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大門擋着聽不到裡邊的動靜,可是大門推開,簡直就是到了人間煉獄,幾個人的悲鳴就像是野獸一樣。要不是親眼所見,真難想到人是會發出那樣的聲音。
林寡婦嚇得靠在牆上,在幾個人的身上看了看,最終鎖定在陸成丁的身上,他披散着頭髮,被困在籠子裡邊的柱子上,聽見了腳步聲猛地擡起頭,嘴角邊赫然露出兩根尖利的獠牙。兩隻眼更是充血一樣的通紅。
林寡婦戰戰兢兢的站到籠子前邊,“成丁,成丁,我是娘啊!”
可是陸成丁一點反應都沒有,倒像是被困住的野獸,一下一下的奔着她用力。
陸晚星拉着林寡婦說道:“嬸子,一定會有解藥的,你別擔心。”
林寡婦泣不成聲,“五丫啊!成丁怎麼變成這樣啦?”
哭的陸晚星十分的難受。可林寡婦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她要怎麼和她解釋這樣奇怪的問題呢?
林寡婦抓着欄杆哭的死去活來,陸晚星讓李柏把桶裡的水全都澆在他們那些人的身上。他們這個樣子顯然是不能喝水了,只希望泉水浸泡也會有一點的作用。
後來林寡婦哭的暈了過去,陸晚星才命人將她送回了家中。
自己回到楚宅更是心情複雜。流兒這幾天也沒有上學,稚嫩的臉上也是憂心忡忡,抓着陸晚星的手問:“姐姐,真的有人變成了殭屍嗎?”
陸晚星囑咐院子裡的人,這樣嚇人的事還是別讓流兒知道,以免造成心理陰影。現在被他這麼問,她在心裡先把鐵柱、李柏罵了一遍才笑微微的說:“沒有,你怎麼這麼問呢?”
流兒聽她否認倒是安心的抱着她的腰說:“要是真有,姐姐會害怕嗎?”
陸晚星精神百倍的舉着拳頭說:“我是誰啊?你看有楚小二還有諾亞,什麼問題都是難不倒我的。你別瞎想知道嗎?只是最近不太平,有人打家劫舍的,你暫時不能去上學,呆在家裡也別把學業荒廢了,今天的大字寫了嗎?”
流兒哭喪着臉,癟着嘴巴往書房走去。
鐵柱和李柏跟着陸晚星進到客廳,三人落座。鐵柱興致勃勃的低聲問:“夫人,昨晚說的事是真的嗎?”
他問的自然是陸晚星說的楚昀霆要稱王的事,那是陸晚星的希望,那天去蒲州見了楚昀霆一面,他忠君的思想那麼堅定,只怕想讓他自立山頭是很困難的。
陸晚星嘆口氣說:“是我的想法,昀霆那邊還沒回復。”
鐵柱和李柏都有點失望。
陸晚星又說:“兩位哥哥,你們也瞭解他的秉性,可是他在前線奮勇殺敵,朝廷卻派人來設計咱們。你們也知道劉家院子裡有那麼多的殭屍,雖然昨晚一場大火燒了很多。但避免不了別處還會有人制造出這種東西來。
劉大勇一家都被我抓了起來,可是他頑固不化,不肯指出還有多少的同夥。也不肯說出在哪能得到解藥。”
李柏和鐵柱看她淡淡的說出已經捉拿了劉家的人,震驚極了。在官道上看見了陸晚星的神通,現在更覺得她深不可測。本來對楚昀霆已是忠心耿耿,現在看了陸晚星的手段,更加堅定了他們的忠誠。
李柏抱拳說道:“夫人,郭瑞的屍體在官道上已經被人發現,想必今天就會上報。到時候一定會追查到槐樹坡。”
鐵柱想了一下說:“夫人既然刻意將他的屍體留在那,一定是做好了準備。”
陸晚星搖搖頭說:“我沒有什麼準備,只是想用郭瑞的屍體,逼昀霆一下。要是咱們這邊一直平平淡淡,他永遠都會對朝廷抱有幻想。”
她頓了一下,目光在李柏和鐵柱的臉上掃過,語聲平淡的說:“你們要好好的保護槐樹坡百姓,不管楚宅這邊發生什麼事,你們都要相信我有能力解決。”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讓他們拖後腿,這樣的話李柏和鐵柱怎麼會聽不懂呢!
他們退下去之後,照常在村子裡巡邏,就好像那些殭屍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這也讓槐樹坡的百姓們感到了一份安心。
陸晚星又進入空間,看着蒲州的大營,楚昀霆在蒲州已經修整了半個月。這一天接到了聖旨,要求他們繼續出兵。
此時他和黎天朗等人正在討論這道聖旨。
他們連續兩三個月的征戰,損兵折將。朝廷一直都沒有後續的援兵。現在只修正了半個月,就要接着出兵,除非對方是老弱病殘的隊伍,不然遇到一些抵抗,只怕他們都是去送死。
黎天朗憤憤的說:“五哥,齊少雲的目的太明顯了,就是叫咱們戰死在沙場。”
秦守也說:“五爺,傷兵的醫療都不夠,要是繼續進軍,他們根本堅持不住啊!”
展鵬更加憂慮的說:“別說那些傷兵,現在糧草都不夠咱們這些人半個月的。要是繼續行軍,朝廷不給支援。不用打,餓也會餓死一大批人。”
楚昀霆的臉沉沉的,就好像外邊灰暗的天,這已經到了深秋,他們的士兵還是初夏時候的衣服,到了晚上冷風刺骨,有很多沒有受傷的士兵,也感上了風寒。貿然進軍,只是死路一條。
可是皇令如山,他現在是前鋒將軍,若是抗旨不尊,有把這羣人置於何地呢?
端木清左右看了看,清了清嗓子說:“我這是第一次跟着你們出征,我這一生,前半輩子都在戲班子過的,沒多大的見識。可是戲曲倒是學了不少。有好多功臣最後都是因爲功高蓋主,被皇帝想盡各種理由害死。
我看現在的形式,怎麼和戲裡邊唱的差不多呢?倒不是我端木清怕死,只是做了一輩子的男子漢,死也要死的其所。”
黎天朗欣慰的抿着嘴說:“五哥,咱們前陣子差點又命喪羊角坡,難道你不想想大哥他們的在天之靈嗎?”
楚昀霆的神色鬆動了一下,他眨了眨眼。他忽然想起陸晚星的話,“你這就是愚忠,口口聲聲爲了天下的百姓,卻效忠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