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兒聞言含羞帶怯看了顏清沅一眼,道:“二哥哥和赤蒙也是老對手了,不如下場一戰。”
顏清沅不搭理她。
薛柔兒就有些尷尬,就不說話了。
太子道:“皇弟,難道你要看着我們大齊丟人……”
顏清沅不悅地道:“皇兄,他已然在場中大喊,說唯有我可以做他的對手,如今要是換我上場,就算贏了,又豈是光彩之事?”
寧昭昭插嘴道:“還不一定贏得了呢。”
此時已經踢了大半場,比分都被拉開了,顏清沅又不是神仙,難道一上場就能逆轉形勢?
太子不可置信地道:“弟妹,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有些話顏清沅不方便說,寧昭昭作爲作爲女人反而不忌諱些。
她很直接道:“殿下千萬別被那赤矇騙了,他狡猾極了。如今比分已經被拉開了,縱是阿沅上場也難迴天。他現在喊着什麼,只有阿沅能當他的對手,若是激了阿沅上場,他佔盡便宜。阿沅要是輸了,他就又該大喊,大齊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了。”
太子:“……”
徐妃連忙道:“弟妹說得有道理。”
顏清沅笑道:“管教不嚴,見笑。”
徐妃道:“皇弟得此婦,是有福氣的。”
薛柔兒先是美人撒嬌不成,現在又被寧昭昭襯托成了渣渣,別提多打臉了。不過她從來不覺得女人的聰明有什麼用,也不去爭那個長短,依然柔順地伺候寧昭昭。
眼看比賽進入白熱化,大齊的劣勢越來越明顯,最終輸掉了比賽。
雖然寧昭昭把話說得很清楚,但是失敗的沮喪還是讓衆人忍不住埋怨了幾句,認爲是顏清沅讓大齊丟了人。
赤蒙高興地在場中歡呼,又衝到了顏清沅面前,道:“看到沒有,我贏了你們大齊的勇士。你得讓你女人給我敬酒!”
這也是帛國的一種傳統,若是顏清沅讓自己的女人給他敬酒,便是尊敬認可他是個勇士的意思。
但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赤蒙是非常尊敬顏清沅的,不然不會纏着要他的認可。
他像座山一樣堵在這兒,盯着寧昭昭,等着她給他敬酒。
顏清沅不耐煩地道:“一邊去,別在這兒搗亂。”
寧昭昭眨巴眨巴着眼看着他不說話。
縱然是赤蒙不喜歡她這個類型的,也有一瞬間閃了眼。
大庭廣衆之下,他就纏着不肯走了,道:“本王非要寧小姐敬酒不可了。”
薛柔兒看顏清沅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連忙道:“大王子,妾來敬您一杯……”
“嗖”的一下,寧昭昭站了起來,速度快得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同於薛柔兒的怯怯,她眉宇之間竟是有些英氣的,笑吟吟地道:“赤蒙王子是位勇士,爲勇士敬酒有何不可的?”
吩咐人取來夜光杯,她纖纖素手親自給他斟了酒,眉眼含笑,杯子遞給他,他伸手來拿,寧昭昭又吧手縮了回來。
她道:“昭昭敬勇士,但是卻也不能容忍勇士的冒犯。”
赤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道:“本王子何時冒犯你了?”
寧昭昭淡道:“昭昭是未嫁之女,你開口閉口說些胡話,豈不是毀我的名節?”
她手裡拿着杯子,笑吟吟地道:“赤蒙王子,你向我道歉,我給你敬酒。”
赤蒙的隨從急了,大聲道:“我們王子怎麼能向一個女人道歉!”
倒是大齊這邊的人回過神來了。
太子高聲笑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啊。王子,若是就此退去,那隻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誰都看出來寧昭昭是在搶這一口氣,大齊這邊的人都精神一震。
寧昭昭眸中深不見底,篤定地看着赤蒙,和他身後叫囂的隨從。
赤蒙看了她半晌,壯碩的體型,眸中隱隱流金。然後他擡了擡手,制止了身後的侍從的高呼。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顏清沅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寧昭昭,突然笑道:“好。本王向寧大小姐道歉。還望昭昭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本王。”
大齊這邊頓時噓聲一片。
寧昭昭笑了笑,端了杯子給他。
那赤蒙也不用手,直接低下頭,用嘴叼了夜光杯,眼睛狼一樣盯住了寧昭昭,一仰頭,把酒喝盡了。
然後十分得意地回頭跑向他的侍衛,一邊大喊着什麼:“齊京第一美人給本王敬酒!”
一羣帛國人又瘋子似的在場中歡呼。好像他們家王子得了多大的榮耀似的。
寧昭昭也不以爲意,坐了下來。
顏清沅回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深不見底。
大齊輸了比賽,但到底是天朝大國,總不能表現出一副自己輸不起的姿態。
太子禮貌地邀請赤蒙再較量一場。
赤蒙十分狡猾地指着顏清沅,道:“如果是他的人,我們必輸無疑,還有什麼好踢的?”
太子道:“大王子莫非是不敢?”
赤蒙非常直接地道:“不是不敢,就是不想踢了。踢了這一場我們贏了就是掙了,爲什麼還要踢一場不知道能不能贏的來廢那個事?”
太子目瞪口呆:“……”
赤蒙道:“你們輸不起可以直接說。我又不傻,巴巴費事來陪你們再踢。這本身就不公平,我纔不會答應。”
太子被赤蒙秒殺。
顏清沅拍拍他的背,道:“不踢球了,咱們玩別的。”
“玩什麼?”
顏清沅雲淡風輕地笑,道:“玩摔角。就現在,馬上下場,一場定輸贏。”
赤蒙瞪大了眼睛,道:“和你?”
顏清沅笑道:“對,和我。”
赤蒙哈哈大笑,聲音跟打雷似的:“你真不怕死!”
的確,赤蒙的身材是顏清沅的兩倍不止,顏清沅在他面前,就是個中原偏偏佳公子。
摔角和平常打架不同,有很多規矩,雙方只能拼力氣,基本上別的什麼手段是使不上的。
赤蒙知道顏清沅這人深不可測,但是拼蠻力,他自認不會輸給他。
相反,他非常興奮,終於能把顏清沅狠狠打倒了!
他興奮地道:“你也別說我欺負你,我們不摔跤,我們比撞馬!”
撞馬,顧名思義,就是馬上搏擊。在圈定的範圍內,兩位勇士騎馬互相搏擊,可以逃跑躲避,相對來說比摔角寬鬆一些,不像摔角,只能站着拼蠻力。
當然,在馬上搏擊,直到一方被摔下馬算勝,風險就比較大,需要全套裝束。
太子看着顏清沅,有些猶豫,道:“皇弟身份不同往日,若是受了傷,恐怕……”
但是大齊這邊的人都蠢蠢欲動,叫囂着想讓顏清沅去給他們一雪前恥。
顏清沅淡道:“無妨。讓人去準備換裝吧。”
話已至此,太子也不好說什麼了。
下一瞬,顏清沅在衆目睽睽之下扯着寧昭昭走了。
薛柔兒下意識地跟了幾步,被顏清沅身邊的全全擋住。
她有些尷尬地道:“二哥哥去哪兒?”
“自然是去換衣服。”
“那,那昭昭姐姐……”
全全翻了個白眼:“自然是去伺候二爺換衣服。”
薛柔兒憋紅了眼眶,看着可憐又可愛,旁邊的男人們看了都有些不忍。
只可惜全全還是個孩子,盯着這矮子就是不讓她跟去。
顏清沅拽着寧昭昭一路奔到內院,東宮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全套的鎧甲。他也沒多說什麼,當着她的面脫了衣服。
宮女們十分識趣,放下東西就涌了出去。
寧昭昭把那些盔甲的零碎翻來覆去看了半天,覺得十分麻煩,手裡拿着個護膝道:“我不會穿……”
話沒說完,顏清沅快速把她的臉掰過來,用力親了下去。
寧昭昭一下就懵了,好在他不算用力,只是輕輕捧住她的臉。她稍微偏了偏臉,道:“你幹嘛?”
“你男人馬上要下場比賽,你不得給點鼓勵?”
“要鼓勵,跟薛柔兒要去啊。”寧昭昭不屑地道。
顏清沅失笑,道:“今兒我得好好謝謝你,在人前給我留全了臉面。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可能別人不知道,顏清沅卻明白這件事是犯了寧昭昭的大忌,她能忍下來,並在人前顧全了他的臉面,是多麼的難得!
寧昭昭看了他一眼,嘟囔道:“我不是顧你的臉面,就是覺得我沒必要爲了這種事情生氣。”
顏清沅笑了一聲,低頭又含住了她的脣,溫柔地碾轉了一會兒。
她輕聲道:“能贏嗎?”
那赤蒙王子體型太驚人……
顏清沅不屑地道:“讓他一條馬腿,我也能贏。”
寧昭昭便直笑,嘟囔道:“吹牛。”
“別急啊,提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顏清沅咬了咬寧昭昭的耳朵,在她勃然大怒之前,他又摟緊了她,笑着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寧昭昭訝異道:“你又玩這招!”
“嗯,這次提前告訴你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氣了。”
寧昭昭有些猶豫,道:“這倒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你能保證真的不會受傷?”
“最多輕傷。你要是心疼,那我就……”
“誰心疼了,你自己不要命,我還管你!”
寧昭昭推了他想掙開,但是顏清沅已經笑着把她拉了回來,低頭又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