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無數次的在衛月舞的心頭滾過,滑過。
但每一次都被她自己否決。
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有些事既便是自欺欺人也是做不到的。
既便她心裡一千、一萬個希望晴陽郡主沒事,但卻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晴陽郡主早己經出事,記憶中應當是晴陽郡主離世前的場景。
可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曾知道。
眼前的三皇子似乎是唯一可以爲自己解惑的人。
聽衛月舞說了這麼一句,三皇子臉色立時變得慘白,嘴脣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卻沒有發出一個字來。
“晴陽郡主是北安王的女兒,但和我……”衛月舞幾乎是下意識的道,水眸擡起定定的看着變了顏色的三皇子。
“夠了!”這次不待衛月舞說完,三皇子低聲喝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呵斥衛月舞,說完也不看衛月舞,幾乎是倉皇着走邊上的小路離開。
三皇子的反應如此之大,衛月舞的眉頭越發的蹙了起來,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的發呆,三皇子真的也是北安王的兒子嗎?
這裡面有太多的解釋不通……
“主子,三皇子己經走了!”見衛月舞一個人站在那裡發了許久的呆,書非忍不住提醒道。
“走走吧!”衛月舞點點頭,緩緩的收回目光,低着頭繼續的往前走。
只是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宮女匆匆而來。
“靜德郡主!”看到衛月舞,宮女臉上露出幾分喜色,上前恭敬的向着衛月舞行了一禮後,道。
“什麼事?”看着攔了自己路的宮女,衛月舞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們公主請您過去!”宮女微笑道。
“你們公主……這個時候?”衛月舞雙眸緩緩的眯了起來,方纔她可是看到燕懷涇跟三公主一起離開的,但看當時三公主的情形,也不象是願意看到自己的模樣。
“對,就是這個時候,郡主,請跟奴婢過來!”宮女笑道。
“好!”衛月舞點了點頭。
見衛月舞答應了下來,宮女大喜,伸手一指往左邊斜過去的一條路道,“郡主,請跟奴婢過來!”
衛月舞的目光落在那條小路上,小路曲曲折折,但是卻通向另一個方向,而之前自己特意和燕懷涇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等 一下!”衛月舞突然之間開言道。
“郡主可有事?”宮女愕然的開口道。
“方纔三皇子讓我在這裡等着,我這會走了倒是不太好!”衛月舞柳眉微顰,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道。
“這……奴婢在這裡等着,替郡主給三皇子解釋吧!”宮女稍稍愣過之後,便馬上伶俐的接口道。
“三皇子走的時候不短了,應當馬上過了,主子莫如等三皇子來了再走,否則一會三皇子回來後,會不高興的!”書非接言道。
衛月舞卻是含笑不語。
“不會的,三皇子向來大度!”宮女笑道。
“再大度,我們郡主不等三皇子,三皇子也不會高興,況且我們郡主也不能食言而肥!”書非不悅的道。
“三皇子不會因爲這種事,跟靜德郡主生氣的。”見衛月舞似乎執意不走,宮女有些急起來。
“如果三皇子真的跟靜德郡主生氣,我們公主一定會幫着靜德郡主說話,覺不能讓靜德郡主受了委屈!”
“這……總是不好吧!三皇子還是三公主的哥哥哪!”衛月舞沒有說話,但書非早己得了衛月舞的暗示,一臉的猶豫。
“做哥哥的能跟妹妹生氣嗎!”宮女真的有些急了,三皇子不是離開了嗎?不會這時候真的過來吧!
這會一想,越發的覺得要把衛月舞快些帶走纔是,如果三皇子回來了,可就真的走不成了。
“三公主在等我?”看着宮女一臉的焦急,衛月舞微微一笑,悠然問道。
“是的,我們公主正在等郡主,就一點小事想問問郡主,問過之後就好了。”宮女見衛月舞稍稍有些意動,急忙馬上答道。
“那,我們去吧!”衛月舞點了點頭。
這麼倒是沒有再爲難宮女,帶着羽燕和書非跟着宮女往小徑而去。
小徑才過幾個轉角,便看到一座亭子,而看到亭子裡的人,衛月舞驀的停下了腳步,臉色沉了下來。
不大的亭子裡,燕懷涇和三公主坐在那裡。
從衛月舞的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到兩個人雖然站着,但是靠的極近,幾乎是緊貼着站在一起,燕懷涇的手還搭在三公主的肩頭,而三公主剛擡頭含情脈脈的看着燕懷涇,眼中不加掩飾的熾熱。
兩個人幾乎是相依相偎在一起。
“是讓我看這個?”衛月舞眸色淡冷的道。
這話問的帶路的宮女極是不自在,但還是解釋道:“我們三公主是真的有事要見郡主,誰知道燕世子……”
這話沒說話,卻把無盡的意味留下,意思是燕懷涇要和三公主親親我我的,只不過衛月舞來的不是時候,纔會撞到這麼一幕。
衛月舞的目光落在燕懷涇的側影上,他們兩個相對自己的位置就是側站着。
但燕懷涇側的比較大一些,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很小的側而,而他對面的三公主卻有大半個側面落在自己的眼中。
衛月舞甚至看到三公主擡眸往自己這邊瞟了瞟,帶着幾分挑釁的意思。
這位三公主還真是迫不及待了!
小路的另一邊,忽然也過來幾個人,有一個內侍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對於亭子中的一幕,也看了個清楚,幾個人遠遠的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要走過去還是不走過去。
幾個人輕輕的指了指亭子中的人,似乎問了內侍幾句話,引路的內侍搖了搖頭,好象在否認着什麼,然後一行人轉了個方向,很巧這個方向正是衛月舞這邊的方向。
內侍帶着這麼幾個人就這麼直直的撞到了衛月舞這邊。
衛月舞站在轉角邊,有一半的身影隱在轉角處,其實並不宜讓亭子中的人發現,但這麼轉過來的幾個人卻是看了個清楚。
那邊既然過不去,這邊似乎又唯有衛月舞這麼一個女眷。
衛月舞站立的位置,更象是在偷窺,若說偷窺什麼,自然是在偷窺站在亭子中的燕懷涇和三公主。
那一行人腳步又猶豫了起來,站立在路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得出不只是他們,連引着他們過來的內侍也很尷尬。
衛月舞的目光掃過那幾個人,都是男子,水眸處驀的微微收縮。
這
幾個人的衣飾和衛月舞往日看到的稍稍有些不同……
他們這邊的動靜,這會終於驚動了亭子裡的燕懷涇和三公主,燕懷涇首先回眸,俊美的眸子落在衛月舞的臉上,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這笑意其實方纔也是朝着三公主的。
衛月舞驀的覺得有幾分酸澀,有些艱難的移開眼睛,水眸微微揚起一層淡淡的迷霧。
她原本就極美,往日清澈的眸子看起來有些清冷,但這會蒙着迷霧的眸子,帶着隱隱的失落和傷感,竟讓人覺得心疼不己。
黯然神傷的轉過頭,轉身就走。
書非和羽燕對望了兩眼,看了看亭子裡臉色平靜的燕懷涇,又看了看一邊溫柔含情的三公主,恨恨的跺 了跺 腳,無奈只得追了下去。
“世子,怎麼不去追靜德郡主,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三公主見衛月舞氣跑了,柔聲對着燕懷涇道,一副真心替衛月舞着急的樣子。
“誤會什麼?這有什麼好誤會的!舞兒應當知道我……”燕懷涇揹着手,緩步走下亭子的臺階,樣子平靜的不起一絲的波瀾,但這話卻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俊美的眸子落在斜對面的那幾個男子身上。
脣角無聲的勾起。
“見過燕王世子!”見燕懷涇己經發現了自己,那邊的人只能過來見禮,他們幾個己經問過內侍燕懷涇和三公主,以及衛月舞的身份了。
三公主也緩步走了過來。
“見過三公主!”幾個人又衝着三公主行禮道。
“南夏國的使者?”燕懷涇搖了搖手,示意不必多禮,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頗有幾分好奇的問道。
“是的,我們正是南夏國的使者,但這會其實大部隊還沒有進京,我們先進京的目地是找我們皇子!”一個南夏國的使者頗爲尷尬的笑道。
使者團裡最主要的皇子不見了,這讓他們幾使者都覺得沒面子,不得不把使團裡的幾個人先派出來,其他的人則按程序,緩緩進京。
南夏國進京,代表的是兩國的邦交,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國中正因爲四地的事,鬧的心煩意思,有南夏國表示臣伏,當然欣喜莫明,並且一路張揚過來,目地就是讓所有人感應到國家的強大,這當然也有給四地看的意思。
“找到你們皇子了嗎?”燕懷涇笑道。
“還沒有!”南夏國使者搖了搖頭。
“那就多用心找找吧。”燕懷涇懶洋洋的道,看起來對南夏國的這位皇子也沒什麼興趣,轉頭對一邊的三公主溫和的道:“我們到那邊去走走吧!”
他伸手指的方向和衛月舞之前走的方向不是同一個方向。
“可靜德郡主……”三公主還有幾分猶豫,看了看衛月舞消失的方向。
“隨她去吧,一會鬧鬧脾氣就好了!”燕懷涇慵懶而淡漠 的道,他臉上的神情雖然溫柔,但看得出這份溫柔絕對不是因爲之前的靜德郡主,或者說他的那位美麗的世子妃的。
南夏使者小心的看了看燕懷涇和三公主,機靈的閉上了嘴!
這位燕王世子果然不在意他的那位正妃啊,倒似乎跟這位三公主打的火熱,之前還聽人說燕王世子不願意娶三公主,現在看起來是別有隱情了……
有些事情看起來還得從長計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