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不再難受,我的視線已足夠清新,他每個剌激我的細微動作都無比分明,超過我能隱忍的最後底線。
我用手輕輕的抹了抹臉,他先前潑在我臉上的酒水還沒幹。
然後,我沾滿酒水的雙手合在一起相互按了按關節,每個關節都“嚓嚓”作響。
然而,他卻只給了我輕蔑的嘲笑,依然如故的指着伸長的脖子用食指挑釁的勾我。
他以爲我這一連串的動作,都不過是些底氣不足虛張聲勢用來嚇唬人的花架子,我這麼清秀文弱如同女子,我是心虛的,我根本不敢揍他,即使揍他也不過是些花拳秀腿,不但只能給他搔癢癢,還會更加激怒他,徒增下一*被他更加不堪的**罷了。
我內心很憤很怒,然而我的臉上卻無比平靜,我甚至還揚起了一抹笑,不是憤世嫉俗的邪笑,是自然而然雲淡風清的那種。
他更加輕蔑,挑釁我的表情也更加猖獗了。
甚至,一旁那個高挑美女,也用了十二分有趣、嘲諷,可憐的眼神看我。
在她眼裡,我無疑是個懦弱至極的跳樑小醜。
想想吧,一個跟十五六歲的小女子混的大男人,不是內心還不成熟,就是沒有多大出息。我大概是二者俱全,尤其偏重於後者。
然而,我臉上的邪笑還沒消息,我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一拳衝他伸長的脖子擊去。
這一刻,音樂聲尖叫聲鼓掌聲歡鬧聲以及其他一切喧囂驟然停止。
本該彷彿退潮般歸於平靜的舞廳,卻被兩聲驟響打破寂靜。
一聲,是我的拳頭重擊在他伸長的脖子上。
另一聲,卻來自他一個踉蹌重重倒地時與地板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所有人都不再把眼睛看向舞池中的依人。儘管她的舞技剛纔還那麼精湛至極。他們彷彿審美疲勞一般從一種興趣轉移到了另一種興趣,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我們這邊。
他們是驚訝,是興奮,甚至是失落和無限期待。
失落的是自己剛纔太傾心於依人的表演,因一種風景錯過了另一種風景,沒有看到我們這邊到底發生瞭如何精彩的一幕。期待的卻是下一*更精彩剌激足以振奮人心的打鬥。
只有在地上掙扎的男人和一旁的高挑美女臉上的表情與衆不同。
兩個人都不敢相信,我真出拳了,而且出得這麼重這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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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美女張着嘴,那張開的程度十分適合在牀上含着某物來回往返。她瞪大特別誇張的眼睛,愣愣的看了我半天,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我的確出拳了,有在地上掙扎的猥瑣男人的身子爲證。
地上的猥瑣男人異常痛苦,他眼裡除了痛苦還有驚疑。他也許在問真是我出拳的嗎?我這麼文弱真敢對他出拳還能一拳將他擊得重重倒地嗎?然而,他也如那個高挑女人一樣,承認了既發的事實,因爲,他的脖子正火辣辣的痛,還有他倒地時身子撞在地板上的別的地方也正火辣辣的痛。
他於痛苦驚疑之餘,很快就發現了所有人的目光,還看到了我如先前一樣一臉自然而然雲淡風清的笑,他感到了無限的恥辱,他從地上猛地站起身來如瘋狗一般哇哇的狂吠着撲向我。
我面不改色,我臉上依然是笑,自然而然雲淡風清的笑。
我甚至拿眼睛的餘光看了看舞池中央。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要去看舞池中央。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不是把希望寄託在舞池中央的依人身上。從來都是英雄救美,哪來美女救英雄。更何況她舞技還可以,可那只是拿來炫耀拿來看的,不能用來除暴安良,甚至連防身之用都沒有。我即使再瀕臨絕境也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她一個十五六歲自小被寵溺慣了,以爲自己不可一世只知道嬌橫跋扈,實際卻一無是處什麼真本事也沒有的小女孩身上。
那麼,莫非我雖然自第一次見到她就否定她不屑她甚至頂撞她,而打心裡卻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
如若不是在乎她,我又沒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我何以要在這個時候拿眼睛的餘光去看她?
我看到了她。我不知道她先前是不是隻顧得意只顧挑釁那個高挑美女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毫不在意視而不見,還是根本沒看見。然而,她此時卻看見了我,也看見了從地上掙扎着猛地站起來瘋狗一樣撲向我的猥瑣男子。
她竟然半點緊張也沒有,反是衝我笑了笑。一笑就露出了可愛的酒窩還有兩排潔白好看的牙齒。
她的笑,竟然充滿得意和讚許。
雖然我沒看見,但想必先前猥瑣男子把杯中的紅酒狠狠的潑向我時,高挑美女也是這樣得意和讚許的望着猥瑣男子的。
只是,依人沒有像高挑美女在得意讚許之餘在猥瑣男人臉上誇張的吻出聲音以示獎賞般也跑過來在我臉上來個香吻。但她過來了,真真實實過來了,雖然不慌不忙從從容容,臉上還依然是得意和讚許的笑,她婀娜搖曳的身姿卻走得飛快。
然而,她不是來給我香吻給我獎賞的。
她在猥瑣男子還沒撲到我跟前之前,用她比我們矮出好長一截的未成年女性的柔弱身子擋在了我和猥瑣男子之間。
她竟是來幫我忙的。
她其實根本不用來幫我忙。
而且她似乎忽略了自己根本就幫不上我什麼忙。怎麼說她呢,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妄自尊大?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在猥瑣男子瘋狗一樣撲向我的時候,臉上還能有自然而然雲淡風清的笑,還能抽空用眼睛的餘光去看看舞池中央,是因爲我外表雖然清秀文弱得如同女子,內心卻比任何男人都還要剛強,更加之我已看出,那個猥瑣男人雖然被徹底激怒出離瘋狂,但越是出離瘋狂越是張牙舞爪他的步伐越是雜亂無章。我有十二分的自信,至少能有十種以上招式在他擊中我之前,比先前還要輕而易舉地將他一招擊倒。
然而,只聽“啪”的一聲,依人的玉手比我先前還出人意料還凌厲的打在了猥瑣男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