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一個白衣女鬼在自己身邊比較恐怖,還是遇到夜雨之後有撞上鬼打牆比較恐怖,我們沒有辦法猜測,可是那個夜行人這兩樣都經歷了。
夏夜的雷陣雨,來得急,去得也快。花辭估摸着那個夜行人已經撐不住了,就去敲蘇蘇的房門。蘇蘇和楚縱歌睡了一覺,現在精神抖擻的,迫不及待的等花辭敲門。
花辭站在蘇蘇寢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蘇蘇迫不及待的從裡面探出頭,急切道,“花辭,是不是現在到時間了啊?”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敢來瑞王府。
花辭笑道,“本座辦事,你就放心吧。”說着便在前面給蘇蘇和楚縱歌帶路。
這時候天上時不時還在落雨,銀雪怕蘇蘇着涼,特地帶着一件薄薄的氅衣。轉過彎,再過了月亮門,就到了將那個夜行人困住的小巷子,還在外院,一點兒不靠近內院。
爲了增加氣氛,蘇蘇穿着一雙硬玉做底的鞋子,走在路上“噹噹”做響。楚縱歌扶住蘇蘇的胳膊,有些奇怪,道,“這雙鞋子走起路來經常打滑,何況今天還下雨了,走路不穩,你也不怕摔倒。”
蘇蘇笑了笑,道,“等等你就知道了。”然後無論楚縱歌怎麼問,她都不肯說,楚縱歌只得把這個疑問埋在心裡。
過了一會兒,蘇蘇穿這雙硬玉做底的鞋子的效果就出來了。那個夜行人在小巷子裡來回跑,咋一聽到蘇蘇腳下“噹噹噹”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他原本是背對着蘇蘇的,現在猛然轉頭,跪在地上大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蘇蘇刻意做出一副惡毒的樣子,道,“只要你說實話,爲什麼來這裡?如果你不好好說,你猜那個女鬼會不會來見你?”
夜行人只顧着磕頭,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的額頭都磕青了,但是就是說不出一句話。楚縱歌心裡奇怪,是不是花辭把這個人嚇瘋了。
花辭嫌棄的看了夜行人一眼,道,“你先把這個人打昏吧,這個人還不如程瑩,本座聽說程瑩第二天醒來之後可是把自己的噩夢說得清清楚楚的,這個人倒好,連句整話都說不利索。”
蘇蘇心裡失望極了,怏怏不樂的跟着楚縱歌往外走。楚縱歌安慰她道,“沒事兒,我聽說殺人多了的人都特別信鬼神,估計是昨天花辭那麼一嚇,他就害怕了。沒事,關兩天就好了。”
蘇蘇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夜雨過後的天就像洗過一樣,又亮又藍。蘇蘇神清氣爽的起來和花辭用過早飯,便準備去看看那個夜行人到底怎麼樣了。可惜沒等到他們準備去看,門口的侍衛來報,道,“王妃殿下,踏歌長公主到了。”
聽到踏歌公主來了,蘇蘇很奇怪,她自從回到平城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楚踏歌公主,聽聞她嫁給了一個戍邊的將軍之子,怎麼會突然回平城。
蘇蘇很快便道,“快,把公主請進來。”說着,自己主動去門口迎接。
和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強勢,美麗的長公主不同,現在的楚踏歌渾身都透露出一股憔悴,她看着蘇蘇親自出來迎接,勉強笑了笑,道,“王妃殿下,你是來將我趕出瑞王府的嗎?”她神色懨懨,好像是走了很長時間的路,奔波勞累。
蘇蘇道,“我怎麼會把你趕出去,公主你快進來休息休息。”她伸手去扶楚踏歌,一面又吩咐銀雪道,“快,去叫雲兒煮一碗粥,快去。”
楚踏歌跟着蘇蘇走近王府,來到西廂房。楚踏歌往椅子上一坐,便道,“我這次回來,是因爲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說着,她邊偏過頭,擦了擦眼淚,又回過頭,道,“讓你看笑話了。”
楚踏歌很強勢,從來都不肯把自己的傷口給別人看。楚奉歌有腿疾,楚踏歌一直都沒有放棄,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的,怎麼現在這麼頹廢。
很快,蘇蘇就明白爲什麼楚踏歌現在是這副模樣了。只聽楚踏歌繼續道,“我回來,是因爲邊關告急,陳錦鴻叛變了。”
這句話無疑是一顆手榴彈,把蘇蘇炸的找不着北了。過了很久,蘇蘇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陳錦鴻是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楚踏歌道,“陳錦鴻,是本公主的丈夫,自從鎮關侯陳杰將軍去世之後,他就接管了陳杰將軍的軍隊,現在他和外敵勾結,還想要殺本公主滅口,本公主就逃出來了。現在本公主實在是沒辦法了,纔來找你的。本公主手中沒有直接證據,只怕父皇不會相信我。”
蘇蘇很久之後才從震驚裡回過神,道,“那麼陳將軍,陳錦鴻和哪個國家勾結了?”現在這片大陸上宋國主要的五個鄰國都在這裡,除非是那個國家已經放棄出使宋國的皇子了,否則是不會輕易開戰的。
只聽楚踏歌道,“陳錦鴻,和鄭國戍邊將軍許志豪勾結在一起了。”
鄭國,蘇蘇心中難以置信,鄭國皇子陵殊在這裡,陵望更是皇上的妃子麗妃娘娘,怎麼會是這個國家?
楚踏歌看着蘇蘇的神色,道,“連你都不相信,父皇怎麼會相信我的話。本公主現在到平城是秘密回來的,不能去公主府。你這裡的奴才嘴嚴嗎?本公主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來這裡。”
蘇蘇道,“你放心,他們嘴很嚴,不會亂說的。你在這裡先住下來。等縱歌下朝之後我們再詳細說。”
正好銀雪把一碗雪菜魚片粥和幾樣小菜端上來,楚踏歌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飯了,現在能吃上一頓熱飯菜,也就不推辭。開始吃起來。
這個時候,楚縱歌也馬上要下班了。蘇蘇吩咐銀雪,道,“你去門口守着,如果王爺下朝了,就立刻請他過來西廂房。”
蘇蘇心中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再見楚踏歌竟然是這樣的光景,還有這麼一個爆炸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