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的話當然只有他自己聽得懂,但事實的確如此,發生在建安十三年曹‘操’的赤壁大敗,已經被曹智人爲的毀壞了好些重要因素,現在要重演這段歷史,也已經很難了。
首先來說,時間的不對位,造成曹智的勢力現在正值最強盛期,而孫權根本未當政,孫策也未死,他們孫氏集團的勢力更是新興的,連最起碼的穩固也談不上。更比十年後的孫權、周瑜的成熟,軍隊、勢力的完備相差甚遠。
再有荊州這個充滿變數之地,現在還不歸在曹智帳下,歷史上曹‘操’就是因爲輕易得了荊州,而得意忘形的立即飲馬長江的。曹智現在可沒有曹‘操’那份意氣風發,目空一切。曹智現在的態度很審慎,行動也是步步爲營,絲毫沒有高歌猛進之意。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孫劉聯軍根本沒有形成,他們就算想,現在也沒絲毫機會。劉備現在還寄袁紹之下,根本未將兵馬移師荊州。這其中作爲赤壁之戰主角的諸葛亮,劉備生命中最要的無與倫比的人,現在也應該還在襄陽以西二十里的茅屋內耕種,年紀也只有十八九歲,根本沒有成熟。還有形成赤壁之戰的另一個重要人物魯肅,現在也是曹智的屬下,並且人在襄陽城之內。魯肅對周瑜可能還有舊情,但此時對劉備是一點沒好感。所以說赤壁之戰孫劉聯軍能形成的條件一概沒有,更別說一下把曹軍十幾萬人,打得魂飛魄散,丟盔卸甲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想象一下赤壁之戰真實的場景,赤壁之戰打響的時候,曹‘操’已經基本上統一了北部中國。但曹智這時沒統一北方,曹‘操’現在也已經死了。曹智更不是像曹‘操’一樣是一個‘亂’世英雄,他更像一個一步步走來的王者,從討董卓、降張秀、滅袁術、殺呂布、徵劉表,獲得了此時半個中原的統治權,這個時候他因爲孫策迅速崛起,決定南下,一舉剿滅盤踞在江東的異己力量,他最大的目標不光是孫氏集團,還有更重要的荊州,此時也以歸入曹智的宏偉藍圖中。再說曹智和曹‘操’一個最爲顯著的區別在於,曹‘操’一生的事業重心一直在中原、北方,而曹智起家的地方卻是揚州。他對於南方、江東非常之熟悉,衆多手下中更有許多熟悉南方謀士、將領,輔佐於他。並且很多本來應該在孫劉聯軍中的重要人物,現在都歸曹智帳下。
衆所周知,曹‘操’兵敗赤壁的主要原因是旗下軍隊不善水戰,與新附荊州水軍難以磨合,士氣明顯不足,因此初戰被周瑜水軍打敗。而曹智起兵在揚州水鄉之地,多年來旗下不但統帥水軍將領人才濟濟,更有一支強大的水師。現在孫權雖說也因爲侵入江夏後,水軍實力正在迅速增長,但要和曹智的水軍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曹‘操’兵敗赤壁的另一個重要原因,還有就是瘟疫流行。曹‘操’是在建安十三年的十二月,冬季是與周瑜率領的孫劉聯軍對峙長江的。曹智此時也早已在爲南方溼潤氣候,可能引發了疾病,而籌集草‘藥’,防止霍‘亂’等因爲氣候和人員集中所能產生的疾病。
此時,對於本來被迫出兵南下的曹智來說,整個事從被動轉爲主動,從劣勢轉爲優勢的重要標誌。此次舉兵南下也成爲了曹智一統天下、九合諸侯事業中的一個重要戰略轉折點。
曹智在身邊衆人足智多謀的謀士,能征善戰的猛將有效配合下,曹智此時有無比堅定的信心,一定消滅未來這三國鼎立中的一份子。或許,因爲劉備的適逢其會,在這時候出使到了荊州。曹智此時更是夢想着將那未來要與他鼎足天下的兩個份額一併解決,這也是不無可能。
曹智的三封回信,在劉表醒轉的第二日,就發到了襄陽城內。這三封信,一封是給魯肅的,一封是給蔡瑁的,最後一封竟然是給劉表的。
這給劉表的信基本上是封公開信,前兩封曹智還用了秘密渠道送到兩位當事人手中的,但給劉表的信卻是他屬下一名叫典韋的雄壯將軍親自送來的。曹智駐紮在城外不多的五千軍馬也明目張膽的開始集結到襄陽守軍能看到的地方。
雖說躺在病榻上的劉表對於曹智的這份信件看也沒看,就直接撕掉了。這麼‘激’動的情緒對於一個大病初癒的老人來說,實在不應該。但劉表還是做了,他用他的態度告訴曹智,他是不會屈服的。
曹智同樣沒指望自己的信能收到多大的奇效,他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告訴劉表他來了。他也用他的態度告之荊州上下,荊州只有一條路可走了,無論劉表醒沒醒,主事不主事,現在沒有結盟之說了,只有降,否則就是灰飛煙滅,寸草不留。
雙方都表明了態度,說明了立場,接下來就看各自的博弈了。
劉表在當着典韋的面撕了信後,就大度的放典韋回去報信。然後叫來小舅子蔡瑁,一頓臭罵。
聽說在僅有兩人的房間裡,不時傳出劉表的咆哮,諸如:樊城、投降、愚蠢、沒好果子等詞頻頻從房間裡傳出,後來荊州上下傳聞的,劉表更是因爲這次談話,又嘔了一次血,三位醫國聖手的郎中前後進去三次,爲劉表施救,但這位奇蹟的老人終究罵了蔡瑁足足一個時辰,才放他出來。
劉表和蔡瑁的談話內容不難猜出,在劉表一轉醒,劉備、劉琦像風火輪似的,將所有的事都一股腦兒拋給了大病初癒的劉表。
人人都知道這對一個五十六歲,剛昏‘迷’初醒的老人來說,是多麼的不好。但劉備等人不能再等了,他們怕劉表醒轉的時間太短,來不及聽完他們這些話,即作出應由的決斷,他們差不多是跪在劉表的榻前哭着說完了所有的話。
劉表比很多人想象的都堅強,他沒叫嚷,沒吐血,甚至沒‘激’動。他先驅趕走一直陪護在他身邊的妻子蔡氏,然後叫進蒯越等重要臣子,並馬上委以重任,分擔了蔡瑁兄弟家人獨霸的軍權,甚至於還有點接管的味道。劉表當着所有荊州高官的面,宣佈從那一刻起,沒有蒯越的調令,城中任何人不得善調一兵一卒,並把能調集荊州上下軍馬的一半虎符直接‘交’給了蒯越,由他保管。
劉表也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在軍中這幾年把持和控制的程度,直接削他的兵權,恐怕會‘激’起他鋌而走險,挾怒而起。在他沒有能站在於飛樓上時,他需要有個人能與他分庭抗禮。
這個人最佳的人選毫無疑問是蒯越,蒯家和蔡家本來就是勢均力敵的襄陽兩大世家。蒯越和蔡瑁因爲政見不和,歷來也不是朋友。雖說兩人分屬領域不同,但蒯越在荊州官場的聲望無論如何還是能與蔡瑁一爭高下的,也只有把他頂上來,才能鎮得住荊州這股‘亂’勢。
對於還算留個情面的妹夫,蔡瑁雖說明顯已有歸順曹智之意,但妹夫劉表醒了,他也沒膽子就說立即架空劉表,軟禁劉表,那就等於發動兵變了。蔡瑁沒這膽,也不敢這麼做,蔡瑁他還是想和自己這個妹夫好好說的,他還是放不下這份與劉表多年的情誼和劉表對他的信任及培養,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撕破臉皮的。
蔡瑁也很明白荊州上下大部分還是忠於劉表的,只要劉表沒死,他們就有主心骨,就不會散‘亂’,更不會跟着他去投降曹智。
對於劉表的冷漠,他惶惶不可終日,此時韓嵩和魯肅也已在劉表醒轉的第二日,收到曹智的來信後,重新被下了大獄,罪名是通敵和謀逆。典韋來時曾經就此時討要過兩人,但劉表不給,聲稱自己暫時不會殺他們,只是要在適當的時候送‘交’朝廷懲辦。但這個朝廷是曹智的許都的那個大朝廷,還是他這個小朝廷,就不知道了!
襄陽城內在劉表醒後,政治上得到暫時的穩定,但曹智大兵壓進,還是給城內的這些人帶來了恐懼。不過現在襄陽城內最恐懼莫過於蔡瑁了,他一面安撫曹智推遲對襄陽動兵的時間,一面又爲無法說動劉表而感到無比焦急。
蔡瑁現在身邊連個能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但通過渠道送到蔡瑁手裡的曹智密信,讓蔡瑁一時惶恐不已。曹智最近又給蔡瑁來了份信,這封東西其實不能說是封信,而是一個瓷瓶和一張紙條。
蔡瑁拿着瓷瓶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再看那張紙條時,就大致明白了曹智隱含所要表達的意思。那張紙條上,其它什麼也沒說,只是介紹了這個瓷瓶裡東西的用法和效果。
蔡瑁看明白紙條後,手都抖了起來。曹智給他的竟然是瓶毒‘藥’,他要蔡瑁毒死誰呢?
接下來的幾日,蔡瑁牢牢的將曹智託人送來的那瓶‘藥’放好,他緊張地頻繁往劉表的府邸跑,就是想做最後的爭取,他知道曹智給他和劉表的時間不會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