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駕馬車前都坐着一名車伕,三名車伕和外面那十個騎在馬上的金丹期護衛一樣,統一的身着灰衣。
一隊人馬井井有條,無論是車伕還是護衛看上去都是訓練有素的樣子,哪怕沒有特意表明自己的身份,一眼看去就能知道這隊人馬定是出身大家。
鹿角馬在奔跑時非常平穩,加之馬車上也特意刻有減緩顛簸的陣法,洛傾歌幾人置身於舒適的馬車中,倒是沒有什麼長途跋涉的艱辛感覺。
在這樣一個隊伍中,也未有黃義和君悠兒這夫妻二人知道洛傾歌、司徒玄兩人的真實身份,其他的,甚至連他們五歲的小兒子都以爲這對漂亮的大哥哥大姐姐真的是爹孃的好友呢。
虎頭虎腦的小傢伙這會兒已經被孃親哄睡着了,五歲的黃子平臨走前剛由其曾外祖父親手鑑定出了靈根,比他爹孃強上不少,金火雙靈根,其中金靈根甚至佔了九成五,倒是頗有一副繼承了君家天賦的樣子。
此時還沒能引起入體的小傢伙身體和普通人別無二致,每天過的生活那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這會兒被孃親抱着拍了拍,立馬嘟着小嘴沉入夢鄉。
看着兒子安穩的睡顏,君悠兒嘴角彎彎的,輕手輕腳把小傢伙抱進了右側的內廂,不一會兒她便又空着手走了出來。
這馬車設計的很特別,與其說是馬車,倒更像是一棟可以移動的小房子。一打開馬車門走進來,便是一個寬敞的車廂,車廂正中放着一張四方臺,兩側則是鋪着皮絨毯子的座椅,再往後走便是左右兩個內廂,裡面各自放着一張足夠兩人躺臥的軟塌。
車廂內還有幾個好玩的機關,就好比此刻他們中間這章四方桌,只要輕輕一摳左前方桌腳下的一根突起小木條,桌腿和桌板便會分離開,四條桌腿自動移動到車廂的四角,而那香楠木製成的桌面則會沒入車廂底部的暗箱內。
收起四方桌,本就不算擁擠的車廂便顯得更寬敞了,別說是坐着四個人,哪怕再來上五六個人,已然有很多富裕的地方。
左右兩個內廂中間的阻隔也是可以通過機關調節而改動的,在內廂門外居中的地面上有一快巴掌大可以拿開的木板,將小木板掀開,只要從左到右掰動下里面的木條,便可以使得兩個內廂合併成一個。
反之,一可將一個內廂分離成兩個更小的內廂。
別看這車廂內的構造複雜,裝的東西也種類繁多,但車廂底部刻着一個輕浮陣,雖說不可能做到讓車廂漂浮在地面上,卻能極大程度的減輕車廂施加於地面的重量,這陣法的作用不但可以減輕鹿角馬的壓力,同樣也可以使車廂內的人少些顛簸。
當然,馬車內不僅僅只有一個輕浮陣這麼簡單,還刻着隔絕神識探測的隔絕陣法,外面的人若非合體期、大乘期強者,是絕無辦法用神識看出車廂內情形的。
這馬車說來也巧,正是出自班大師的手筆,當初君家八長老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班大師手裡買下這駕馬車,花了他足足一百八十萬靈石。當時可是讓八長老肉痛許久。
八長老買下馬車,本就是爲了送給遠嫁到沙堰城的小孫女,他除了在家族長老中是最和藹可親的一位,對小輩們更是疼愛的很,而他的嫡親後人中最讓他不捨得就是嫁到了沙堰城的孫女君悠兒。
因爲沙堰坡離君家很遠,幾乎橫跨了小半個大陸,自從十餘年前君悠兒嫁到黃家後,除卻這次,這中間可就沒回過家。
一駕舒適又安全的馬車,自是八長老送給孫女最好的禮物。
君悠兒爲人有些天真,她年紀只比君莫舞小上一歲,但因資質平平,如今只有金丹中期的修爲,而她的夫君黃義比她大了近兩百歲,如今也只是元嬰中期的修爲罷了。
但好在君悠兒的身份在那,有她這個君家長老是孫女鎮宅,在沙堰城、在黃家,倒是沒人敢輕視這對夫妻。
此刻君悠兒正好奇的打量着坐在對面的這一對小道侶,他們的年輕是打從外表就能看得出來的,更何況君悠兒也曾聽自家祖父說過,老祖宗讓莫舞堂姐請回家了兩個從下界而來的修士。
她還曾經見過洛傾歌一面,說起來居住在祖宅內圍的族人除卻在閉關的,應該有大半都見過洛傾歌的面貌,並且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肉身抗雷的神人啊!
那強悍的舉動和洛傾歌單薄的外形,實在是太不相符了。
洛傾歌也注意到了君悠兒不時飄來的神色,說起來,這位八長老的孫女和那九長老的孫女真的是天差地別!着實是君閔柔給她留下了太過不好的印象,一開始被君若雲安排進這個隊伍中離開時,她內心還頗有幾分忐忑。
不過比起驕慢無禮的君閔柔來講,這位八長老的孫女君悠兒實在是太溫柔可親了。這是個真的如水一樣的女子,對家人對孩子都很是體貼照顧,若要找個與君悠兒性格相像的女子,洛傾歌也只能想到遠在玄天的袁修容了。
不過她那位未來表嫂和君悠兒還不一樣,袁修容性格溫婉,但從小在袁家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她的心計手腕卻是樣樣不缺的。君悠兒則是在八長老的細心庇護下長大,嫁人前天真快樂,嫁人後依舊有夫婿體貼,她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洛傾歌對君悠兒的印象極好,這樣的人也是最容易相處不過的了。
“悠兒,我臉上有花嘛?”洛傾歌忽然一側頭,正巧對上了君悠兒又飄來的眼神,她笑了笑故意道。
君悠兒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立馬漲紅了臉連連擺手,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說什麼似的。
黃義很瞭解自家夫人的性格,見狀便開口道:“洛道友,我和悠兒早就聽聞道友的大名,當日隻身抗雷的舉動實在是令我們仰慕不已,悠兒定是對您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