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女兒盈盈的水眸中,透着幾分期盼,衛洛文 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目光落在那幾棵小樹苗上面,小樹苗很好,也一直在晃,之前之前的滿腔欣喜卻化爲難言的苦澀,總是從心底苦起。
“舞兒,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有些事,暫時還不能解決的時候,這會他還無能爲力。
“父親,不是給我一個交待,是給孃親一個交待,是對孃親這條命和孃親所有的情誼做個交待。”衛月舞的目光不閃不避的看着衛洛文,眼角閃過一絲淚意,咬咬脣,才壓下心頭的那絲痛楚。
“我……我會給你娘一個交待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衛洛文的聲音暗啞了下來,他揹負了太多,以致於往往不能隨心所欲。
“父親,您的時候又在哪裡?當初大哥被抱走的時候,孃親那裡你是不是也是解釋還不到時候,然後孃親死了,死在您還不到時候的時候。”衛月舞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這一次沒有掩藏,明明白白的呈現在衛洛文的眼中。
“父親,我知道您有秘密,也不期望您把這個秘密告訴我,當年您或者連孃親也沒有說,現在自然也不可能會跟我說,我所求的只是請您還孃親一個公道,別因爲別人的,或者別的事左右了你的決定。”
衛月舞定定的看着衛洛文,脣角一絲苦澀,清清楚楚的呈現在衛洛文的面前。
“我……”心痛的被狠狠的糾了一把似的,衛洛文幾乎是慌亂的移開目光,女兒雖然稚氣,但卻極聰慧, 話幾乎句句都直接他內心。
但偏偏他不能說!
“父親,孃親的事,一時半會您或者也不能決定,但這次的事,您總得想想是不是對!”衛月舞的目光慢慢的移到好幾棵樹上,“府裡都在傳言,說您現在一直懷念孃親,之所以娶塗九小姐,只不過是因爲皇上的指婚。”
見衛月舞沒有再逼問之前的事,衛洛文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目光又落回那幾棵小樹苗上面,平息了一下心頭翻滾的情緒,才緩緩的道:“最近總是夢到你孃親,所以想來看看,這些是你娘以前喜歡的……”
“父親,可現在孃親沒了!”這話說的幾站冷酷,甚至還帶着幾分絕然。
衛洛文不由自主的擡起頭,愕然的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兒,。
衛月舞的樣子極其的柔弱,原本就比一般的少女更蒼白幾分,那樣精緻絕美的眉目之前,卻透着幾分蕭瑟、
“父親,娘己經走了,既便您再想娘,孃親都己經走了,現在要嫁給您的是塗九小姐,如果塗九小姐還沒進府,就己經被傳只是因爲皇上的旨意,您纔不得不同意她進門的,這讓她以後如何侍家,如何服衆?”
“我……沒有這麼說!”衛洛文驚訝的道,他是真不知道府裡還有這樣的傳言。
“父親,您是不說,但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整個府裡或者連太夫人那邊也是這麼想的,這以後塗九小姐進府之後,太夫人那邊會如何對她,會放心的
把掌家的權利放給她嗎?華陽侯府的後院現在亂成一團,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主母,但這強有力的主母,如果沒人支持,又怎麼得力。”
衛月舞看着衛洛文,定定的道。
衛洛文必竟不是笨的,立時間明白了衛月舞的意思,臉色驀的羞愧了起來,然後眉眼漸漸的凌厲了起來:“是有人在算計這件事?”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很奇怪,整個府裡的人都在傳說父親的事,以往雖然也有人傳言,但都不可能傳的這麼厲害,但這一次父親的婚事還是皇上親賜的,塗九小姐還沒有進府,就己經傳的這麼紛紛揚揚的,而且更巧的是,父親這幾天居然都來孃親的院子,這太讓人生疑了。”
衛月舞柔聲提醒道。
“是有人故意的!”衛洛文略一沉吟,便明白過來,之前沒人跟他說起其事,而他也沉浸在對亡妻的思念中,倒是沒想起來,這會被衛月舞一提醒,立時清醒了過來,“舞兒,府裡的傳言你問問清楚,我去找一下誰賣給我樹苗的人。”
這事太巧了,巧的衛洛文也不相信,這分明是有人不願意看到自己迎娶塗九小姐,或者說不願意塗九小姐進門就掌家,所以才弄出來的事情。
一件生疑,處處生疑、
“父親放心,府裡的事,我一會會查的,但是府外的事,你自己留心。”說道這裡衛月舞頓了一頓,目光落在一邊的樹苗上,但還是道,“父親如果記掛着孃親,就不必拘於形勢,總是爲孃親報了仇,也就可以了。”
她微微低頭,神色黯然起來,凝白的臉上帶着幾分傷感和沉痛,但卻又有着決絕,神情複雜的讓人心疼,若不是此時此地,或者她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做爲一個女兒,又怎麼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永遠的記住自己的生母。
但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爲是顧全了整個華陽侯府的大局。
華陽侯府需要一位強有力的主母,爲了這個,衛月舞也不得不讓自己的父親支持塗玉珍。
這一刻,衛月舞委曲求全的樣子,落在了衛洛文的眼中,讓他一時間覺得心疼無比,不只是對秦心蕊,還有對衛月舞的。
他年少的女兒其實還未及笄之年吧……
“我……會的!”衛洛文道,聲音不高,但話裡卻帶着堅定,有些事自己真的顧忌太多,以至於讓蕊兒含恨。
說完,也不再看這些樹苗,轉身大步離去。
“父親,這些樹苗,我會讓人專門照料着的,既然這是孃親喜歡的,又是父親親手種下的,舞兒一定會讓人照料好的。”身後傳來衛月舞的聲音。
衛洛文的腳下一泄,稍稍停了停,但卻並沒有轉頭,依舊大步離開了。
用力的睜睜眼,虎目之中一抹淚意緩緩的壓下去,芯兒,你可曾看到,舞兒長大了,也懂事了……
看着衛洛文離開,衛月舞咬咬脣,孃親的事,急不來。
若父親沒什麼顧忌,當初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或者如果說孃親
過於急燥了一些。
既如此,她放緩腳步又如何!
她不急,她也等得起,孃親的仇怨,她不會放下。
那些害了孃親的人,她會一個個找出來……
府裡的這些事故,父親或者一時猜不出是誰,但她卻清楚的知道,這事應當是和李氏,甚至冬姨娘有關。
冬姨娘不在這裡,李氏雖然在卻也沒什麼實力。
但這並不能說明她們兩個沒有牽扯其中,邊境的牀,若不是冬姨娘說的,又有誰知道,至於其他的佈置或者也是早早的就佈置下的,必竟之前就早有傳言父親要娶塗九小姐,皇上那邊也己經擬了旨。
而當時冬姨娘還是在的吧!
牀若不是早早的訂製下,又怎麼可能正好得用……
“讓人照料這裡的樹苗,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侯爺在這裡種了幾棵異種的桃樹,這幾天放心不下,所以天天來看。”走到門口的時候,衛月舞停下來吩咐守門的婆子道。
“是,可是侯爺……”守門的婆子一時間不知道是聽衛月舞的好還是衛洛文的好,猶豫的問道。
“父親那裡我己經說了,這以後也不會天天來看,但是種的人必須小心,父親這裡花了大力氣從外面找來的,況且這裡的氣候也不一定適應,切記要找個會種的過來,別把這幾棵樹苗養死了。”衛月舞叮囑道。
“是,奴婢知道,奴婢 一會就去找管院子裡花木的管事,讓她找兩個得心應手的人過來。”得了衛月舞的明示,婆子一個勁的答應道。
原本她也只是個管門的婆子而己,這花草一途還真的不是很懂,可偏偏衛洛文讓她幫着看管,其實也是頗爲擔心的,這會衛月舞一說,立時鬆了口氣,待得衛月舞帶人一離開,便匆匆的鎖了門,去找院子裡的管事去了。
管事的一聽衛洛文要找會侍弄花草的人,想了想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她手下倒是管着幾個人,但平日裡大家就只是管着,也沒看出誰的能耐更好,而那幾株樹苗聽說還不宜養活,總得找幾個能耐大的去種。
這要是真的種死了,保不準 侯爺還會大發雷霆。
這麼一想,管事的就決定把自己手下的幾個人攏過來,一起說說想法,看看誰最能幹。
她們這邊管着所有的花草,但一個個的被叫了回去,早惹得府裡的其他人注意,紛紛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原侯夫人的院子裡種了幾棵異種的樹苗,所以侯爺纔會天天往那邊跑,這會更是讓人注意養着,絕不能養死。
最近侯爺可能沒時間過去照應那幾棵樹苗。
原來侯爺去原侯夫人院子裡,不是因爲想念侯夫人,不滿那樁婚事,一時間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不功而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幾棵異種的樹苗的原因啊!
“什麼,現在府裡都在說異種樹苗的事了?”李氏的屋子裡,李氏恨恨的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厲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