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陸晚星眼前的稻穀,他擡腳就踩了下去。心想,你要撿,我偏不讓你撿。
陸晚星又看見他白底黑麪的靴子,真是很生氣,蹲在地上仰起頭面無表情的說:“二當家,麻煩你擡起你的腳。”
楚昀霆低眼看她,就是一動不動。
陸晚星耐着性子又說:“二當家,你能擡腳嗎?”
楚昀霆呵的笑了笑說:“你就是全撿起來,都不到半碗飯,還不如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陸晚星拄着膝蓋站起身,一手扣在脖子上晃了晃腦袋,又拿出那種看着智障的眼神斜着他說:“在你眼裡這不到半碗飯,可是在我眼裡,這是希望。”
楚昀霆以爲她這是故弄玄虛,正要開口鄙視她,陸晚星又接着說,“你不懂,我也不跟你解釋,你不擡腳就算了,我不差那幾粒。”
三言兩語就把楚昀霆的嘴堵住。
楚昀霆琢磨了一下她的話,輕蔑的勾起脣角說道:“別說的那麼清高,這點兒稻穀就是希望,一頓飯而已,你的希望還真是夠可憐的。”
陸晚星把撿起來的稻穀用衣襟兜了住,剜了他一眼便往客房方向走。楚昀霆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陸晚星迴頭看了看他,還是不想說話。繼續走,又走了幾步,見他還是跟着,就沒好氣的說:“你是尾巴嗎?幹嘛跟着我?”
楚昀霆磨着牙說,“醜八怪,你不會好好說話?嗯?”
“不會!”陸晚星快速的答道。
“好,你不會是吧!”楚昀霆說着,就來搶她的稻種,手剛伸過來,陸晚星側身躲開問:“你要幹什麼?”
“教你好好說話。”楚昀霆說着長臂又伸了過來。
陸晚星兜着稻種,她這樣瞻前顧後十分被動,左躲右閃生怕他把稻種弄撒了。而楚昀霆看她那麼珍惜稻穀,就像頑劣的孩子,一定要把稻穀打翻,讓她難受才甘心。
他的手在陸晚星的腰間左右的抓,都被陸晚星躲開。陸晚星邊躲邊退,忽然腳跟絆在什麼東西上,她身子不穩向後倒了下去。楚昀霆的手剛好伸了過來。陸晚星出於本能,騰出兩手胡亂的抓在他的衣服上,稻穀全都揚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楚昀霆的手剛握住一處綿軟,整個人就被陸晚星大力的帶倒。
陸晚星驚恐的瞪大了眼,一聲驚呼還沒有完全吐出口。
她以爲自己一定會結結實實的倒在地上,可是她的身體和地面形成了一個四十五度角定住。
楚昀霆一手攬住她的腰。
陸晚星的兩手抓着他肩膀上的衣服。怔怔的看着他。他的眉烏黑濃密,他的眼深如潭水,他的鼻樑又直又挺,他的脣紅潤光澤,就像是可口的果凍。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輪廓和五官,怎麼會全都匯聚在一個人的臉上,老天對他也是太偏愛了些,這樣耀眼的容貌,真的像一個妖孽。
飛揚在半空的稻穀紛紛揚揚的落下,就像是在楚昀霆的面前下了一場金色雨滴,更把他的形象烘托的絕美,驚豔。
陸晚星看着他的模樣有一瞬的失神,目光和楚昀霆的剛好黏在一起。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忽然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似乎意識到兩個人距離過近。
嚇得楚昀霆飛快的放開了手,兩隻手。
陸晚星毫無預料的坐在了地上,屁股墩的生疼。
楚昀霆又是仔細的看看她,要是那天他仔細的看看那個女人該有多好?陸晚星的額頭纏着紗布,那她一定是頭部有傷。
陸苑額頭雖然有傷,她還說自己上過後山,還覺得自己睡了一覺,但楚昀霆總覺得她不會是那個女人。
而陸晚星看起來不像那個女人,但聽起來實在是太像。但陸晚星表現出來的種種,又不像。
楚昀霆一時也分辨不出真假,只覺得要是能知道陸晚星到底有沒有去過後山,就真相大白。
他愣神的瞬間,陸晚星又動了起來,坐在地上把散落的稻種再一次一粒一粒的撿到手心裡。
楚昀霆瞥見在邊上駐足的嘍囉和丫鬟,冷颼颼的射過一道陰鬱的眼神說:“看什麼看?滾!”
那些旁觀的人快速的散了去。
恨不得能夠把剛纔見到聽到的也都在腦海裡摳出去,能看見二當家的抱一個女人,還被女人罵,還跟着女人打情罵俏,這可是清風寨第一奇聞。都知道楚昀霆的脾氣秉性,他們就算是看到聽到,也沒有膽子討論。只怕被他抓住,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