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另一個!”燕懷涇妖嬈一笑,舉步往裡走。
早有門上的女尼稟報上去,梅花庵的主持師太急匆匆趕過來,卻只是看到燕懷涇的背影,無奈只得交待庵裡的人,若燕國公世子需要什麼,馬上準備下就是。
“第四個院子!”小德子雖然不解自家主子明明是來見郡主的,怎麼要先去看靖大小姐,但還是機靈的報上方向。
燕懷涇滿意的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過昏暗的緣故,那雙溫雅如玉的俊眸的中透着幾分邪肆的妖嬈。
“什麼?燕世子來找我了?說是有要事?”靖文燕一愣,這個時候燕懷涇上山來幹什麼,手稍稍擺了一擺,一個侍衛悄無聲息的從窗口跳了出去。
“是的,就在外面,看神色世子不太高興!”丫環怯生生的答道。
“快請世子進來!”靖文燕心裡還在猶豫,臉上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
“可是……那邊,怎麼辦?”丫環朝着斜後方指了指暗示道,這事還是小姐精心佈置的,可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辦?
“繼續,世子是來找我的,跟衛月舞又沒有關係,有燕世子在說不定更好,正好可以給我做證。”靖文燕得意的笑了笑,手中的帕子揉了兩下,眼中閃過一絲嫉意,她真是越來越不喜歡衛月舞了。
只要一想到昨天傳過來的話,她就氣憤不己,這世上能配得上燕懷涇這般出塵風姿的,也唯有自己,憑什麼自己求而不得,而衛月舞這邊卻可以得到。
哼,給燕懷涇當妾?她配嗎!她就讓她想給燕懷涇當妾也辦不到。
“世子,請!”一路迎到門口,看到燕懷涇那張帶實在幾分酒意的俊臉,靖文燕臉一紅,往邊上讓了讓,柔聲道。
在人前,她一直是最端莊得體的靖大小姐。
燕懷涇也沒客氣,大步往裡走去,待到了正屋,丫環送上茶水,燕懷涇喝了一口,才擡起眼眸看了一眼靖文燕:“上次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這話問的靖文燕一愣,但她反應也快,馬上反應過來燕懷涇問的是之前燕國公府發生的事,立時臉色黯然了下來,搖了搖頭,“世子,我……一時還是查不出來。”
“如果實在查不出就算了,不過是一個丫環的事,如果你心疼你這個丫環,我燕國公府上送你幾個。”這話燕懷涇以前就提過,但這會再提就頗有幾分嘲諷的意思了。
“這……世子,實在是這事不是一個丫環的事,容文燕再仔細查查。”靖文燕低下頭,柔聲道。
如果不查這事,她就沒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踏燕國公府的大門。
她知道太子那裡對燕懷涇是極爲重視的,這也是自己和太子交易的一個條件之一。
“你如果再查不出來,就別查了,舞兒那裡身體不好,對你這事煩心上了。”燕懷涇毫不客氣的道,脣上雖然帶實在淡雅的笑容,只這神情舉止之間卻沒有半分的善意。
“是,我會加快查清楚的!”靖文燕
不得不低頭,帶着幾分委屈道。
她原就長的極美,這會稍稍低頭更有一種難描難述的容光,再加上她這身溫柔中帶着委屈的樣子,既便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她,都會心軟。
果然燕懷涇不說話了。
靖文燕心裡暗喜,但依然沒有擡頭,依舊是一副受了委屈,卻什麼也不說的樣子,以燕懷涇溫雅如玉的性子,當然也喜歡象他這樣的溫潤的女子,而不是那位林小姐這樣尖酸刻薄的。
在靖文燕看來,那位林小姐之所以能得到燕懷涇的重視,還不是因爲她自己快病死了,否則照她的這個性子,哪裡能得到燕懷涇如此的重視。
一個要死的女人,居然還霸佔着燕懷涇,甚至讓燕懷涇趕自己走,可自己偏偏不走,自己認識燕懷涇比那個姓林的女子早了許多,憑什麼讓自己走。
她這裡低頭半響,卻沒聽到燕懷涇的聲音,詫異的擡頭,發現那位世子居然就這麼靠在自己一邊的桌上睡着了。
“小德子,這……”靖文燕詫異的看向站在燕懷涇身後的小德子。
“我們世子今天酒喝的有點多了。”小德子苦笑着低聲解釋道。
“你們訂了園子沒有?”看了看窗外暗沉了下來,靖文燕這會也有些發急了,站起身問道。
如果燕懷涇太晚回去,讓人看到,總是好說不好聽。
或者以前她巴不得有人傳這樣的話,但現在,卻是極不合適的!
“正在讓人訂,這個時候應當訂了,可……世子這個樣子……”小德子一臉的爲難。
“世子,世子……”靖文燕不得不自己上前上去叫人,縱然她很願意燕懷涇陪她說說話,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是極不合適的,兩人身邊雖然也有丫環,內侍,但自己身邊的丫環和小德子又能證明什麼。
無奈燕懷涇居然一時叫不醒,靖文燕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小德子,你推一下世子。”
“靖大小姐,奴才不敢!”小德子雙手亂搖。
無奈靖文燕只得向自己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點點頭上前,大聲的叫了幾聲:“世子,世子!”
“吵什麼!”燕懷涇撫着頭坐起,眼中濃濃不悅,這讓他平日看起來和善的臉上露出幾分陰冷,丫環嚇和一哆嗦,不敢再放肆。
“世子……”靖文燕正想解釋,無奈這位世子就這麼站起身來,慵懶的衝她揮了揮手,“我還有事。”
說完就帶着小德子匆匆而去。
看着燕懷涇的背影,靖文燕臉上的溫柔緩緩的退盡,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小姐,我們現在……”丫環瑟瑟了一下問道。
“照原計劃不變。”靖文燕冷冷的道。
“可是現在燕世子來了……”丫環還有些顧忌。
“無礙!他不會在意一個女子的事。”靖文燕搖了搖頭。
“可燕世子昨天還在說要把靜德郡主納進府的……”丫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靖文燕抓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冷哼道:“她也配!”
“是!”有幾片碎瓷濺到丫環的腳邊,嚇得她馬上閉上嘴。
夜色沉浸了下來,衛月舞己用過晚膳,才洗完澡,卻沒什麼睡意,長髮隨意的披散着,靠在身後的墊子上,手裡拿着一本書,在燈下看着。
金鈴在一邊替她剪了剪燭花,看了看外面,正要說話,突然聽得院子裡有敲門聲。
“金鈴去看看!”衛月舞擡起頭,看了看窗外,外面這會應當己亮成燈來了吧。
“是,郡主!”金鈴應聲下去,不一會兒領着一個女尼進來。
“貧尼見過郡主!”女尼進來後,衝着衛月舞恭敬的行禮,衛月舞含笑坐直:“大師不必客氣。”
“郡主,我們主持想見您,不知道郡主這會可有空?”女尼客氣的笑道。
“這個時候?”衛月舞又看了看窗外,這會天色己經暗下來了。
“對,就是這個時候,有很重要的事想跟郡主說,是……是關於令堂的一些事。”女尼遲疑了一下,說的越發的詳細起來。
“好,請稍等!”衛月舞點點頭。
“是!貧尼就在外面等着郡主。”女尼知趣的道。
衛月舞點了點頭,女尼退到門外,低頭合十站定在院子裡。
“郡主,這個時候主持爲什麼要見您?莫不是她跟靖大小姐有關?”金鈴一邊替衛月舞梳妝,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衛月舞搖了搖頭,梅花庵一直是一個令她困惑的地方,既然靖文燕打算在這裡動手,她倒要看看梅花庵的態度。
庵裡的主持她見過,是一個和善的中年女尼,此外再無其他,但是莫名的,她的許多事情多和梅花庵有關,而這種關係又是早於靖文燕就存在的。
衛月舞可以肯定的是,梅花庵就算有什麼秘密,也不是靖文燕這纔來幾天的靖大小姐能得知的。
那麼這時候,這位主持讓自己過去,就頗有幾分怪異了。
這個時候,這個時間,說的又是一個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一切彷彿都在醞釀着什麼,靖文燕的後手也還沒有展露出來,不過這個時候了,明天一早自己就會離開,靖文燕若想動手,趁着黑夜是最佳的。
原本她可以和金鈴候着,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孃親的事。
她倒是要聽聽這位主持說的是什麼。
“郡主,這燈要不要熄?”金鈴替衛月舞梳妝之後,突然指着燈火道。
“不必!就點着,把靠墊放入被子中,紗帳落下。”衛月舞轉過身,看了看牀上,吩咐道。
金鈴會意,己手腳伶俐的佈置好。
衛月舞這裡收拾停當,跟着女尼離開。
不久,院子裡便跳下了一個人,一個全身黑衣的人。
他跳進來後也沒有直接動手,只是老練在伏在一邊的牆角,看着燈光瑩瑩的屋子裡沒有任何動靜,他才輕手輕腳的來到窗前。
從懷裡取出一支香,屏住呼吸,用火摺子打着,點燃,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窗口勾一個洞,把香傳了進去,然後才大口的呼吸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