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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望着楊娜。

楊娜柔情似水嬌羞可愛的迴避着我的目光。

我道:“我不是去洗手間,我是有……有重要的……東西要回……回宿舍放一下。”

多數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對邊打鬧邊調笑的男女身上,大概只有春花,尤其是英蓮聽到了我的話,或者說是把我的話放在了心裡。

我是故意讓英蓮聽到的。

我還假裝隨便其實是故意的摸了摸我的衣袋,道:“我的宿舍鑰匙……”

楊娜道:“是不是鑰匙丟了?”

我道:“嗯,可……可怎麼會呢?……我明明下班的……的時候還摸了衣……衣袋,是在……在裡面的。”

然後,把眼睛向地下看。

楊娜和英蓮也幫我向地下看。

春花沒有動,她臉上沒有半點爲我着急的表情,敢情,她知道,這只是我計劃中的一步。

英蓮道:“在這裡呢。”

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我的鑰匙,正明晃晃的躺在地上,她的腳邊。

她彎腰幫我撿起,遞到我的手上,道:“敢情是剛纔你彎身撿地上的酒杯時從衣袋裡掉出來的,楊助理,你可要小心些,尤其是鑰匙要時時收撿好,千萬別像上次那樣讓人溜進你的宿舍和辦公室動你的東西了。”

我感激的道:“謝……謝謝,我回宿舍,就……就是要把……”動了動夾着從春花辦公室帶來的連春花自己都說無關緊要的資料的胳膊,接着道:“把……把……”

卻又像提防她又像提防旁邊別的嘻笑着並沒注意我們的人一樣,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是故意的,故意做得神秘兮兮。

然而,我又要做得恰到好處,讓別人看不出來,就是楊娜也看不出來。

唯一看得出來的恐怕只有春花,但她也只知道我葫蘆裡有藥賣,卻不知道賣的是什麼藥,暗自疑惑。

然後,我轉身下樓,去了宿舍。

宿舍樓比較大,我不知道對面那幢男宿舍是怎麼住人的,但女宿舍這邊卻是一個部門住一層樓的。

我們這一層,靜悄悄的,後勤部的人都在仙客來飯店熱鬧着呢。

別的樓層還有女人嘻笑嗔罵的聲音,像是幾個女人在互相玩笑,又像是在衝對面男宿舍的**們半是嗔怒半是挑逗的反擊。

我打開我的宿舍門,故意把房門緊掩,然後纔將胳膊間的資料拿了現來,卻又並不是隨便找個地方放了就了事,而是打開組合櫃最靠上最靠裡的那格的門,放在了層層疊疊的衣服的最中間。

從宿舍出來,把房門鎖好,還擰了擰把手向裡推了推,確認打不開,這才轉身離去。

走到過道的盡頭時,忽然記起件事來,爲了更加確定點,又折回身去,掏出春花給我的鑰匙,試了試她的房門,果然能開她的門,她並沒有拿錯鑰匙,又才萬事俱備,心情一片大好既緊張剌激又興奮期待的回仙客來飯店。

走進飯店,楊娜就又從座位上站起身,問我:“弟,東西放好了?”

我道:“嗯。”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時間不早了,我怕再晚回去就深夜了呢。”

我道:“好的。”

然後看看大家。

大家都有些醉意迷糊,各玩各的,各懷心思,早已不把我和楊娜當主角了。

唯一沒醉的是春花和英蓮。

她們比誰都清醒的發現,我先前比什麼都重要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半粒微塵夾在胳膊間的東西不見了。

我連說了幾聲:“請大家靜靜,請大家靜靜!”

歡鬧的人羣纔沒了先前那麼喧鬧的聲音。

大家都用狐疑的醉眼望着我。

“也沒什麼,只是告訴大家,我得和楊姐回重慶了,沒時間陪大家繼續,但請大家一定盡興,”說到這,我看向春花,接着道:“春花經理,就請你代我陪陪大家了。”

春花點頭微笑道:“好的,只是我不勝酒力,我也只能陪大家玩玩,酒卻只有大家自便的。”

“我們哪要春花經理陪我們酒,我們只要春花經理不立時就回去,並且在我們大家都覺得盡興了時替我們把單買了。”

“是啊,要春花經理也走了,不就冷場了嗎,還有,錢誰付啊,哈哈……”

“呵呵……”

“哎喲,你個**敢摸老孃,看……呵呵……”

尖叫着的女的真要撲向那膽大包天的**,卻被**搔了癢癢,又將嗔怒的尖叫化着一串忍俊不禁的Lang笑了。

藩經理在一旁,臉上是被冷落被忽視了的憤然。

被騷男色女們冷落忽視了的憤然。

更是被我和楊娜冷落忽視了,卻還得眼睜睜看着我和楊娜兩情依依並肩而去,不久的夜半一定將會在映霞小區八樓她家對門房間裡做那她飢渴了好久卻最終沒和我做成的事,而憤然。

但當她發現春花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時,又立即跟真的一樣笑了起來。

我不再回頭看她。

我腳步有些不穩。我故意像真有些醉了那樣腳步有些不穩。

楊娜伸出手輕輕的扶着我。

楊娜不敢回頭。

她臉紅紅的,呼吸有些緊張。

我在她吐氣如蘭的呼吸和幽幽體香中,感受着她扶着我的手的溫暖。

這一刻是多麼幸福。

藩經裡那假裝的笑臉下面,一定有着更深的嫉恨。

下樓,上車,我近近的坐在楊娜的身邊。

她發燃車,轉上正道,車速立時很快。

時間不早了,她怕回去得太晚。

我道:“姐,慢些。”

她道:“放心,姐又不是你,姐沒喝酒,再說上次在重大附近撞了別人的寶馬,我現在就是開得再快,也仔細着呢。”

車向回重慶的路走了一段距離,但還遠遠沒有出壁山城,我卻道:“姐,調轉方向。”

楊娜愣了愣,車依舊向前,對我道:“什麼?”

滿眼詫異。

我道:“咱們倒回去。”

她道:“是不是又有什麼東西忘記了?不重要的話就算了。”

我道:“不是東西,而是很重要的事沒辦。”

她沒問我是什麼事,道:“好吧。”

然後調轉方向。

我卻道:“走旁邊另一條岔路。”

她又愣了愣,比先前還驚詫,但她這回一個字也沒說,就很聽話的把車開向了我手指的方向,沒有打原路回去。

夜色如幻。

行走在夜色中的男女不是迷失就是迷醉。

有着粉紅燈光的按摩房門打開,活色生香的年青在裡面慵懶的等待着一下個顧主。

我們的車經過,我望着這讓人感嘆又嚮往的一切。

楊娜身爲女人,迴避着同類帶來的羞恥,不看路邊的按摩房,只看前面的紅綠燈,然而,我知道,她悄悄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我。

我感覺得到她在揣摩着我面對那些等待出賣的也許還有靈魂時我的想法,她是那麼嗔怪我的壞,又那麼期盼我的壞。我聽到,她的心在無比慌亂而美妙的跳。

我這時卻道:“就前面了。”

楊娜減慢了車速。

隨着我的眼睛,她看到了霓虹閃爍的“賓如歸”幾個大字。

這是一家旅館的名字,喻示着賓至如歸沒有身在他鄉的感覺。

楊娜輕輕的道:“弟,你的重要的事是……”

我道:“我們上去開個間房。”

楊娜道:“弟,你醉了。”

滿臉羞紅,本來無比慌亂而美妙的跳的心,更加跳得慌亂美妙了。

我沒置然否,只是笑,邪邪的笑。

她竟然沒拒絕,儘管不好意思面對我的邪邪的笑眼,還是把車停在了旅館樓下的停車場。

我們上去向女服務生登記的時候,楊娜沒有和我並肩而行,而是稍稍的走在我後面,不遠不近,若及若離。

女服務生輕笑着悄聲問我:“揹着人家老公和人家搞姐弟戀偷情的吧?而且肯定是第一次,你看人家多不好意思?”

雖然很悄聲,楊娜似乎還是聽到了,臉更加羞紅得厲害,那樣子很想立時調頭逃走,可見我已經登記了,只好硬着頭皮低眉站着。

我把臉揚得高高的,對女服務生冷聲道:“誰說我們是揹着她老公在搞姐弟了,你看出她比我大了吧,她哪裡比我大了,不就是看上去比我成熟些懂事些嗎?告訴你,我們不是在偷情,她未嫁我未娶,我們是正如火如荼的一對戀人。”

女服務生把頭低下,雖然有些腹誹,但嘴裡還是不得不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先生。”

我冷冷的哼了聲,然後從她手裡拿過門卡,也不要別的服務生帶路,轉過頭來,就對楊娜道:“咱們上去。”

楊娜跟在我身後,儘管她聽到我剛纔在女服務生面前撒謊爲她爭回了面子,但她還是極害羞,剛打女服生身邊經過,她就急急的走在了我前面,逃也似的鑽進了電梯。

我們的房間在十樓,很舒適溫馨的房間,真的有家的感覺,家裡的男主是我,女主是楊娜。

尤其是那張寬大柔軟鋪着香被還擺放着一對鴛鴦枕的暖牀,讓我有些恍惚的覺得,我和楊娜儼然就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寡男孤女,暗香悠悠,楊娜低眉站着,羞紅着臉,不自在得硬是不知道那雙高跟鞋的腳該移向何處。

我輕輕的走過去坐在牀沿。

我一直以爲我是在裝醉,現在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有點醉了。

我心跳突突,喉嚨硬動,好半天才顫聲叫出一個“姐”字。

儘管只有一個字,楊娜還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頭別向別處,還低得更低,輕輕應了聲:“嗯。”

但她還是沒向我過來。

她不是不想過來,她是驚喜是害羞得沒勇氣擡起高跟鞋的腳步。

我又叫了聲:“姐。”

心更加突突的跳,聲音更加顫抖得厲害。

她應了聲:“嗯。”

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好一會兒,還是步步生蓮,姍姍而來,坐在了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