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的初衷還不想那麼血腥,只想讓董承等人好自爲之,但賈詡先期回到許都,從荀彧那裡得到的情報,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
於是,賈詡一邊向正在來路上的曹智彙報,一邊改變策略,直接以絕對武力控制住許都內外的強硬方式,先下手,將一切針對曹智的陰謀胎死腹中。
賈詡提議將膽敢參與謀逆黨羽的“蟹腳”一律先掰掉,首惡馬上要控制起來,不能讓他們在曹智回到許都之前,鬧出些許風波來。
賈詡對於“清洗”是絕對的心狠手辣,也絕對的有心得。他知道任何一有苗子叛亂,在第一時間鎮壓是最有效的,要想求全了證據,敵人也準備好了。一個不慎,曹智就會有危險,在幾年前何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賈詡決不允許這種事再次上演,所以他決定直接動用雷霆手段,快刀斬亂麻!
荀彧非賈詡這種冠了名的毒辣與不擇手段,他家世淵源,受了也是正統教育。初時一聽賈詡的建議,直搖頭,不肯首肯,但最終止不住賈詡的勸,勉強同意了,他只是希望賈詡不要做得太過分。
但荀彧這一放權,賈詡就有些肆無忌憚了,此時正好樂進又到了,這就更加增添了賈詡的手段……
樂進輕輕一出曹府,就有無數個黑衣人似乎從黑暗中突然現身的幽靈般出現在了樂進身邊,樂進對着身邊之人匆匆交代幾句,那些蒙面人立即四散而去。
太醫吉平、議郎吳碩兩人份屬董承陣營,也是正統的保皇派。你說一個太醫參與什麼伐曹行動,能看好病就不錯了,偏偏這位在醫術上還頗有造詣的郎中,因爲太醫院掌令被華佗奪走後,把一股憤憤不平直接轉變成仇恨,因爲華佗是曹智舉薦入朝的,所以吉太醫就把這股仇恨轉嫁到了曹智身上,平日裡便看曹家的人很不對付,並天真的以爲只要扳倒曹智,就能順理成章的踢走華佗,而他也就能成爲新的太醫院掌令。
吉太醫不知道朝廷鬥爭是那麼血腥的,但他知道的時候也有點晚了。吉太醫和議郎吳碩這兩家在今夜首當其衝的遭殃了。
吉太醫家的宅院裡在一片寂靜無聲中,突然“唰唰唰!”跳進幾個黑衣蒙面人,從看門的門衛殺起,一路屍體的鋪進了正廳。太醫家的這些人本就不是什麼武藝高強者,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一個個黑衣殺手,手起刀落,血光四濺……
殺手衝進了臥房時,我們這位可憐的太醫連話也沒來得及說,就被砍掉了腦袋。
不到一時三刻,殺手找到要找的東西后,迅速撤離。吉太醫全家無一倖免,隨後還全宅火光沖霄……
吳碩這位曾經上奏獻帝,說曹智在豫州平叛黃巾賊作戰不力,導致曹操愛將、老朋友車胄直接被曹智陣前免職的議郎大人,微醉着酒醉後爬上小妾的身體呼呼大睡,兩個黑衣人似乎從黑暗中突然現身的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了吳議郎的房中。隨後夢中的吳議郎被人赤條條的抓起來,一刀削掉了兩腿之間那話兒,然後一劍捅進心臟,屍體赤條條的掛在了自家院子裡的大樹上,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宅院火光沖天……
這幾日來義憤填膺的快要血管爆炸的議郎趙彥,認爲這次是扳倒曹智的機會真正來了。由國丈、車騎將軍董承牽頭,朝中那麼多重臣爲輔,又有多路外藩軍馬威懾勤王,這一切在趙彥這隻井底之蛙看來,那可是老大的實力了,扳倒個曹智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位眼高手低,憂國憂民的議郎半夜披衣下牀正連夜起草彈劾曹智的奏摺,才寫了一半的時候,突然門窗轟的一聲一起破碎,幾個黑衣蒙面人鬼魅般直闖進來,抓起還未寫完的奏摺看了看,冷笑一聲,異常野蠻的團成一團塞進了一臉莫名的趙彥喉嚨裡,然後刷的一刀,連脖子帶奏摺砍成兩半。
另兩家工部侍郎王子服,昭信將軍吳子蘭,本來還是投效曹家陣營的,因爲沒有受到曹智的重視和相應高官的提拔,最終選擇叛投到國丈董承的伐曹行列。
兩家的住宅接近城門,聽到些許風聲,一看到城中幾處的火光,立即感覺不妙,深悉曹軍兇狠作風的他們頓時非常明智的作出決定,立即收拾一下準備連夜出城避避風頭,卻在到了城門口的時候,被大批曹軍鐵騎團團包圍!
爲首的軍官一邊高喊抓刺客,一邊箭如雨下,不給任何分辨的機會,直接下令格殺!兩家一百多人在南城門口活生生的變成了刺蝟,連臉面也分辨不清楚了……
趕到吳碩家的長水校尉種輯看着死的慘不堪言的吳碩屍體,以及滿地腦漿迸裂家僕的慘狀,種輯手足一片冰涼。
種輯因爲官居長水校尉,手中還有些兵權,並且他一直職守禁宮,所以賈詡還沒找人向他動手。但這不意味着賈詡等人忘記他了。
就在這些“蟹腳”都一一被清除乾淨時,突然許昌城內一陣沉重、沉悶、雄壯的聲音遠遠的響了起來,響徹天際!就如同天邊的浪濤,滾滾而來,又如天際的悶雷,緩慢卻無休止地一聲聲擊打着,帶着掃平乾坤粉碎風雲的無匹氣勢,慢慢擴散開來。
隨着這聲音的響起,整個天地之間,似乎也在瞬息之間變得無盡蕭殺!連這漆黑的夜色,也突然變得格外的沉重了起來!
那突兀的聲音絲毫不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減緩,反而越來越響,到得後來,已經是整個許昌城內外四面八方一同響起,隨着一開始的那沉悶的頻率,慢慢跟上、迫近,然後匯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在整個天地之間悍然的響起!
這是戰鼓!
種輯和他的士兵明白這亦是殺戮的前奏!隨着戰鼓沖天一響,一片血腥籠罩了整個許都!
跟着種輯前來緝兇的兵士,看着種輯在呼呼的喘氣,四周衆人,人人一臉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是他們不想站在種輯一陣營,而是這不是他們這點人能改變什麼的了。這些平日裡趾高氣昂的禁衛軍將們,這一刻都明白,自己一腳踏錯,就會像是一羣羔羊陷身在了狼羣的包圍之中!
“哐啷!”不知誰先扔了手中的兵刃,返身跑了。有了第一個,馬上就有第二個,不一會兒種輯身邊的軍衛走的一個不剩。接着,種輯還未走出吳碩家的院子,就被曹軍軍衛抓捕了。
隨即京城之中戰馬來回奔馳,不斷的有一個個朝廷大員的家門前出現了一隊隊早有準備的曹軍兵將,奉命保護許都各級官員的府宅。當然總是會有些不開眼的高官想要不聽號令,命家奴或是護衛衝出府宅時,他們的門前就此響起兵器交擊的聲音,和一聲聲慘叫。
戰鼓剛起的時候是深夜,皇宮中,皇帝劉協一驚而起,喝道:“這是什麼聲音?”
這位曾經經歷過無數次劫難的少年皇帝,一聽到那密集的戰鼓,就明白了那是有人在調兵。但身爲皇帝的他並沒有下過調兵的命令啊?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好像……在這座新都城中有能力這麼做的,只有一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使得這人莫名調兵呢?也許……也許正在發生的事,劉協隱隱猜到了幾分,一想到那事敗露,劉協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危機和恐慌!
寢宮外,一個遲到且陰柔的聲音道:“稟皇上,好像是……戰鼓的聲音。”
“戰鼓的聲音,廢話,朕當然知道那是戰鼓!”劉協眉頭一皺,隨着斥責宮外回稟的太監後,臉色已經大變。他急忙推開纏在他胸膛的一條屬於董貴人的粉臂,一個翻身下牀,隨手扯過披風披在身,裡面只着中衣,快步走了出來,側耳聽了一會,臉色逐漸沉重起來。
劉協這時已經很肯定,這是曹智帳下軍隊的戰鼓!除了曹軍的戰鼓外,京城之中再也沒有相同的聲音會這樣的雄壯慘烈!也只有那支百戰之師的戰鼓才能顯現出如此的威勢,足以轟動整個京城的威勢!
“速速傳國丈董承前來……立刻派人去查探情形……”劉協明顯有些慌亂,不光說話結結巴巴,思緒也顯得很混亂。他不想想此時要是“血帶詔”之事已經東窗事發,董承還怎麼前來見駕?
的確,此時董承來不了了。在許都內血腥的清洗剛開始沒多久,董承就接到了消息。董承立即披衣而起,召集了自己的所有幕僚、門客,忙着查探情形,並緊急展開商議對策。
但正在商議的過程中,突然他大若王府的府宅三處地域同時一起起火,接着無數的被砍掉的人頭帶着滴溜溜的鮮血的腦袋被扔了進來,將董承的家小嚇得幾乎魂不附體。
董承秘密招兵買馬多年,府中還是藏了一些私人兵衛的,董承隨即命令大肆搜查,卻在偌大的府中連毛影子也沒有一根,還被早已圍在府外的曹軍鐵騎趕鴨子一般趕回了府中,並被勒令任何人不得外出,至此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