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輕紗隨着寒風飄動着,一張明豔而又絕世的容顏就這樣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氣當中。
簡秋白迎着寒風看着這張如同白瓷般嬌俏的臉龐,目光中露出一絲迷惘。
然後就在他的驚訝聲中,他看到那白皙而又柔若無骨的小手,撫上了這一張嬌美的臉龐。
隨着她指尖輕輕的滑動,撕扯,一張薄薄的面具一點點的從她的臉上褪下,而另一張淡雅脫俗、皎若秋月的氣質臉龐就這樣毫無預期地出現在了簡秋白的面前,這一張臉的主人簡秋白也認識,是定國公府的小娘子薛青衣。
寒風吹過薄紗,她的墨發被風吹動拂過,她瑩潤如玉的臉龐,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簡秋白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就這樣直直地盯着她的臉,腦袋裡嗡嗡作響。
那日蕭玉落水後神情大變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是不是蕭玉換了一個人,不過那也只是他的猜想罷了,直到這一刻這個薛青衣以這樣震撼的方式驚現在他面前,他才知道。
原來他那不切實際的猜想竟然是真的,當時蕭玉真的換了個人。
“這就是答案。”她輕輕地道。
那隻見過幾面的定國公府小娘子卻是以另一種鎮定自若的表情告訴着他,這就是答案。
這就是答案嗎?薛青衣就是蕭玉,蕭玉就是薛青衣,還是薛青衣假扮了蕭玉。
她爲什麼要假扮蕭玉?簡秋白覺得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
“你到底是誰?”他望着那雙熟悉的靈動的眼眸的慌亂地問道,或者說他一直接觸的人到底是誰?
薛青衣放下了帷帽,重新遮住了臉龐。
“我是薛青衣,定國公府的小娘子薛青衣。”
薛青衣知道現在簡秋白的心中肯定會有很多疑問,包括她的身世,包括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今天所有的一切她都會告訴他。
“現在寧國公府生病的那位纔是真正的蕭玉。我只是冒充了她的身份。”薛青衣道。
“簡大哥,你在道門長大,應該知道這世間有些事就是這麼的匪夷所思,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這種現象。當我某一天醒來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寧國公府的蕭玉,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我認識了你,並且去了定國公府看到了另一個薛青衣。就在前幾天,爲了救靈兒下水之後,我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定國公府,又成爲了定國公府的小娘子薛青衣。”
“這麼說我見到的蕭六,其實不是真正的蕭六,而一直是定國公府的小娘子薛青衣?”
薛青衣點了點頭,簡秋白莞爾,這世間還真有這樣離奇古怪的事情,這樣的事情還被他給撞上了。
難怪這一次他去定國公府給薛青衣看病的時候,總覺得她莫名的熟悉和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粗鄙無禮、嬌縱任性的小娘子完全判若兩人,原來那時候她已經換了回來。
還有蕭玉落水被救後那些怪異而又荒唐的舉止,那時蕭玉一直叫嚷着說不認識他,簡秋白恍然大悟,原來她是真不認識她。
簡秋白看着蕭玉,不,應該是薛青衣纔對。她的目光沉靜如水,那雙明動的眼眸如同一個旋渦似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大雨中她傲然貯立,整個天地好似獨留她一人一般。
因爲她換了一個身體份成了寧國公府的蕭玉,所以她看着定國公府這四個大字的時候神情纔會那麼複雜,後來又說了謊說是爲了幫蕭銳相看定國公府的小娘子才巧妙安排王小二去定國公府查看,又借換了身的蕭玉生病爲由入了定國公府,
見到了她的祖父定國公薛青山,有人對定國公稍有不敬她纔會那麼着惱,纔會時刻關注着定國公府的一舉一動,原來她就是薛青衣,她就是定國公府的傳聞靜若幽蘭的小娘子,後面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蕭六,不,青衣。”簡秋白擡頭抵住嘴輕咳了一聲,蕭六的名字一下子換成薛青衣他還真不習慣。
薛青衣笑了笑,道,“簡大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我一定會具實相告的,希望簡大哥不要怪我這麼久也沒有把實情告訴你。”
“不怪你,任何人碰到了這樣怪異的事情都會驚慌失措,害怕把實情告訴別人。青衣,你已經做得很好。”
說完,簡秋白又皺了皺眉,道,“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既然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換回了原位,一切又邁入了正確的軌道。那爲什麼你還要繼續冒充蕭玉呢?”
薛青衣的目光透過簡秋白望着遠處的樹林,笑容瞬間消失在了她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深沉的痛和莫名的恨意。
“簡大哥,在轉換成蕭玉之前,我做了一個光怪離奇的夢,這個夢就跟真的似的,我夢到了自己的前世,夢到了定國公府的滅亡,夢到了那些加害定國公府和阿祖的人,我最敬愛的人紛紛死在了我的面前。”
薛青衣凝目望着他,道,“可醒來之後我已經成了蕭玉,我要守護定國公府,守護我的阿祖和我的族人,所以利用了蕭玉的身份做了一些事。”
原來如此,事實的真相原來就是這個。她輕描淡寫的說着,可他能體會到她心中深沉的傷痛,看着薛青衣寒風中傲然屹立的堅挺的身影,簡秋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如同山林中融化的雪花那樣,溼溼的。
“你知道仇人是哪些人嗎?”簡秋白道。
“知道,也不知道,不過這一世我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傷害到定國公府,傷害到阿祖和族人的。”薛青衣無比堅定地道。
在寒風中她的神情肅穆,小手緊握成拳。看似嬌弱的身軀中,蘊藏着則無限的力量。
簡秋白望着她,在心中暗暗地做了決定。
不管她是蕭玉也罷,是薛青衣也好,他都決定護着她,護着定國公府,護着她所在意的一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