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夥計之前當然也被帶了過來,只不過一直在屋外。
“去,把人帶過來!”衛洛文點了點頭,吩咐道。
小廝跑出去把兩個夥計帶了進來,看到衛月舞雖然稚氣但卻沉着冷靜的臉,兩個大掌櫃莫名的覺得不好,兩個胖乎乎的臉上,都不由的開始往外冒汗。
“你們幾家鋪子在碼頭上打起來了?”衛月舞看着兩個夥計冷冷的道。
“是……是的!”兩個夥計雖然看到兩個大掌櫃,但這會也不是說話的時候,聽衛月舞動問,忙答道。
“聽說是爲了貨物分配不均?而且還鬧到了官府去,己經驚動了京兆尹大人了!”衛月舞又追問道。
“是……是的!”夥計被屋內沉悶的氣氛,嚇得結結巴巴起來。
“以前孃親在的時候,規定哪家贏利多,哪家就可以拿更多的貨物,但今天你們都在說劉掌櫃那邊的贏利最少,所以不應當拿貨物?這些事到到時候都要去京兆尹衙門說清楚的。”衛月舞的話說到最後,特意加了一句衙門。
立時兩個夥計額頭上也開始冒汗了。
進了衙門,就會有證人,當時在碼頭上的人這麼多,隨便哪一個都聽到了爭吵,至於帳本更是被送進了官府。
“是……是有這樣的說話!”一個夥計知道不能說假話,硬着頭皮道。
“帳本送過來,最後的結果如何?”衛月舞追問道。
“我……我們兩家鋪子贏利多,劉掌櫃的鋪子贏利少!”夥計看了看邊上一直衝自己使眼色的大掌櫃,無奈的答道。
他不得不答,證據都送到了京兆尹的案前,如果再做假證,可是要犯法的。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洛文這時候也聽出些端詳來了,手重重在的書案上一拍,臉色一冷,厲聲喝道。
立時掌櫃和夥計全站不住了,“撲通”“撲通”的跪了一屋子。
“侯爺!”
“侯爺!”兩個大掌櫃這會己是臉色慘白,背心處冷汗直冒。
“京兆尹那裡己經有了帳本是吧,那這幾本是什麼?”衛洛文站起身來,繞過文案,拿起放置在衛月舞面前的幾本帳本,照着兩個掌櫃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去。
兩個掌櫃被砸的倒在頭上,抱頭喊饒命!
衛洛文扔完,又餘怒未消,過來照着兩個掌櫃就是狠狠的一腳,只踢的兩個人各自倒在一邊,捂着胸口,差點踢閉過氣去。
“要不要到京兆尹的大堂上去說?還是在這裡說?”衛洛文厲聲道,臉上的傷疤,扭動,顯得猙獰,他身子那股子殺氣也越發的明顯了。
衛月舞靜靜的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只目光中帶着幾分哀色,這樣的哀色落在衛洛文眼中,越發的生氣起來。
恨怒難消之餘,返身回到案後的牆上,直接抽出一把劍,厲聲道:“你們兩個狗奴才,今天如果有半點隱瞞,就別打算出這個院子了!”
他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將軍,身上自有一股子凜冽的殺氣,兩個掌櫃嚇的哆哆嗦
嗦,哪裡還敢隱瞞。
“侯爺……這……這,不是我們的主意……這是……這是冬姨娘的主意……”
“侯爺,是冬姨娘說讓我們做的假帳,蒙敝六小姐,然後讓我們結了兩家的鋪子,把所有的人和貨物全帶到冬姨娘新開的店鋪中,把之前的店面也買了出去,買掉的錢正好可以選新的鋪子!”
“侯爺……這……這些都不是我們的意思!”
“侯爺,我們原本就是夫人的人,但是夫人不在,就歸了冬姨娘管,冬姨娘是我們新的主子……侯爺,我們不敢不聽冬姨娘的話。”
“侯爺,饒命!真的不管我們的事啊!”兩個掌櫃爭先恐後的搶着把責任推到冬姨娘身上。
居然真的是冬姨娘,早在兩個夥計說出兩家店鋪贏利的時候,衛洛文就在懷疑冬姨娘,這會聽到果然是她,氣的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來人,把冬姨娘帶過來!”他扔在手中的劍,厲聲衝着外面喝道。
小廝應命跑了出去。
“父親,您先坐下!”衛月舞站起身,走過來扶着衛洛文往一邊的書案後面坐下,待得衛洛文坐下後,才柔聲道,“父親,其實就是兩家鋪子的事,算不得什麼大事,三姐若是想要,拿去就是!”
“什麼叫想要拿去就是?她拿的還少嗎?在邊境的時候,府裡的東西哪一件不是她的,她居然還這麼不滿足!”衛洛文雙眸中蘊着怒火,氣得咬牙。
想想自己還以爲冬姨娘是個好的,想不到居然會這麼貪婪,居然連舞兒僅有的幾家鋪子都在貪了。
“不是還有三家嗎?父親……算了!”衛月舞垂眸勸道。
這話提醒了衛洛文,驀的坐直身子,睜着冒火的眼睛問道:“還有幾家鋪子呢?不是有五家的嗎?”
他之前讓人替衛月舞整理鋪子,知道她名下應當有五家鋪子的,至於另一些鋪子,他當然不會動用。
那些東西,原就不是蕊兒的,只是藉着蕊兒的名義送到府裡來而己。
這事自己清楚,太夫人清楚,蕊兒自己也清楚……
“那三家……三家……”兩個掌櫃對望了一眼,結結巴巴的說不上來。
“怎麼,是不是也跟你們一樣,投奔了冬姨娘,又是冬姨娘貪墨了不成!”衛洛文冷笑道。
“侯爺,這事真不是冬姨娘乾的,是太……太夫人!”一個掌櫃怯生生的答道。
“太夫人?”衛洛文的一愣,沒想到太夫人居然也卷在裡面。
“你胡說,祖母不會幹這樣的事,一定是你們兩個胡亂攀咬祖母!”衛月舞站在一邊,知道太夫人也會攀附了出來,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夫人和冬姨娘,一在明,一在暗,想侵吞了孃親的鋪子,其心也真是何其貪婪。
華陽侯府名下的鋪子不少,孃親卻只有這麼五間鋪子,居然連這麼幾間鋪子也貪,衛月舞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位一向在衆人面前,標榜的有多麼高貴的太夫人。
“六小姐,小的沒有胡說,真的是太夫人,您如果不相
信,可以去把那幾個掌櫃給叫過來,大家可以當面對質!”兩個掌櫃現在是有什麼說什麼,那裡還敢藏着掖着。
問一句都答十句了,生怕衛洛文不相信,重重的治了他們。
帳本都進了衙門,其實接下來,他們的下場還不是衛洛文一句話的事。
縱然他們現在的身份不是華陽侯府的下人,但華陽侯府的權勢,想要他們的性命又何必簡單。
“侯爺,您想信小的說的話,真的是太夫人,侯爺如果不信,可以把那幾家的掌櫃叫過來,不過聽說那幾家掌櫃因爲不願意聽太夫人吩咐,一個個就辭職了,就剩下那邊的劉掌櫃,前幾天聽說也撐不了幾天,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太夫人就直接把那幾間鋪子,盤入到華陽侯府的其他鋪子裡。”
“是的,侯爺,這事千真萬確,如果有假,天打五雷劈。”
兩個掌櫃不用衛洛文多問,又是發咒又是誓言,就怕他不相信。
坐在書案後面的衛洛文這時候倒是平靜了下來,只眸色陰沉的盯着兩個掌櫃,靜靜的聽他們說話,待得說完,脣角勾出一個冷笑:“原來不只是冬姨娘看中了夫人的店鋪,連太夫人也看中了,想不到夫人留下的幾個店鋪,這麼讓人眼紅,倒真是一件幸事!”
他這會氣極反笑,只是這樣的笑容陰森森的,嚇的兩個掌櫃和夥計心膽俱寒,瑟瑟着接不下話去了。
“父親,您別生氣,或者是祖母……她也不清楚……”衛月舞柔聲安撫道。
看着這樣的無辜的女兒,到現在居然還相信是別人的誤會,衛洛文心中一痛:“舞兒,你放心,今天縱然不管是誰,都要把鋪子還給舞兒,這原本就是你孃親留下的,你是華陽侯的嫡女,又豈能被人如此欺瞞!”
“可是……可是冬姨娘她們或者也有苦衷!”衛月舞遲疑了一下道。
一會冬姨娘過來,又怎麼會束手就擒,必然是想到了千種理由,被她這麼一說,自己這個父親說不定就會心軟起來,衛月舞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冬姨娘自己未說之前,先把冬姨娘的話說了。
一會冬姨娘再說的時候,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苦衷?她有什麼苦衷?她和嬌兒兩個在邊境的時候,也好吃好喝供着,從來不曾少什麼,她還缺什麼!”衛洛文這會是越想越生氣,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面沉似水!
“可……可能冬姨娘覺得三姐沒嫁妝吧?覺得我多了些,要分一些給三姐……”衛月舞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爲冬姨娘辯解道。
“嬌丫頭的嫁妝,我記得早就跟她說了,不會虧待嬌丫頭的,況且她自己手裡又不是沒錢,用得着貪你的鋪子。”衛洛氣臉色鐵青,恨聲不己。
“侯爺,不是婢妾要看上夫人的鋪子,婢妾冤枉啊!”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哭聲,接着就看到冬姨娘跌跌撞撞的進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衛洛文面前,拿帕子一掩臉,大聲的哭了起來,“侯爺,婢妾這也是沒有辦法,若是有辦法,婢妾何至於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