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亞楠傻笑着,大舅母的話不錯,大舅舅若是不惦記自己,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機會進城?
這麼一想,亞楠也不覺得大舅母之前的憤恨有問題了,人之常情,她前面想的怕就是原本自己是大舅舅帶回來的,結果自己得了這麼多禮物,沒有她一份,情何以堪?她現在不就好多了麼?
“娘,我,我,我也想要一個大哥帶的那個鎖!”大舅母的兒子剛剛沒有跟着爺爺走,就是看上了堂哥戴着的那個銀鎖。
當時爺爺跟爹在,他不敢說,現在爺爺跟爹走了,自然敢說,娘一定能給自己要過來的。自己才配得上這樣的銀鎖。
“誒喲,我的兒啊,娘也知道你現在身份不同,應該置辦些像樣的物事,可娘哪有銀子?”
大舅母的話這麼一說,二舅母臉色醬紫了,聽出大嫂話中話了,這是要自己兒子身上的銀鎖啊!
怎麼說也是人家送給自己兒子的東西,自己都沒有想着從兒子那邊拿出來,兒子十歲了,從小就幫着家裡幹農活,作爲李家長子嫡孫,連書都沒有讀,反而是大哥的兒子有了機會讀書,要說自己心裡沒有想法,也不可能。
可自己一個婦道人家,還能說什麼?自然是家裡長輩怎麼安排怎麼做,可兒子才得了人家送的禮物,那邊就眼紅了。
志啓那孩子小眼皮淺吵着要也就算了,大嫂作爲大人,怎麼也能這樣說話?這不是逼的自己要把銀鎖替兒子送給大嫂家志啓,這才配得上大嫂家志啓讀書人的身份?
“大哥,你把銀鎖送我吧?”志啓見自己娘沒有替自己要銀鎖,便直接跑向志厚,把手伸向志厚,意圖明確而迫切。
志厚想都沒想的就拿下自己的銀鎖,給弟弟戴上:“嗯,就送給弟弟!”
“誒喲,志厚果真是好孩子,知道疼愛弟弟。大伯孃可謝謝你了。”
大舅母立時眉開眼笑,沒了之前對他兒子說沒有銀子給他添置行頭的那番愁眉苦臉。
亞楠呆滯了,自己錯估了大舅母的貪心,赤裸裸的貪婪啊,自己都給她一個最貴的印花布了,竟然如此縱容他兒子索要志厚表哥的銀鎖?也不怕教壞了他自己兒子?
看大舅母還說着漂亮話,讚譽大表哥知道心疼弟弟,大表哥可是不止一個弟弟,那邊還有一個志純呢!也沒見志純露出眼巴巴的神色來啊?
大舅母你就貪眼前的小利吧,教壞了你兒子,禍害的可是他一輩子。
“志啓表哥,你不能要,你正在讀書,一定要克己,才能讀出功名來,要是這麼容易被外物干擾心性,你怎麼能讀的進去書?把銀鎖還給大表哥!”
亞楠站出來,一本正經的教訓着志啓這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什麼好的就想要,昨天晚飯貪一碗白米飯還用了美麗的外衣,今天想要大表哥的銀鎖,簡直就差直接動手搶了。
“要你多事?大哥都說了送給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還是你表哥呢?哼,我去讀書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志啓絲毫沒有覺得羞愧,反而對亞楠的出言教訓,感到憤怒。臨走還不忘譏笑一下亞楠小人女子。
亞楠無語了,這孩子讀書果然不差啊?可這心性,還不如讀差了,就這樣的心性,進了官場,不拖累一家人都難!古代講究的可是株連之罪啊!
“就是,亞楠,不是大舅母說你,你怎麼也是妹妹,怎麼能這樣說你表哥呢?更何況你表哥還是讀書人?更要有臉面!
再說了,你大表哥送他弟弟銀鎖也是一番心意,你怎好質疑?這不是生疏了他們兄弟情分麼?等會見到你志啓表哥,給他道個歉,這事就這麼算了。”
大舅母剛剛被亞楠一本正經教訓自己兒子氣的心肝肺都疼,感覺像是這孩子在教訓自己這個大舅母似的。不由自主的就感到臉火辣辣的。
自己一個稟生秀才嫡妻,竟然被一個鄉下丫頭指桑罵槐的教訓,要不扳回這個場子,自己也別當這當家主母了,還不被弟妹笑死?
呃?亞楠徹底的無語了,有志啓這樣的娘,他能成人麼?大舅舅不關心他親兒子,倒關心自己這外甥女了!也不知道大舅舅心裡怎麼想的。
好吧,自己一個外人,強行把自己意思加諸這個家,雖然出發點是爲了維護忠厚的二舅舅一家,但要是因爲自己一個人,挑起了他們兩房的矛盾,或者是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都成了自己的不是。
“哦,知道了。”亞楠沒精打采,一想到爲了息事寧人,自己也要成了縱容志啓那個孩子的幫兇,心裡就不舒服。
“知道就好,雖說你爹孃不在你身邊,你不懂事,但你大舅舅也沒有放鬆過對你的教導,大舅母也不會看着你走歪路的,好好收拾好你的金項圈跟銀手鐲,要是玩丟了,到時候別哭鼻子。”
大舅母一邊給自己找回了場子,一邊也爲自己偷拿亞楠的金項圈打下伏筆,自己都這麼提醒她了,要是她還是玩丟了,可就是她跟二房的事,跟自己是一點也不搭嘎的,到時候自己再讓孃家人幫自己把金項圈賣了,直接拿銀子回來,誰知道是自己拿的金項圈?
這丫頭,這麼對待志啓,原本打算給她留一個銀手鐲的,哼,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拿了,誰也不能懷疑自己吧?就是懷疑自己,自己也比弟妹嫌疑小多了,亞楠可是住弟妹院子呢!就這麼做!
“大舅母,我也擔心弄丟了金項圈呢,還是請大舅母幫我收着,等我回家的時候再把金項圈交給爺爺奶奶,就不會丟了。”
到了現在,亞楠已經確信這個大舅母是個貪婪的女人,自己一個孩子,要想防着這個家裡的當家主母,很難。尤其是金項圈,金燦燦的太扎眼了,大舅母要是不渴望,自己都不相信。她連志厚表哥的銀鎖都渴望。
萬一沒有防住,丟了金項圈事小,連累二舅舅一房事大,就憑大舅母這張嘴,恐怕還真能栽贓到二舅母他們身上,還是放大舅母那邊最穩妥。
不僅僅不會累了二舅舅一房,也讓這麼多人見證,自己的東西交給大舅母管着了,她還能當着這麼多人貪墨了?
至於手上戴着的銀手鐲,倒也合適,不容易取下來,不怕大舅母強行從手裡搶走,就怕金項圈容易取下來,不如就請她自己保管,反而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