不離敵軍的胸膛與雙眼,他們的速度太快了,發出陣陣可怕的破空之響,無數的慘叫在三道光影下交織前行。
“噗!”一柄碩大的戟尖插入了一名敵軍將官的胸間,隨着一腔熱血的噴撒,張郃擡頭一望敵我雙方的形勢,他立時認清到這樣胡攪亂殺是不能達成目的。
“趙雲、曹休,你們兩個快殺過去,把吊橋放下,這裡我頂着!”張郃果斷命令道。
三人中以他年齡最長,作戰經驗也最豐富,雖說曹智未說此行三人以誰爲主,但其他兩人自然而然的奉張郃爲這隊人馬的領隊。
趙雲和曹休再聽到張郃呼喊後,雙雙搶出,兩槍輪番刺、挑而出,斷肢、鮮血飛舞下,增援北門的士兵眼看着這兩名敵軍將領跳出了他們的堵截後,直往北門而去。
這時張郃領着剩餘的七八十名曹軍士兵,也跟在趙雲、曹休身後衝出幾步,鑿竄敵軍的防陣,迅即的轉身,像是古老的化石一般,在全身爲着甲冑的情況下,張郃立身在當場,並自此就沒有移動過腳步,手中的重戟劃出一道道光華,將幾位敵軍強者逼迫的難以招架。
“呼!”一柄同樣是重兵刃的鐵錘毫無徵兆的突然奔到了張郃近前,張郃的動作,立刻猛然震動了,闖過他舞出的戟幕,竟能在這種情況下將鐵錘送到他面前的絕非庸手。
張郃忽然身軀盡力的後躍,在空中詭異的一扭,隨即他手中的重戟不知怎麼弄得,就伸到了前面。
揮錘偷襲張郃的正是太史慈的副將,他人生最後見到的情景就是,張郃漂亮地側身單手託着一根長長的兵刃,他的鐵錘被張郃輕巧地讓過,僅是擦着張郃的衣衫,重重地摔落地面,爲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眼看要偷襲成功的太史慈副將,敵軍將領手裡握着一根尖銳的東西,他唯一能看得很清楚,就是那是一根尖銳的東西,這樣兵刃的頭呢?
頭自然在他身體裡,張郃仰身飛退,刺出手中重戟的動作太快了,快得甚至就連對面的對手都沒有完全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 其實張郃的動作就只有一個:刺,連續三下往前刺的動作。
“撲撲撲!”
後躍、詭異擰身,後手重推,前手接力似的連續就力前刺,所有的動作乾淨利落,迅猛如閃電,絲毫不拖泥帶水,而且幾乎都是在一瞬間完成。
最後一刺完全洞穿了那名副將的身體,他死亡的眼神中帶着不甘,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人能把一柄如此沉重的兵刃,運用的如此靈活,但這一切僅僅是在張郃飛退躲避他的鐵錘的同時完成了,不可思議,他的鐵錘由於拋射的距離有限,未能砸到張郃,而張郃那個漂亮的空中擰身,反把手中重戟分三次單手刺出的漂亮動作,就此要了這名副將的性命。
鮮血滴答滴答的在一開始成數滴落下,周圍所有人爲這兩人精彩的攻防轉換,而弄得有些目不暇接。
張郃的漂亮反敗爲勝的一擊,沒有引來滿堂喝彩,因爲所有的人這時都在爲活命而忙綠,但看見了全過程的曹軍士兵因此在氣勢被激得越來越亢奮,殺殺……我們雖說人少,但是無敵的。
也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張郃拔出插入對手身體的戟頭,連帶着對方的一部分內臟和鮮血灑落了一地。
利用短暫氣勢上的亢奮,張郃率領屬下越戰越勇,殺的堵截他們的敵軍節節敗退,也爲衝進北門的趙雲、曹休贏得了更大空間和時間。
這位曹智新近收錄的戰將忽然嘴角挑了挑,抽空回望一眼曹休和趙雲,他們兩人也正殺的爲數不多的城門後的敵軍東躲西藏、血濺五步,眼看他們就要殺到門閂絞盤處,曹休一腳踢飛一名上前攔截他的敵兵後,人一矮身已鑽到北城門的門閂下,只聽他大喝一聲,單人獨力,硬是將門閂扛翻了凹槽。
“轟隆”聲響中,門閂彈跳的砸落地面,激起一陣灰塵中,北門被掀開了,現在只要挑了那兩根栓吊橋的鐵鏈,護城河上的吊橋就會落下,他們門外的援兵就可以衝殺進來,到時合肥城就又重歸他們手中了。
“小輩且敢,嗖嗖!”
就在趙雲和曹休兩槍快要搭上絞盤的鐵鏈時,一個雄壯的聲音,兩聲破空之聲在他們耳際響起。
趙雲武藝高超,雖未看清何人喝止他們,但僅憑那急勁的破空聲,就知道有兩把兵刃正急速刺向他們,趙雲一拉槍身,轉身反手就是揮槍回掃。
“當!”一道金光被趙雲鑌鐵長槍擊飛,但趙雲同樣手中一震,長槍都差點脫手,趙雲暗自震驚投射暗器之人的手勁奇大之際,身後另一側一聲慘呼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