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得厲害,慌忙將手伸向手機。
“你家男人又打電話崔你了。”
春花卻在這時更加譏諷的笑道。
“我才懶得理他呢,他強悍能把那事當飯吃,我可經不起他沒日沒夜的折騰。”
藩經理笑,非但鎮定自若,反而還反客爲主,要搞得春花不好意思。
畢竟春花還是個未婚女子。
春花不再說話了,想必果真有些害臊起來。
而我慌忙伸向手機的手,還沒觸摸到手機的掛機鍵,就又慌忙的縮了回來。
幸好我縮了回來,不然儘管春花給藩經理和我臺階下,只是別有含意的譏笑諷刺卻並沒揭穿我們,恐怕我自己也要弄巧成拙把我們更加暴露無遺。
想想吧,就如藩經理撒謊春花假裝信以爲真的那樣,我真下了樓去了外面,此時此刻,藩經理明明和春花隔着過道面對面的站在門口,那麼她單身宿舍裡誰又能掛斷春花譏諷的她的所謂的男人打來的電話?
我讓電話鈴聲就那麼異常響亮的唱着,我以爲它會精疲力竭的停下。哪知道,它非但停歇得不精疲力竭,反而還一次比次更精神更有力的高唱着:“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真是隻不中用的饞嘴的貓,這麼點忍耐力都沒有。春花,我得去接我家男人的電話了,看來我不接他今晚是絕對不肯罷休的,你也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藩經理一邊說一邊回頭向屋裡看了看。見我那慌亂的樣子,不覺悄悄的對我擠眉弄眼了下,彷彿不是我的處境異常艱難,而是我的樣子非常有趣。
“好的。”
春花似乎轉身進了屋,我隱隱聽到她輕輕掩門的聲音。
但從藩經理門口的光亮,我可以知道,她的門只是半掩着,並沒有關嚴。
她是故意的,故意給我臺階下,讓我好抽身回自己的房間。又故意讓我和藩經理都知道,她並沒有休息,外面稍有風吹草動她都能聽到,不給我和藩經理一起墮落的機會。
藩經理轉身進來,卻也如春花一樣沒將門關嚴,只是半掩着,她要用光明的假象僞證自己的清白。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
藩經理有點忍俊不禁的笑着來到我身邊,我的手機鈴聲還在一波高過一波的唱着。
藩經理將手伸向我那裡隔着褲子輕輕擰了一下,聲音極輕的調笑道:“咦,這麼快還真嚇得變成了一隻小小鳥,可剛纔你隔着褲子頂着我時,我感到分明是好大一棵樹呢。”
我哪裡有和她調笑的心情,恨不能立時得抽身時且抽身,輕輕悄悄的鑽回自己房間去。
她卻一把將我的手機拿過去,恨恨的按下掛機鍵,甚至還關了機,才把電話放回我手裡。
鈴聲不響了。
房間安靜了。
外面的過道更加寂靜無聲。
斜對面春花的房間裡也似乎沒有動靜。
然而,藩經理卻裝腔作勢的在那裡自說自話,彷彿真在跟誰通電話似的,聲音的程度大概剛好斜對面房間裡的春花能聽到卻又聽不清。
她嘰嘰咕咕嗯嗯啊啊的自說自話了好一會兒,才悄悄的將頭伸出門外,向斜對面春花的房間看了看,對我輕聲道:“你可以回去了,注意,一定不要弄出聲音。”
我連頭都沒點一下,就急急的悄悄的貼着她的身子鑽出門去,又輕輕的將自己的房門打開。
儘管,我那麼小心翼翼,門卻還是吱嘎一聲輕響。
我嚇了一跳,只覺心都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了。
我急急的鑽進屋,慌亂的輕輕關門。
幸好斜對面春花的房間沒有半點動靜。
在門就要最後關上時,我匆匆的悄悄向對面看了一眼,春花房間的門依然無聲的半掩着,卻沒有春花的影子。只有朦朧而溫馨的燈光,自半掩的門裡無聲的擴散出來。
但我卻看到了藩經理,她在我隔壁悄悄的伸出半邊臉更加擠眉弄眼的對我輕笑。
我沒心情的最後將門掩上。
我沒有開燈,我摸索着寬衣上牀。
躺在牀上,我在想,今夜雖然有驚無險,但敢情春花是知道我和藩經理的事的。雖然那事沒有最終辦成,但我還是不知道明天怎樣才能做到和春花相對自如。
還有,春花就這樣對我時時在意的住在斜對面,雖然藩經理和我的兩張牀近在咫尺只隔着一堵牆,恐怕我要和她把那事辦了卻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我還怎麼去報仇雪恨,讓那個輕辱過我的所謂城市男人綠帽高戴呢?
這麼一想,有些心煩意亂,怎麼也睡不着。
媽的,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小心眼這樣睚眥必報了,不就是被一個城市男人羞辱了,那個男人還長得不盡人意嗎?我卻在這因了暫時不能讓他付出代價而輾轉反側,我至於嗎?我!
我這樣在心裡恨恨的跟自己賭了回氣,便決意忘記一切不快,讓那些煩人的往事都隨風而去,且好好的睡他一覺。畢竟一刻值千金,而夜已經極深了。
哪知越是刻意的要睡,卻越是睡不着。
我忽然就想起了剛纔在藩經理房間那個打了無次我卻未接當時也不能接的電話。
起初我以爲那個電話是春花打的,可根據後來的情況看,春花明明和藩經理隔着過道面對面的站着,而那個電話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個不停,敢情那打電話的人就不是春花了。
那麼,會是誰呢?
我想來想去,只可能是楊娜。
因爲吳妍不可能,雖然看得出她對我有意思也大概極想給我打電話,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可是她知道的只是我辦公室的電話,根本沒有好意思向我打聽過我的手機號碼。
而娟子就更不可能了。別說她沒我的手機號碼,就是有她也不屑給我打的。
那麼,就只有楊娜了。
啊,一想到楊娜,我的心就跳得厲害。
還記得前幾天她的電話一直都無法接通,還記得當我後來終於把電話打通了,問她爲什麼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時,她又是吱唔又是遮掩,最後乾脆反過來關心我在分公司的事,以此來扯開話題。
而今晚,那來電卻一次次響個不停,莫非楊娜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