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吵架吵得血淋淋,弄得全村皆知。翠翠大伯面子上掛不住,還把她爹打了一頓,兩家也就算是沒什麼往來。誰知道賈氏這二年在村上做起了媒婆,保了好幾個媒都成了。這就打上了翠翠的主意。
本來是要把翠翠說給富貴家,富貴家底厚實,在太平鎮上也是有名氣的。好多的媒婆都打他家的主意,以前王媒婆還給陸晚晴介紹過的那個傻子就是富貴。翠翠爹別看好賭好酒,那也沒鑽到錢眼兒說什麼都不同意,剛好王媒婆提起了陸成文,當下就答應下來。
賈氏知道陸家窮,現在有點錢還是姑娘在土匪窩換回來的,總是用那些冷言冷語的敲打她家。
太平鎮都知道富貴是傻子,好家兒女哪有願意嫁過去的。給媒婆的好處自然很高,賈氏眼看翠翠的主意打不成了,就又把眼睛釘在了花花身上。
翠翠氣呼呼的說完,陸成文聽了也很生氣,他很有擔當的說:“花花莫擔心,等到我和你姐姐成親,你跟着姐姐去我家。”
花花這才破涕爲笑,鼕鼕在一邊說道:“那我和娘呢?”
陸成文說:“都去,都去,我有一身的力氣,絕不讓你們餓肚子。”
翠翠嬌羞的臉色微紅,算了氣順了些,那還囑咐着陸晚星說:“大伯要是不在家,就別管她,就是牛病死了,也是她有眼不識泰山惹的禍。”
陸晚星笑而不答,擦了擦嘴角,看他們都吃飽了,起來和翠翠一起收拾碗筷。這回陸成文不那麼拘謹,也跟着伸手。陸晚星便閒了下來,和兩個小孩在院子裡乘涼。
不多時,翠翠的大伯聶大海匆匆忙忙的來了,站在門外就問:“花花,你家來的客人走了麼?”
花花因爲賈氏的原因,對聶大海也不是很親,站在陸晚星身邊說:“在呢!”
陸晚星擡眼一看,聶大海和翠翠爹還真是親兄弟,長得十分的相似,不過是更加魁梧一些。
他看院子裡就陸晚星是生人,馬上客氣的說,“哎呀,陸姑娘能把你請來可是真不容易,剛纔我沒在家,家裡的不認識你,你現在有空沒有?幫我去看看。”
翠翠聽見動靜走出來,說:“大伯,陸姑娘看牛可不是免費的?”
陸成文在後邊輕輕的拉了她,不想叫她多說,翠翠晃了一下胳膊說:“晚星,你說是不是?你有這手藝也是混飯吃的,可不能因爲都是親戚就不賺錢。多少都不能白去。”
她都這麼說了,陸晚星也沒有反對,走到門口說:“這要是出診看大牲畜,別人就是一兩銀子,您是親家,就收你五百文。”她也是跟着賈氏生氣,算是獅子大開口了一次。
聶大海咬咬牙,五百文就五百文,總比兩頭牛便宜。
陸晚星又跟着他去了他家,黃牛都拴在外頭,也不用進院子,她扳開牛嘴看看,又摸摸牛肚子說:“這是吃了青料造成的漲肚,你家裡有韭菜嗎?”
“有啊!”
“割三斤韭菜,一兩鹽搗成泥,再用一斤醋調了,這就是一份,給它灌下去就好了。”
前後不到三分鐘,陸晚星就看完了。聶大海半信半疑的問:“這就完事了?”
“完事了,你就按照我說的喂就行。”
翠翠在一旁馬上說道:“大伯,這牛是看了,診費該給了吧!”
她大伯尷尬的剜了她一眼進了院子。
翠翠拿出手帕交給陸晚星嘟囔着:“你看他家多不會出事,連個洗手的水都不給預備。”
她的嗓音不算小,或許也是她故意的,正好讓出了門的賈氏聽見,賈氏很不高興的說:“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還沒結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翠翠可是不甘示弱的說:“誰的胳膊肘不往外,沒看誰胳膊肘能兩頭回彎。”
賈氏哼了一聲說:“這牛是看了,要是治不好可是要有個說法。”
聶大海從她身後走過來說:“陸姑娘你也別見怪,這兩頭牛可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他說着把一袋子銅板遞過來。
賈氏很不高興的說:“這就給她錢了,這錢來的也是太容易了些。萬一要是不見效找誰去?”
陸晚星接了錢說:“這是出診費,只要我人到了,給你家的牛看了毛病。就要支付這個費用。至於好不好,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不會不好的。”
賈氏說,“呦,你擡屁股走了,好不好我們怎麼知道?”
翠翠性子急躁,馬上問:“大娘,那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就是這牛治好了,給你診費,治不好你是不是也得賠錢給我們?”
“你這是不講道理,去看大夫還是看一次給一次錢呢!人家大夫可不管你好不好、”
“那是給人看病,人好不好能說。這是牲口,可是口不能言,誰知道好不好?”
翠翠跟她爭的是面紅耳赤,陸晚星拉住她說:“這牛是你家的吧?養了不是一年兩年吧?牛有沒有毛病不用說,一眼就能看出來吧?你要是不認可給診費,直接說,說這些有用嗎?”
聶大海沉着臉呵斥了賈氏,“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這牛好不好利索我還看不出來?還不去割韭菜?”
賈氏被吼了一嗓子,頓覺得面子掛不住,“行,我說的多餘行了吧?你信的着這黃毛丫頭,你就信。”說完甩着袖子回了院子。
聶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上個集這牛就不大對勁,我就尋思請姑娘過來看看,給留了地址,姑娘可能是太忙了沒來上。還好今天來了,要是再不來,我就得想辦法把牛弄到鎮上去了。”
翠翠快人快語的問,“弄鎮上殺了?”
聶大海可是真不喜歡她說話,又瞪了她一眼說:“好端端的能殺嗎?不是有人過來告訴要是給牛看病就送到鎮上去嗎?”
陸晚星忙問:“誰告訴的?”
聶大海想了想說:“還真是面生的人,以前沒見過,前天來我家打聽牛是不是病了。然後就告訴把牛送鎮上去。你說這牛都病了還怎麼往鎮上弄,我今天也就是碰碰運氣能不能把姑娘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