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重生
屋外的兩人正猶豫要不要進來,就聽見裡頭老太太冷着聲吼道:“都給我進來!”
白如敏一時只覺得頭皮發麻,紅鯉出來給打起簾子,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廳堂。見了撲倒在老太太懷中的白流蘇,他頓時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白如意沒能掩飾住滿臉的震驚,她微微張口,看着白流蘇毫髮無傷的窩在老太太懷中楚楚可憐。
倒是白如敏反應快,:“妹妹這是先回家了,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害我們好找。”三倆句話就把責任推到了白流蘇的頭上。
白流蘇微微冷笑,卻不做解釋。因爲她知道這一次白如敏無論如何都開脫不了。果然白老太太面色更沉了幾分。擡頭吩咐一旁的葛嬤嬤:“把他們倆個拉到祠堂,跟她們母親一塊跪着!”
白如敏錯愕的擡頭,怎麼回事連母親都跪在了祠堂?白如意徹底慌了,眼淚鼻涕一下子全涌了出來,也不顧體面就跪了下來:“祖母,可是聽了什麼胡言亂語就來冤枉孫女,孫女要個說法!”
白如意跪下來擡頭正好與白流蘇撞上視線,此刻感受到白流蘇投來森寒的目光,竟像是刀子一般的鋒利,白如意不由自主的身子一縮,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大叫起來。
“都是你!定是你說了我們什麼壞話!”一邊罵着一邊伸手直戳白流蘇的臉。
老太太怒不可遏,伸手拂開白如意,催促道:“瞧瞧!瞧瞧!哪還有半點白家嫡女的樣子!你們都死了嗎!還不把人給我帶下去!”
幾個婆子丫頭原先覺得大小姐最得白老太太寵愛,一時都不敢上手,此刻白老太太這樣發話,自然魚貫而上。
白如意掙扎不斷,高聲叫着:“孫女不服!”白如敏則面色灰白的被下人拉走。當他看到白流蘇完好無損,既已知事情敗露。只是白老太太知道了多少,他心中越發寒涼。
白老太太哄着白流蘇收了淚水,柔聲安慰道:“今日我定給你一個交待,辛虧遇見了伯府燕二公子,否則我要到何處再見我的孫女啊!”
白流蘇斂眉低頭。心中還是驚懼未消。她原本從府中出發之時,便交代了奶孃屆時找白牛找幾個靠譜的人跟在馬車後頭。
誰知道白如敏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甩開了白牛的人,最終還是將馬車趕到了一片僻靜之處,當時白流蘇費盡口舌卻還是沒能說動蒙面人。
正當所有的刀劍齊齊衝向馬車之時,燕無忌卻帶着人出現了。雙方人數實在懸殊,只是一會兒功夫,燕無忌的護衛便將一幫歹人全部制服。
這時候燕無忌才叩了叩馬車,告訴白流蘇安全了。白流蘇不知道燕無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當即下車拜謝,並承諾說要有厚禮重謝。哪知道燕無忌聽了白流蘇的話,忽的冷了臉色,不高興起來。只淡淡道:“這裡太危險,我送你回家吧。”
就這樣白家的馬車同伯府二少爺的護衛隊一起穿過熱鬧的大街,回到了白府。老太太聽了下人稟告,心中一驚。待見到兩人,燕無忌將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有旁人在場說明,而且這個人又是伯府的二少爺,老太太想不信都難。
只消稍作聯想,便可知當中誰在作怪,三小姐遇險,和大公子大小姐脫不了干係,恰好此時眼尖的長歡在側門看見了那個逃跑的車伕,連同幾個婆子將人抓了,綁到老太太面前。
燕無忌的護衛刀架脖子,那車伕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招了,說是大房莊子上調過來的,少爺吩咐他把車趕到南山僻靜處就跑。
當着燕無忌的面,白老太太臉色尷尬不已。只得客氣的將燕無忌送走,關起門,立刻就打發婆子將林氏拖進了祠堂罰跪。
而事情發生的太快,林氏來不及通知白如敏等人,所以他們自然而然撞在槍口上,尤其是白如敏哪一句推卸責任,更是讓白老太太最後一點偏袒都喪失殆盡。
安氏在寧和園中哄着受了驚嚇的白澤言,奶孃進來稟告說方纔老太太對大房的處置,又說老太太着了紅鯉姑娘來傳話,留了白流蘇在榮華園用飯。
安氏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便吩咐道:“你帶着燈籠去榮華園等小姐,夜深露重,當心再出意外。”如今安氏全心全意都在兩個孩子的身上。
現在她很是後悔,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狠毒。二房不能獨獨倚靠流蘇,她自己也該謀算着佈局了。
榮華園裡,丫頭挑亮了蠟燭,婆子們魚貫而入將精美的飯食全都端上了桌,老太太一手替白流蘇佈菜,一手挽着白流蘇細嫩的手臂。柔聲道:“今日你受驚了,多吃些。”
白流蘇點點頭,靜靜等着老太太的下文。她知道白老太太之所以留飯,除了安慰,更多的是想知道爲什麼燕無忌會在關鍵時刻送她回來,她同燕無忌又是什麼關係罷了。
燕定伯府是什麼樣的門第,若是真叫商賈世家攀上了,那是多大的臉面。老太太的心思又豈是單純的。
只是就連白流蘇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那個時候,燕無忌會出現在那個地方,簡直是一出完美的英雄救美。
果然下一句老太太就說道:“今日是多虧了燕二公子,流蘇,你與他是怎的認識了?”
白流蘇如實回答:“那日刺史府賞花會上有一面之緣,今日得他相救也是不幸中萬幸了。”
老太太皺了皺眉,雖然孫女不像是說謊,可是她白家幾十年當家主母淬鍊的眼光卻是毒辣,那燕無忌看三姐兒的眼光,可有意思的緊吶。
她忽然想到大兒子沒有經商的才能,三兒子會經營,卻沒有打出去的門路,士農工商,商人最末。若是三姐兒嫁入伯府,那情形可就不同了。
“今日燕二公子救了你,改日我當帶着你登門拜謝。”老太太看着白流蘇,慈祥的說。
白流蘇也覺得無可厚非,便點了點頭。
另一邊,白家馬車同伯府二公子在鬧市同行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燕北氏族。消息一到伯府,陳夫人立刻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