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之?
上有諸天神佛庇佑,下有乾元帝這位主宰萬民的天子恩澤,整個國朝只怕再沒一個有顧天澤的福澤深厚。
自然也沒人比顧天澤更能拉仇恨值。
顧天澤還跪着,可也不忘擡起眼瞼給在一旁的王芷瑤送了一個秋波。
傲嬌,自在得緊。
彷彿拉仇恨值得人不是他。
他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不見任何的擔心。
不是周圍人看顧天澤的目光太過羨慕嫉妒恨,王芷瑤都有種自己太多心的錯覺。
她愣是被顧天澤的‘秋波’萌得一臉血,驕傲自信且穩穩操縱朝廷的顧天澤遠遠不如眼前這個傲嬌,帥氣的三少。
王芷瑤的臉龐微紅,眼睛彎出月牙兒,目光不肯錯過一點盯着顧天澤看。
王譯信撫了撫袖口,面如土色,該說有其母必有其女麼?
當年蔣氏看他的目光如同今日瑤兒一般,瑤兒比蔣氏……稍微內斂點,也只是稍稍差一線而已。
王譯信脣邊露出一抹自嘲,雖然他依然擔心顧天澤戰死,讓自己女兒守寡,然也不得不承認,顧天澤沒有自己混球,他認準瑤兒,便不會辜負瑤兒。
而且顧天澤給瑤兒的是尊重,體面,以及讓所有閨秀羨慕的榮耀。
顧天澤在國朝的地位如何,王芷瑤的地位就有多高,因爲這一點,王譯信任勞任怨的拼命幹活,只是他還是趕不上顧天澤。
從側面他也瞭解到乾元帝對顧天澤‘喜好’的擔心。
爲了瑤兒,顧天澤能做到這一步,比王譯信強太多太多。
直到奪舍臣重來後,王譯信纔像是一個丈夫,一個男人,也慢慢的愛慕上蔣氏。
乾元帝擡手狠敲顧天澤額頭,頗爲吃味的說道:“看哪呢?”
在王芷瑤看來,乾元帝明顯吃醋了,他一手精雕細琢出來的寶貝被人搶走。
不過,乾元帝眼底的寵溺讓人印象深刻。
“陛下……”
“嗯?”
乾元帝頗爲意外的挑起眉稍,狐疑的問道:“你有話同朕說?”
王芷瑤思索了一會,笑道:“挽簪子的活兒不如讓定國公做,三少是他的愛子嘛。”
定國公和顧天澤同時身體一震,定國公不敢說得話,被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說了,他只覺得慚愧,亦有一絲的期望。
顧天澤沉默不語,嘴脣抿成一道直線,換個人他只會說多事,但說出這話的人是小七,一時之間彷彿打翻了五味瓶,唯獨沒有怨恨小七的心思。
相反乾元帝皺緊眉頭,“只是一枚簪子,定國公不會爲這點小事計較,朕又沒說阿澤不是他兒子?”
眼下關於顧天澤是乾元帝私生子的傳言少了,可不是皇帝私生子的顧天澤更招人嫉恨。
“皇上寵愛看重三少,您也不能阻止一個做父親的爲親生兒子做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三少的名字是您取的,字也是您賜的,三少也是您一手養大的,定國公……畢竟也想爲三少盡一份心力,哪怕只有一絲一毫。三少對敬您爲長輩,滿腔的忠誠奉獻於陛下面前,您刀鋒所指,便是三少前進的方向,臣女認爲世上最忠誠於您的人非三少莫屬。”
這話聽着就像怕馬屁,太直白,旁邊的賓客聽見後,紛紛把目光投注到王譯信身上,謫仙王四爺教出的寶貝千金說話有蔣家人的風格,直率,坦誠,明明爲顧天澤拍皇帝的馬屁,偏偏擺着一本正經的小臉,沉穩得似在說事實一般。
王芷瑤偷偷的瞄了顧天澤一眼,不管怎麼說,定國公在朝中,軍方是有影響力的,光靠乾元帝一人的寵愛,顧天澤的安全係數不如加上定國公高,同時也希望乾元帝明白,顧天澤還有一個親爹!
如果能讓定國公在對待三少上一貫沉默寡言,欲言又止有所改變的話,事情就更完美了。
定國公無疑是疼顧天澤的,多年的隔閡,分離,價值觀性情不同,定國公想表達卻不會表達,兒子已經成長得超乎他的意外。
不一定顧天澤非要學定國公,然能多一個疼愛他的人維護,何樂不爲?
況且顧天澤內心深處何嘗不想同定國公親近?
親媽定國公夫人已經指望不上了,親爹再弄得更仇人或是陌生人似的,顧天澤也太可憐了點。
乾元帝目光在定國公身上轉了一圈,一下一下的拍着椅子扶手,眉目驟然凝重了幾分。
“陛下。”顧皇后見此埋怨氣王芷瑤來,“小弟從沒想過……”
“沒想過親近阿澤?”
“……”
顧皇后被堵得啞口無言,狡辯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小弟怎會不想親近阿澤?”
乾元帝撇下顧皇后,直接問道:“阿澤。”
“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今日成年……”
“定國公也該進份心力。”王芷瑤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擋在顧天澤同乾元帝中間,揚起下顎道:“陛下認爲呢?”
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分外好看,清澈,看不出一絲的恐懼。
便是她在算計人時也瞳孔依然清澈見底,理直氣壯……乾元帝喃喃的說了一句:“難怪,難怪。”
光憑耀武山莊的事情,顧天澤不會鍾情她至此。
乾元帝曾經認真的調查過顧天澤同王芷瑤的相識過程,也分析過爲何顧天澤的情絲落在王芷瑤身上。
“朕早說過阿澤是皇后的內侄,也是朕的內侄,朕從不想阻止定國公親近教養阿澤。”乾元帝環顧四周大臣勳貴們的視線,苦澀一笑,“你們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在朕面前不說實話。”
wWW●тTkan●¢Ο
“陛下,臣有罪。”
因爲乾元帝質問的口氣,呼啦啦跪倒一片,“臣有罪。”
“你們總是對朕說爲明君,廣開言路,天子無家事。”乾元帝可不是糊塗的君主,王芷瑤的話讓他明白,顧天澤處於怎樣尷尬地位,“該你們提點朕時,一個個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是不是都等着看朕笑話?看阿澤笑話?”
“陛下……”
“哼。”
乾元帝一甩龍袍,冷着一張臉:“在你們眼裡,朕就是窺視臣妻,奪人子嗣的無道昏君,你們不僅想看朕笑話,還想看着阿澤左右爲難,朕今日把話撂到這,誰敢害阿澤一根汗毛,朕滅你們九族。”
“臣等不敢。”
大臣勳貴噤若寒蟬,王芷瑤忍不住撫額,乾元帝的思路太跳躍了,爲顧天澤降低仇恨值的任務太艱鉅,就算王芷瑤費盡心思,也趕不上乾元帝在旁邊填柴兒,倒油。
乾元帝當衆問道:“定國公,朕只問你一句話,是否給阿澤戴簪?”
方纔乾元帝的一腦崩把顧天澤髮髻打得有點歪兒,髮簪斜着……正好留給定國公爲兒子正玉冠的機會。
“臣……”定國公喉嚨發乾,“臣。”
他無法忽視顧皇后懇求的目光,也無法無視妻子定國公夫人眼底的焦急,一切責任都如同巨石堆積在他心上,深深的壓下着他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裝作看不到顧天澤期望父母疼愛的目光……他只敢在阿澤睡熟或是阿澤的背後看一眼自己的兒子。
定國公緩緩合上了眼睛,“臣有五子,阿澤得陛下撫養榮寵,臣感激涕零。”
顧天澤擡手正了衣冠,躬身道:“陛下,臣衙門有急事處理,先走一步。”
“阿澤……”
乾元帝忍住了心痛,“你去罷。”
王芷瑤眼見着顧天澤轉身離去,“定國公,你不配做三少的父親,傷阿澤最重得人其實一直是你!”
“陛下,您對三少的疼愛,榮寵,太正確啦。”
王芷瑤稱讚乾元帝,“沒有您,三少絕沒有今日。”
馬蹄聲響,顧天澤去而復返,縱馬闖進定國公府的客廳,坐在馬背上的顧三少英挺得逼人,鋒芒畢露,又有幾分揮灑自如的瀟灑。
他催動胯下駿馬,馬蹄啪嗒啪嗒的踏在青磚上,清脆聲音如同踏在人心口上一般。
所有人的眼裡只有宛若神將的顧三少。
乾元帝緊繃的臉龐帶出一抹縱容,欣賞的笑意,親近的罵道:“不是忙麼?臭小子回來做甚?”
“臣忘記了一人。”
顧天澤回了一個笑臉,燦爛陽光,沒有一絲陰霾。
見王芷瑤呆呆的,曉得小七是看傻了,顧天澤心底是高興的,猿臂一伸,攔腰把王芷瑤抱上了馬,緊扣她的腰,“姑父,幫我安撫師傅。謝啦!”
他帶人縱馬離去,賓客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顧天澤遠去的背影上。
顧天澤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在這一刻,衆人嫉妒的心思少了,當然僅僅是在這一刻。
乾元帝瞄了一眼王譯信苦澀,憤怒,無奈的臉色,伸手拍了拍他肩頭,“謹之,一會朕陪你喝酒。”
“陛下……”
乾元帝示意王譯信退到一旁,直徑走到沉默入場的定國公身前,眼底閃過幾分失望,幾分的憤怒,亦有幾分的憐憫,“你不相信朕。”
定國公緊閉雙眸,突然他臉上一痛,腦袋向旁邊一歪,乾元帝一巴掌下去,定國公嘴角留有一塊淤青,“臣知罪。”
他再一次跪在乾元帝面前,低垂着腦袋,“臣知罪。”
乾元帝朗聲道:“別把你那一套影響阿澤,你給朕活着,看看朕會不會懷疑阿澤的忠誠,會不會自毀長城,誅殺爲國盡忠的功臣!”
ps不是中午不更新,昨天夜胃脹氣,上午去醫院,下午纔好點才能碼字,可坐一會,又感覺胃脹,胃疼也很要人命。本來想多更的,看來只能等身體好一點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