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本對入宮拜見乾元帝很有信心,無論何時何事,乾元帝總會耐心的聽她說話,滿足她任何的要求。
可這次她提到了鐵板上——拒絕了。
乾元帝讓她跪安。
這怎麼可能?
定國公夫人責問懷恩公公:“皇上很忙?”
不對,縱使乾元帝忙碌也會見她的。
懷恩公公躬身回道:“陛下讓您先跪安。”
就在此時,王譯信恰好從宮中出來,同定國公夫人正好碰個正着。
他不願意惹麻煩,也不想平白招惹定國公夫人,因此他出宮的腳步很是緩慢,本以爲等他蹭出宮時,定國公夫人已經走了。
誰料定國公夫人正對懷恩公公發脾氣,不敢相信乾元帝竟然不見自己。
王譯信擡頭同定國公夫人的目光碰都一處,不得不提一句,定國公夫人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
明豔,高貴,身體妖嬈,別具迤邐的美感。
王譯信也因爲升官封爵,身上的氣勢十足,他本就有謫仙之容,此時沉澱在身上的官威,更讓人感嘆他俊美無匹的俊彥以及成熟儒雅的風度。
兩人的目光交錯一瞬,各自轉頭。
定國公夫人繼續同懷恩公公說:“我想同皇上說說阿澤的事情。”
懷恩公公爲難的回道:“皇上今日不大會見夫人,顧大人一直在宮中,想來您說得事情也不大要緊,不如改天?”
他給定國公夫人留足了顏面。
定國公夫人並不買賬。主要是從來無往不利的‘特權’一下子失效了。這讓她心底極是不爽。冷笑一聲:“如果阿澤出了什麼事兒,將來陛下怪罪下來,你自己去向皇上請罪!”
她撇下懷恩公公拂袖而去。
王譯信慢吞吞的上馬,最近他越來越迷上風馳電掣的速度,出門幾乎不坐官轎,只讓蔣氏幫忙準備最矯健的駿馬。
“懷恩公公……”
“啊,王大人。”
懷恩公公被定國公夫人威脅顯得很無辜,明明是皇上不見她。就算定國公夫人遷怒自己,皇上說不見也是不見。
“定國公夫人脾氣不大好……”王譯信罕見的比了比自己額頭,“許是她正頭疼呢。”
以前王譯信可從來不會同懷恩公公說這些,王謫仙眼裡沒有他們這羣肢體不全的太監。懷恩公公咳嗽了兩聲,拱手道:“王大人好走。”
這份情……他得領。
懷恩公公的侄子還在西北呢,誰不曉得蔣家在西北的能量?
從侄子寄回來的書信上看,他在西北過得很艱苦,同樣也很充實,聽說還交上了不少豪爽的朋友。
懷恩公公看出侄子更有擔當了,以後等他老了。不用再擔心侄子無法鼎立門戶。
從這方面說,懷恩公公聽感激顧三少一腳把侄子踢出京城去的。
要不侄子再同王芷璇糾纏不清下去。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兒。
王譯信嘆道:“定國公戰功卓著,怎麼娶了個讓人頭疼的夫人,哎,看來事事沒有完美的。”
懷恩公公同樣爲定國公感嘆一聲,他們之間的矛盾,縱使面對王譯信,他也不敢多說一句,其中複雜着呢。
一旦他嚇到王四爺,讓王四爺死命的反對顧三少和王芷瑤的婚事,他還不得被顧三少抽筋剝骨?
沉默,沉默是金。
懷恩公公轉身入宮,王譯信騎馬回西寧侯府。
字典的事情現在乾元帝面前報備了一番,又爲瑤兒爭取到了同顧三少吵架的權利,王譯信根本就沒把定國公夫人的異樣放在心上。
如果定國公夫人能破壞這門婚事,王譯信還想着省得麻煩了呢。
字典的編寫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乾元帝在朝堂上把這項工作交給翰林院,命尹薄意主持編寫字典,因是王譯信最先提出的,乾元帝特別命名爲王氏字典,以彰顯王譯信之功。
誰都曉得字典是流傳千古的神物,乾元帝又以王氏爲名,朝臣對王譯信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王四爺不發威則已,一發威驚天動地吶。
“陛下,臣不敢領王氏字典之名,沒有陛下,便沒臣今日,字典在您主政時出現,不如以您國號爲名,也讓後世人曉得,乾元朝的興盛,人才輩出。”
王譯信搶先反對,目光炯炯有神,“英才輩出纔可稱爲盛世,比臣有才學的人很多,臣不過是靈光乍現而已,乾元字典比王氏字典更有氣勢,同時也更能體現編寫字典的同僚們向您盡忠之心。”
乾元帝笑道:“氣勢?”
“是,國朝的氣勢,體現盛世的氣勢,羣英會聚的氣勢。”
王譯信氣宇軒昂,頗有指點江山的豪邁。
顧天澤擡了擡眼瞼,最近王四爺風頭正盛不說,氣勢和幹勁十足,對皇上的瞭解也遠在衆人之上,最重要得是,王四爺沒有被名利衝昏頭腦……顧天澤微微揚起嘴角,小七,你根本不用擔心你爹的。
他比很多人聰明很多。
昨日他受到小七的書信,上面寫着如果王四爺腦袋發昏,請砸醒他,別讓他闖禍。
因此今日早朝,顧天澤早早就站在朝廷上,時刻準備砸醒王四爺,誰知王四爺挺清醒的。
“衆卿以爲如何?”
“臣複議王大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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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複議。”
“好,朕收回放下的旨意,把字典更名爲乾元字典,編寫者排在第一得是王卿,衆人可有異議?”
乾元帝這話雖然是問衆人,其實主要是詢問尹薄意。
尹薄意把奏摺往懷裡塞了塞,正色道:“理當如此。”
他不僅遲了一步,同樣提出的計劃也不如王譯信所言的字典晚膳。甚至王譯信說得拆字的規律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只有一個雛形。王譯信卻領先了他好幾步。
尹薄意對王譯信多了幾分的佩服,同時也覺得兒女接親是接對了。
即便他的名字不是第一位,但主持編修字典是一件極爲有光彩的事情,這件事的功勞足以保證他如閣後迅速佔據高位,只是可惜……他的腦子稍微轉得慢了點,不如王譯信想得周全,僅此一次,下次他不會再輸給親家!
乾元帝笑道:“衆卿齊心合力。文武同心,纔是國朝之幸,天下之幸,也是朕之幸事。”
“陛下萬歲。”
衆人齊齊磕頭,山呼萬歲。
王譯信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乾元帝身邊的顧天澤,等他拜師後,得尋他談一談定國公夫人的事情。
他有如此盛名,收顧天澤爲徒,旁人也不會過過議論了罷。
新家——文正伯府,王芷瑤陪着蔣氏裡裡外外的逛了一圈。不愧是內務府花錢修建的府邸,每一處都很精緻。亭臺樓閣很精美,也很符合王譯信好風雅的愛好。
“娘……您看……”
王芷瑤指着池塘裡的小金魚,興奮得很,回頭見蔣氏心不在焉,問道:“您怎麼了?”
“我擔心你爹。”
“……擔心他?”
“他最近鋒芒太盛,會不會被人嫉妒?”
“爹不是說過,不招人嫉妒得是庸才麼?”
“可朝廷上他被孤立怎麼辦?”蔣氏的擔心也並非多餘。
王芷瑤向水裡扔了一把魚食,小金魚瘋搶一般爭先恐後搶着,身體互相碰撞,“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既然爹踏上了青雲之路,又怎會少了算計?您以前也不總是遺憾,爹不曉得上進嗎?此時爹已經封爵高升,您又擔心他有危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您能做得只有當好賢內助。”
蔣氏嘆息一聲,沉默一會才道:“我寧可他步子慢一點。”
“步調太慢會錯過機會,只要出頭,總會招人妒忌。”王芷瑤挽住蔣氏的手臂,“娘,字典和拼音註解是神器,是爹贏得仕林聲望,百姓感激的神器,您可別小看了這些,關鍵時候民心和仕林聲望極有作用呢。”
“這些有用?陛下會顧及?”
“自然會啊,陛下乾綱獨斷,爹也說陛下的心是硬的,可他只要在意江山,便不會罔顧民意,仕林。”
王芷瑤不信乾元帝不在意明主的名聲,哪位君主想再千秋史書上留下殘暴,昏庸的名聲?
蔣氏的心稍稍安定了一點,王芷瑤藉機說道:“咱們得去清點送道尹家去的聘禮,李夫人是致仕次輔的愛女,極爲講究禮數,萬一出現岔子,她會挑理的,況且尹大人夫婦對哥哥幫助甚多,又把愛女下嫁給只爲秀才的哥哥,咱們更不能失了禮數,哥哥能娶到嘉穎姐姐真真是好福氣呢。”
“我再去清點一遍,的確不能讓尹家挑禮。”
“不如再把父親那副畫作加上?我記得尹伯父很喜歡來着。”
“我怕你爹捨不得……”
“爹也需要在尹伯父的支持,一副畫作而已,爹不會在意的。”
王芷瑤笑着說:“我一會去書房取,爹要是問起,您就推到我身上,最近爹可是很疼我。”
“何止是疼啊,你要星星,你爹都不敢摘月亮給你!”
蔣氏欣慰的戳了戳了王芷瑤的額頭,“瑤兒,別再故意欺負四爺了,他是不是真心,你應該看得出。”
見王譯信整日贖罪般小心翼翼的寵溺着王芷瑤,她有點心疼王譯信了,“以前的事情,忘了罷,瑤兒也同娘說過,要向前看。”
“娘,不是我忘不了,是爹忘不了。”
王芷瑤聳了聳肩膀,攤手道:“他非要那麼想,我又有什麼辦法?只有等他想通了才行啊。”
真正需要他贖罪,寵溺的人已經去尋找另外一份幸福了
王芷瑤每每享受着王譯信的嬌寵總有一分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能儘量讓王譯信明白,她不是過去的王芷瑤。
王譯信回府後。見書房牆面上空無一物。“明哥兒。我的畫呢?”
“小姐哪去充作聘禮了。”
“……”
王譯信捂了捂額頭,雪白的牆壁刺得他眼睛痛,那幅畫可是他費勁心血淘換來的,是畫聖的精品,有錢也買不到,每次看尹狐狸圍着畫作打轉,他都很自得,以後看來……他得常去尹家欣賞畫作了。
“爹……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芷瑤站在書房門口。王譯信今日回來得很早。
王譯信深深吸了一口氣,笑盈盈的面對女兒,“瑤兒尋我有事兒?”
別說王芷瑤把畫給了尹家,就是做得再過分,王譯信都不會責怪她,只要瑤兒肯親近他,肯把他當作爹看就好。
王芷瑤對王譯信這種千依百順的贖罪樣子很無奈,這人到底知不知道怎麼做父親?
不是嬌寵就是好父親。
王芷瑤從身後取了一副畫軸,“明哥兒,幫我掛上。”
“……是。七小姐。”明哥兒得王譯信點頭後,搬了凳子掛畫軸。
只要七小姐說得。四爺什麼時候搖過頭?
畫軸展開,王譯信看了一眼,“我的畫?”
“是啊,這副畫我看畫得比那副還好呢。”
“這……不敢當。”
王譯信心底涌起幾分的竊喜,亦有幾分的慚愧,竊喜他在瑤兒眼裡是畫聖一樣的存在,慚愧得是,每天他都教導瑤兒怎麼欣賞畫作,瑤兒根本沒有長進嘛,還是不懂得畫作的精髓。
“我喜歡這副畫作的意境,爹沒聽過,最好的不一定適合自己?”
王芷瑤拽起王譯信,站在懸掛好的畫作面前,“你看,青山綠水,生機盎然,山巒厚重給我很穩重,很安全的感覺,就像……就像爹站在我後面一樣。”
“……唔。”王譯信目光變了變,“像我?”
“父親其實就是高山啊,穩重,可靠,爲山腳下成長的樹木遮擋風雨。”王芷瑤勇敢的轉身,擡頭同王譯信目光碰到一起,“您聽過一句話嗎?小樹要長成大樹不修剪枝葉肯定不同,爹,我也是個很尋常的人,不是天才哦,還需要爹您多多‘修剪’呢。”
“瑤兒……”
“我不想像五姐姐,您對她千依百順,予取予求,只有寵愛保護,沒有敦促教導。”
王芷璇就是在王譯信的寵溺下養成了她高人一等的性情,再加上穿越重生的優勢,讓她很難以平常心看待國朝土著。
“您對我太客氣了。”
“……”
王譯信眼角有點潮溼,不能當着瑤兒面哭,瑤兒說他應該是高山,高山怎麼能哭呢。
他背過身去,以前他會直接把女兒抱在懷裡,不過現在他不會了,女兒已經十四了,縱使是親生父女也該避諱一點,沙啞的說道:“我管你,你會聽嗎?”
“會啦,不過我只聽對的,比如遠離顧三少的話,我不會聽吶。”王芷瑤把自己的手絹悄悄的塞在王譯信手上,“爹,前面有無數條路,也許我選擇最難走的一條,也許那條路在您看來是死路,可不走到最後,誰知道如今選得路是好是壞?最難走的路,也許風景最好呢。”
“幫我打通這條路,好嗎?”
“他值得麼?”
“值得。”
“瑤兒,你不怕他將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總是擔心將來如何,患得患失,日子又怎會過得好?”
王芷瑤轉身繞到王譯信身前,驕傲的一笑,“況且我就那麼菜?被人比下去?顧三少今日落到我手上,以後就別想從我手上溜走!”
她攥緊了小拳頭,“別想尋別人去!”
王譯信的大手握住了女兒的粉拳,“我會幫你看着他的。”
真正的難題不是女子,王譯信從沒聽說過顧三少爲女人失態過。
“既然你讓我教導你,來來來,瑤兒,我跟你說,練字沒有訣竅,只有一個字苦練。”
“那好像是兩個字……”
“不管幾個字,以後你每天寫十大張的大字,按照我給你臨摹的字帖練字。”
“……”
王芷瑤託着下顎。自己是不是有點自討苦吃吶。
“做我的女兒。字怎麼能寫不好呢?”王譯信估算了日子。頗有緊迫感,“以後還得教你畫畫,下棋時,我也不會再讓你了,還有撫琴……你雖然有意境,但技法同樣很重要,你還要學習管賬,主持庶務。我過幾日找尋人教你。”
“皇上不是賞賜媽媽?”
“她們不行,都被顧三少嚇破了膽子,哪敢管你?”
“這您也知道?”王芷瑤沒找藉着顧三少嚇唬兩位宮裡來的媽媽。
王譯信得意一笑,“你放心,我給你尋的人是極好的,不僅性情好,而且能隨着你嫁人,幫你走得更平穩。”
前生他就幫王芷璇湊齊了陪嫁,每一個陪嫁都忠心耿耿而且各有所長,輔助王芷璇在侯府站穩腳跟。
今生他會更認真的挑選。
王芷瑤捂了捂額頭。“爹,您還是嬌寵我罷。”
“哈哈。”王譯信笑聲洪亮。摸着女兒的腦袋,“傻丫頭,爹就是再寵你啊。”
王尹兩家聯姻也算是京城比較受關注的事了,本來王譯信想等岳父西寧侯歸京後再下聘的,然算了日子後,等西寧侯的話,以後的吉日不多,而且不是大吉。
蔣氏也說父親不會在意這些虛禮。
王譯信專門寫信把事情告知了岳父,西寧侯只回了兩個字,羅嗦!
於是在宜嫁娶的大吉日,王譯信陪着媒人上門下聘。
聘禮擺滿了中堂。
尹嘉穎在姐姐們的簇擁下,畢恭畢敬的跪在蔣氏面前,蔣氏把一隻釵環插在她頭上。
王芷瑤上前拽起尹嘉穎,眨眼道:“未來嫂子?”
“七妹妹……”尹嘉穎羞紅了臉龐。
李夫人甚是有臉面,王家對嘉穎的重視也李夫人很是滿意,笑呵呵的說:“嘉穎以後還要麻煩蔣夫人多多照顧,她若有錯處,蔣夫人儘管罰她。”
“嘉穎哪裡都好。”蔣氏欣慰的說道:“淳哥兒能娶到她,是我們王家的福氣。”
王芷瑤和簇擁着尹嘉穎的尹家姐姐坐在了一起,同尹家已經出嫁的小姐一一見禮。
尹家大姐生產後身子略虛,面色也不怎麼太好,她對繼妹妹尹嘉穎最好,也是因爲尹嘉穎幾次幫了她,笑道:“父親總說不拘門第給小妹擇婿,誰知咱們姐們之中,反倒小妹嫁得門第最高。”
“咦,可不是嘛,小妹嫁得是文正伯世子。”
下聘前,王譯信極速爲嫡子王端淳請封世子,如今王端淳可不是僅僅有小三元之名,身上帶着世襲伯爵世子的爵位。
尹嘉穎低聲道:“本來爹只看重小師兄穩重,沒想到王四爺步步高昇。”
尹家人默默點頭,以前她們還爲小妹擔心,略帶委屈,不過今日看,小妹的眼光不錯。
王端淳雖然醇厚了一點但勝在肯聽勸,花花腸子少了些,尹嘉穎日子會過得很幸福。
尹家大小姐心底泛起一陣陣的苦澀,如果當初她的婚事是繼母幫忙挑選,是不是她的日子會好過點?
繼母生得女兒都不說嫁得門第有多高,但夫婿不僅上進,還很專一,比起她來……她雖然生活富足,然夫婿的侍妾有好幾位,好不容生下兒子,婆婆還縱使嫌棄她生的嫡子不夠健康,不是因爲父親的官職顯赫,她在婆家的日子更難過。
她不該聽外祖家的話,繼母縱使有死心,也不會故意害她,謀取她的嫁妝。
妹妹們根本不需要豐厚的嫁妝。
王芷瑤見尹家大小姐脣邊的苦笑,默默的嘆息一聲,她是好命碰上了李夫人罷,繼母都被妖魔化了。
不過王芷瑤實際碰上了幾個名門繼室,她們也多是同李夫人一樣,很注重涵養和名聲,極少刁難嫡女,更不會做出奪家財壞名聲的事兒。
不是說所有繼母都是好的,但身處名門顯貴,財產遠沒有名聲要緊。
虧待嫡妻嫡子嫡女,被休了也應當。
“過兩日,顧大人拜師,我怕是去不了。”尹嘉穎拽着王芷瑤悄悄說,“我怕旁人調笑。”
“嗯,我知道。”
王芷瑤笑道:“你就安心等着做新娘子罷,我哥哥都等着急了呢。”
“王七……你再說下去,等你出嫁時,看我怎麼折騰你。”
“好嫂子,原諒我吧。”
“你……”
“好嫂子。”王芷瑤叫個不停,尹嘉穎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花園旁邊的小路上,本科高中探花的李公子停在一旁,目光隱含着一分遺憾,“可惜,我遲了一步。”
他已經得了姑父的準信,王芷瑤的心上人是顧天澤,死皮賴臉的湊上去,遠非君子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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