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瑤側着首眨了眨眼睛,臉上笑意滿滿:“好不容易搶來的東西,怎麼能輕易送回去,自然是要讓鹽商們高價買回去了!”鉞王眼神微亮:“你是想將消息放出去,趁機引起鹽商們的恐慌,然後再讓齊名出面,引導鹽商們買鹽挽回局面,這樣一來雖然會引起動盪,但結果並不會十分嚴重,如今江南又有李家坐鎮,丞相李慶洲必
定會想辦法從中斡旋,皇上極有可能輕拿輕放。”
“不錯。”
鉞王仔細思量了片刻:“若是鹽商們不聽齊名的勸誡呢?”
“若是他們聽了,不過是花費一些銀兩,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後自然有機會再賺銀子,若是他們不聽,這次恐怕連命都丟了,只要他們不傻,必定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樣一來,鹽商們怕是要對齊名恨之入骨了。”“齊名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要恨也是恨背後操控之人,之前四爺不是也鋪好路了嗎?”沐雲瑤多少猜出來一些鉞王的心思,齊名的身份是鉞王出手幫忙僞裝的,據說連繫着京都大皇子府,那些鹽商就算是要
恨,也應該去找大皇子這位正主。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難怪你剛剛那麼大方的要按照市價把我手中的鹽買回去。”鉞王似笑非笑的看向沐雲瑤,若是自己剛剛痛快答應下來,怕是又要損失不小。
沐雲瑤忍不住笑開:“四爺英明,輕易便識破了我的小伎倆,倒是顯得我班門弄斧了。”
鉞王目光柔和:“我會立刻讓人去散佈消息,你讓齊名時刻注意一些,千萬要把握好分寸,不要把自己折了進去。”
這段時間觀察以來,那位齊名可算是一個奇才,以後用的好了,便是一柄鋒芒利劍,這個時候折損了就太可惜了。
“好,那就多謝四爺了。”不用自己來麻煩,沐雲瑤樂得輕鬆,起身行禮之後,便出言告辭。
等到沐雲瑤離開之後,秦管事走進來,臉上滿是感慨:“真不知道沐姑娘的心思是如何長的,怎麼就能如此聰明?”
聽到這話,鉞王心中有些自傲:“她第一次見我就極爲聰穎,還從我這裡騙走了一柄匕首。”聽着鉞王略顯驕傲的語氣,秦管事忍俊不禁:“之前爲了鋪開場面,整日裡想的便是拼命的賺銀兩,可還是總覺得銀子不夠用,若不是有之前的底子支撐,根本沒有能力在江南發展勢力,可現在經過沐姑娘
的一番點撥,卻覺得遍地都是銀兩,就等着人彎腰去拾了。”
鉞王脣角的笑痕深了一些:“秦叔,讓人按照雲瑤之前吩咐的去辦吧,儘快的把消息傳揚出去,但要注意控制一下範圍,萬不要鬧的太過厲害,以至於無法收拾。”
“是,老奴這就去辦,對了王爺,庫房裡還有不少頭面首飾,都是以前……留下來的,有一些官制的沒有辦法拿出來,剩下的拿出來佩戴沒有問題,王爺若是想用,老奴便讓人收拾出來。”
鉞王一頓隨即點點頭:“她也辛苦,是應該送些禮物。”
“王爺說的有理。”秦管事笑嘻嘻的退了出去,一邊讓人去散佈消息,一邊親自去庫房裡收拾。
他可是特意問過雲春這些小姑娘,看看她們喜歡什麼樣的頭面款式,既然王爺要給沐姑娘送禮物,自然就要想辦法送到心坎兒裡,身爲奴才,他也是費盡了心思呀!
揚州城內,鹽商們本以爲可以高枕無憂了,卻不曾想一道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直接在他們頭頂上炸開!
有傳言稱,西江上的鹽船運送的不是食鹽而是泥沙……
這道消息剛剛傳開頭,就迅速的引起各方的重視。尤其是最近受鹽價上漲之苦的百姓,立刻開始四處宣揚,言語間憤慨難當。
好不容易過了兩天消停日子的鹽商,再次聚集到胡首領的府上,連氣度都顧不得了,吵吵嚷嚷的像是菜市口一般。
“吳首領,你不是說了,事情已經擺平了嗎?爲什麼現在又有這樣的消息傳出來?”
“是啊,兩江總督已經在前來揚州城的路上,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消息,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快些想辦法呀,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吳敏之皺起眉頭,出聲安撫局面:“現在只是剛剛冒出一點苗頭來,事情還沒有查到我們身上,你們這般慌張,放在有心人眼裡,不是落人口實嗎?”
“話雖然如此說,可誰知道消息什麼時候會爆出來?說不得明日,就會有人把我們的老底兒給掀了!”
“那個齊名不是收了我們的銀子嗎,難道他想只收銀兩不辦事?”
“對,還有齊名,現在立刻便去找他!”
“……”“安靜!”吳敏之冷喝一聲,“事情到底如何還不清楚,現在不宜貿然和齊名撕破臉,之前我給諸位看的信,可是出自李源一的手筆。有這份證據在,若是我們出了事,他也討不了好。先不要貿然下定論,還
是要先探探口風再說。”
“對,吳首領言之有理,諸位先不要這般激動,以免誤了大事。”
“還好有一封信,不然我們就真的抓瞎了。”
吳敏之站起身來,領着衆人前往春風苑,一見到齊名,鹽商們止不住再次激動起來。
“齊先生可是把我們害得好苦!”
“若是齊先生沒有能力擺平,就不要放下大話,如今這個場面是怎麼回事?”
齊名端着茶盞,老神在在的品了一口:“我還想詢問諸位呢?你們爲什麼要把消息傳揚出去?”
“什麼?我們怎麼會傳揚消息,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們瘋了不成?”
齊名放下茶盞,冷哼一聲:“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次傳言的確是從你們鹽商那邊率先流傳的,之後,才一夜之間傳遍整個揚州城!”
鹽商們愣怔在原地,怒氣衝衝的前來問罪,竟然聽到這個結果:“不可能啊,這應該不會呀……”
齊名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將一個男子帶了上來:“這個人你們可認識?”
“這……這不是周祿嗎?”衆人紛紛的看向鹽商魏琪,這個周祿正是鹽商魏琪的小舅子,平日裡吃喝嫖賭極爲精通,難道說消息是他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