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壁之戰真正拉開帷幕之前,巴邱、巴陵另一部分作爲雲夢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者說曹軍赤壁之戰的一個後方重要樞紐,也開始了一場艱苦的防守戰。
這回進攻的一方,比防守的一方要來的強大。那就是由孫靜率領的長沙軍,正急急向巴陵湖直撲而來。
古代巴陵湖,又作巴邱湖,即今之洞庭湖。無論雙方那支部隊進退大江都是要經過了巴陵湖的,所以說這個目前來說無論是對曹軍,還是對孫軍都是這場戰役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樞紐站點。
一千多年前的洞庭湖廣八百餘里,與長江連成一片。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是大的不得了,任何一支龐大的軍旅進入了此處,都會爲他的廣闊弄得不知何處爲吐,何處爲納。
巴邱是古代的軍事重鎮,曹智大軍下江南,巴邱這麼重要的軍事重鎮毫無疑問是要佔領的。而孫靜要前往赤壁、烏林與周瑜合圍曹軍,也必須經過巴邱城,進而纔是後面的巴陵城。
孫靜在接到周瑜的作戰計劃,和孫策的調令,就立即率部出發了。他這次真可謂是傾巢而出,現在長沙的老弱殘兵一共八千餘人,這是他全部的家當,這會兒全部都拉出的老窩,速度也不可謂不快的直撲巴邱。
當曹純率領着二千虎豹營急趕到巴邱城時,負責鎮守巴邱的荊州兵馬,差不多已經丟了南門的城防。
曹純在進入北門後,立刻跳下了馬背,面沉如水的登上北城樓的高處,向南門方向查看着。
此刻這座古老的城池的南門上下已經大團大火騰空而起,曹純遠遠已經能看得十分真切了。城樓上下,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
負責此處城門的荊州守軍已經被殺的四散奔走,大火燃燒之中,出劈劈啪啪的聲音,眼看那城門就要倒塌。
聽還活着的一名荊州將官介紹,孫靜帶領的二千精銳的夜晚襲擊,以迅猛的度襲擊了守軍之後,守軍在抵抗了一陣,就潰敗了下去。
城門洞之外,那護城的吊橋之上早已經擠滿了黑壓壓的長沙軍戰馬、步兵。遠遠望去刀槍如林,鐵甲如牆,好不壯觀。
曹純也來不及瞭解更多的情形了,只是命令這名荊州將官去收攏逃散回來的兵勇,準備協助他們一起守城。
那名將官一時沒搞清這城都破了,這名曹軍將領不帶着他們撤退。卻還要守城,他也不知曹純準備怎麼個守法,就見曹純已經衝下城區,奔到街口,看着他身後一大半已經沒了戰馬的虎豹營騎兵,大喝一聲:“準備巷戰!”
曹純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又是一段水路,又是一段陸路的,跑死了一大半戰馬,才及時趕到巴邱的。現在整個部隊不但已是精疲力竭,還極其缺乏必要的裝備戰馬。他現在所剩的戰馬大概只能在一個衝鋒之下,就要全部完蛋。到時他的這支虎豹營也就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騎兵了,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步兵了。
但戰爭就是這樣,什麼都爲你準備好的,沒什麼意外的那就不叫戰爭了。
對於這份考驗,年輕的曹純同樣沒有慌亂,他讓在北門收攏的荊州的士兵的將領,趕快去爲他找能騎在上面跑的東西后,就飛快的率領手下奔出四條街巷,然後一看此處地形比較合適時,就馬上分派了人手來,分了一些人手在街口,設置絆馬索。兩旁的民房建築之上,爬上無數弓箭手,剩下的人就道路之上,已經臨時用徵用來的一些馬車車廂推翻了將路口堵住,然後所有沒馬的騎兵就躲在堵死的街口之後。
“敵軍進入南城門之後,這片街區就是他們必經之路,我們必須在這裡抵擋住他們,給聚集我們的荊州人馬爭取時間。我們身後還有主公的數萬軍隊,敵軍剛剛攻破了城門進來,立足不穩,我們只要在這裡死死擋住他們,讓後面的兄弟們有時間集結趕上來,就能把這些兔崽子趕出我們的地盤。”曹純站在一輛橫倒的車廂上舉刀大呼的,做着臨時動員。
“噢噢!”曹純的話音剛落,立時他虎豹營的本部精銳就呼應着他高聲叫嚷着。但那些被曹純臨時收攏在帳下的原荊州駐軍,都沒吱聲。他們鎮守的城門被破了,人人都是心中有些惶恐,本來曹純沒到,他們已經準備撤離了。但援軍的曹純總算在這個關鍵時刻來了,這也打亂了他們的撤離計劃。現在他們都隸屬曹智的統治了,所以也只能硬着頭皮留下。
黑暗之中,這位他們並不認識的將領用雄壯威嚴的聲音高聲叱喝,落在大家的耳朵裡,都不禁心中安定了一些,但對前景不看好依然是普遍的心理。
曹純才分派完人完畢,就聽身後的街道,“得得!”急促馬蹄聲傳來了。
“敵軍的先頭騎兵隊伍已經衝了過來,兩翼準備,等中間信號,不得擅自放箭。”曹純舉起他的長刀,舉過頭頂,跳下車廂飛快的喝道:“不要慌!等他們靠近!!”
臨時組織的這條防線,因爲時間太過短促,街道上用放翻的馬車來充當工事,畢竟缺乏縱深,不過短短只有不足三十步的寬度。曹純等人站在工事之後,就聽見那街道上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隨着當視線內映像一陣異動時,所有知道敵軍的騎影出現。
看着後面黑壓壓的騎兵隊列頓時就將這街道堵的滿滿當當,許多荊州士兵心裡一陣發毛,心被抽起來的同時,手心的汗向握着的兵刃上狂流着。一時令他們兵刃都有點握不緊,一直一手一手的往身上蹭着,但握回兵刃時,總還感覺滑不溜丟的。
曹純的聲音此時又起道:“不要慌,持弓,持弓…….”
那敵軍騎兵越來越近了,近得幾乎蹲在兩翼民房上的曹軍弓箭手都能看見那些坐在馬背上的敵軍騎兵頭盔下猙獰的面孔時,曹純還在叫喚着“準備!”。
終於,當敵軍騎兵衝到了不足五十米的時候,曹純大喝一聲:“繩索!”
躲藏在街道兩旁民房之中的士兵立刻拉起了橫在街道路上的絆馬索,黑暗之中,騎兵衝的急促,前面的騎兵根本無法看清黑顆黯的地上隱藏的繩索,頓時衝在頭排的數騎人仰馬翻倒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聲“放!”的聲音,在曹純的一聲歷喝下。黑暗之中,守軍一方頓時就展開了一輪齊射。
兩翼和當中的士兵紛紛張開騎弓,利箭在空中穿梭,孫靜的長沙軍一方前列頓時就直接倒下了一片,衝鋒的騎兵隊伍,就彷彿被狠狠的縮去了一塊一般。
後面的騎兵頓時降低了馬身上的高度,很多人貓腰去拿馬腹下的馬盾時,前列速度慢了慢,後列的就擠了上來。黑暗之中只聽很多長沙的騎兵撞在了一起,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一百多個精銳的曹軍還有馬的騎兵此刻已經在曹純的帶領下朝着胡亂的街口衝了過去。出現短暫混亂的長沙騎兵一看黑暗中有敵軍騎兵殺出,當然也是在將官的帶領下鼓足了士氣,當頭狠狠的衝撞了上去!
曹純衝鋒在前,躍馬就衝進人羣,他胯下戰馬高高躍起,從一個叛軍的頭上飛過。曹純人在馬上,伏下身子,手裡長刀劃過,帶着一片血光,頓時一個敵軍的頭顱沖天而起。他不等馬蹄落地。已經回身又是一刀,又將一名敵軍整個人從肩膀開始劈成兩半,鮮血噴了他一身。
曹純此時來不及顧及身上和滿臉滿身的鮮血,只是舉刀大聲吼道:“殺!殺光這些狗孃養的!”他身後的騎兵立刻衝進了戰團之中。
雙方廝殺慘烈,曹純帶來的雖然是精銳,但是畢竟騎數佔據了劣勢,而且他們的戰馬一旦衝進了戰團之中就紛紛前腿跪地的,翻倒在地,再也衝不起來,不少騎兵乾脆,只能跳下了馬來持刀步戰。
曹純身邊現在一共還能跑的動只有不到三四百騎,雙方在這街道上有拼不開,一下子雙方人馬短兵相接在一起,就打的慘烈異常。只聽黑暗中的這條長街上,不時傳來人仰馬翻的聲音,戰馬嘶叫,人聲狂呼,刀劍來去,血肉橫飛着。
最先進城的是孫靜麾下的前鋒騎兵所部,人數不超過五百騎,後面的大部隊兵還沒有全數進城,後續的騎兵、步兵正在源源不絕的從南城外開進來。
此刻帶領這對前鋒騎兵的將領身邊也最多隻剩下不到四百人了,一交戰他就損失了百十來人,令他大感肉痛。此處街口之下,黑暗之中只見四處都是屍體,雙方狠狠的糾纏在一起,每一秒鐘都能聽見刀鋒砍進血肉之中的可怕聲音。
這名將官也不是庸人,他此時還不知曹軍的增兵已經入城,一看情形不對,這批守軍抵抗的頗爲頑強,戰鬥力也與之前的守軍大不相同。於是馬上對着身邊的親衛大聲吼叫:“往後退!往後退!我們組織後面的援兵,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