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帶着人衝了上去,很快將兩幫人馬都制服了,隨即也不管誰是誰直接全部抓回了衙門。
這只是第一步,之後幾日唐風帶着人接連抓了不少兩個幫會的堂主副堂主等人,甚至扣押了他們兩艘運鹽的船。
兩大幫會在道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這會被抓了這麼多人自然坐不住了,很快便有人找到了鹽政司的關係,來當說客了。
陸之遠直接稱病將來人都擋在了門外,自顧的躲了幾天清閒。
他是想借着這次機會讓看一看到底金陵城內有多少人和鹽幫有瓜葛。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春上面的調令就該下來了,他也該準備回京上任了,這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只希望臨走前儘量將這裡的弊端都一一清除乾淨。但鹽幫勢力不容小覷,他也實在沒多少把握,這次的事情只能是一個試探。
陸之遠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這些煩心事都一一驅散出去,他看了眼窗外不知道何時又開始飄落的雪花,起身離開了書房。
白芷這幾日在屋裡正悶得慌,不知道做些什麼解悶,眼瞅着天冷了,她出一趟門都覺得有些冷,恨不得一天都躲在屋裡不動纔好。
陸之遠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來的急並未打傘,肩膀上還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他進門白芷便迎了上去,嗔道,“這外頭正下着雪,您來也不知道帶把傘。”
“我一個大男人,哪像你們女人那樣嬌氣。”陸之遠不在意的說道,他牽着白芷的手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來,丫鬟們端了熱茶來。
陸之遠接過茶杯,喝了口茶,渾身都暖和了起來,他開口道,“你在做些什麼?”
白芷還真不知道要做什麼,這會見他問起來便照實說了,“這大冷的天也沒什麼消遣。”
陸之遠琢磨了會道,“等明個我帶你去騎馬吧,跑上幾圈渾身都熱乎了。”
白芷對這種騎馬射箭的男人活動興趣不大,但看着陸大人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便也沒拒絕,笑着點頭,“那我可得先做幾套騎馬的衣裳,不然這樣子可上不去馬。”
“不必那麼麻煩,我正好有幾身衣裳還沒上過身,等讓府裡的丫鬟們給你改一改,咱們自己出門玩,也不用那麼講究。”陸之遠說着直接朝門口叫了兩聲吉祥,而後吩咐他準備衣裳去了。
改衣裳比做衣裳簡單很多,兩個丫鬟接了活沒用上半天時間便改好了兩身,拿來給白芷試了試,倒是極爲合身。
陸之遠那邊也是說走就走,只是白芷以爲他們會白日裡出門,誰成想竟然大半夜出發了。
外面夜色漆黑一片,她着實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起哪裡騎馬。不過她也不管這些,既然是跟着陸大人一起出門的,那她自然乖乖聽陸大人的話就是了。
夜裡寒氣大,她身上蓋着被子,枕着陸大人的腿當枕頭,不知不覺地一宿就過去了。
等再睜開眼睛,馬車停在路邊,車廂內不見了陸大人的蹤影,她伸手掀開簾子,外面天色已經見亮,但太陽還沒升起來。
“醒了?”
一道淡淡溫潤的嗓音響起來,她一側頭便看到陸大人手裡端着個碗站在哪裡,那碗裡面的白粥還不斷地冒着氣,有絲絲米香味正往她鼻子裡鑽去。
“您這麼早起來做粥去了嗎?”白芷倒是有些驚訝。
這次出門陸大人身邊出了個駕車的車伕,其他人誰都沒帶,白芷也是一樣,只他們兩個人一道悄悄走了。車伕走了一宿,這會正靠在不遠處打着瞌睡,白芷估摸着這粥大約是陸大人自己熬的。
“來嚐嚐味道怎麼樣。”陸之遠將粥碗遞給了她,伸手半抱着她下了車,“這會寒意大,喝點熱乎的暖和暖和身子,一會帶你去看日出。”
白芷還沒看過日出,倒不是日出有多難看到,而是她實在有些太懶了,一般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都升的老高了,這會聽陸大人說要帶她看日出,自然是心花怒放。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大人專門帶她來看日出的,這會馬車停靠的地方往前再走一些,便正好在一個山上,極目遠眺正好能夠看到遠處天邊那正一點點破亮的天跡。
入冬的天還沒亮之前一直是帶着點灰濛濛的顏色,白芷身上披了件厚厚的斗篷站在陸大人身邊,這會太陽還沒升起來,溫度尚有些低。
天似乎是一瞬間在遠處開了條縫隙,有明亮的光從裡面冒了出來,那光亮越來越亮,轉眼間四周都明亮了起來,隱隱的天邊有一圈一圈的紅暈,伴隨着越來越涼的陽光照下來,好似給這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人站在這金色的光芒中,好似跟着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白芷擡頭看了眼陸大人,此刻的陸大人負手而立,目光深深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看着這張英俊的側臉,不由得輕輕將頭靠了上去。
陸之遠也察覺到肩膀上有人靠了過來,他伸手很自然的回抱住了她的肩膀,輕輕一帶便將人半抱在了懷裡。
清晨的時光是安靜的,兩個人都沒說話,只靜靜的欣賞着眼前的美景,在這樣的美景面前好像人也都變的柔和了起來。
日出看過之後,他們回到了馬車上,車伕這會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準備繼續啓程。
他們此次去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個莊子,那裡地方大,這個季節又沒有莊家在地裡,正好適合他們騎馬痛快跑上幾圈。
天剛完全亮起來的時候,莊子也到了。
白芷不會騎馬,原本只想做個看客,陸大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致非要教她騎馬,她無奈之下只好換上衣服隨着牽了匹小馬跟在陸大人身邊。
陸大人先是帶着她騎馬繞着莊子跑了幾圈,熟悉了下騎馬的感覺,而後又下馬拉着繮繩走了幾圈,這些都是爲了讓她先習慣不至於感到害怕。
等她不害怕了之後,陸大人便鬆開了手,讓她自己試着騎一騎。
她是初學騎馬,所以陸大人特別選了匹性子溫順的小棗紅馬,這樣既能體會到騎馬的樂趣又不至於馬兒難馴傷到人。
白芷從一開始的牴觸到後面竟然也感受到了些樂趣,尤其是馬兒跑起來的時候,那種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好像能夠帶走人心裡所有的不愉快。
她騎着先是慢悠悠的繞着田壟上轉了幾圈,等熟悉了之後就開始撒着歡跑起來,一邊跑一邊伴着風聲咯咯的笑起來。
白芷騎了會之後深覺自己對騎馬很有些天賦,因此她便準備要和陸大人進行一場騎馬比賽。
陸之遠覺得這個玩法很新鮮,便欣然迎戰了。
他們比賽也很簡單,就是前面插着十面旗子,每個人打馬一個來回可以拔走一面旗子,最後誰的旗子多誰就獲勝。鑑於白芷的馬小又是新學的騎馬,爲了公平起見陸大人決定先讓白芷三面旗子,等第四面的時候他再開始去搶。
裁判就是莊子上的下人們,等比賽場地佈置好了之後,周圍也爲了不少的下人們,這會都聚在一起想要看他們誰輸誰贏。
一聲令下,白芷率先騎着小馬飛奔而出,一個來回之後很快取得了第一面旗子,她轉頭朝着陸大人一揚頭,很是得意的道,“您看我騎得不錯吧。”
陸大人點頭,不吝誇獎道,“確實騎得還讓人滿意。”
白芷更加高興了,她話音落下便又騎着馬朝着第二面旗子飛奔了過去,沒多久那第二面旗子也落到了她的手上。繼而就是第三面旗子,沒多久也被她收入囊中了。
等到第四面的時候,白芷顯然已經一副贏定了的表情,她看着陸大人笑道,“您現在認輸可還來得及。”
陸之遠卻絲毫未將她的挑釁放在眼裡,淡淡一擡眸道,“這不還有七面旗子嗎,你怎麼知道自己就贏定了?”
白芷哼了一聲,“不信您就試試看,不過我們這樣玩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加點籌碼也玩的高興。”
陸之遠覺得這個提議甚好,便點頭同意了,“加什麼籌碼比較好呢?”
“誰輸了就給對方捏肩捶腿一個月,怎麼樣?”白芷說着眼珠子一轉,便又補充道,“我是今個才學會的騎馬,這樣和您直接比本來就不公平。”
“那你覺得怎麼樣才公平?”陸之遠問道。
“接下來的七局,如果我能有兩局贏了您就算我贏了怎麼樣?”
陸之遠笑道,“只要你贏了一局就都算你贏了。”
“可說話算話?”
“自然是說話算話的。”
兩人很快定下來懲罰辦法,這比賽就繼續進行了下去,到了第四輪,開始聲剛響起來,便只見到兩個身影同時飛奔了出去。
白芷之前沒有比較還覺得的自己馬騎得很不錯,這會被陸大人一比頓時原形畢露,她的小馬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一直再跑,可就是半天才挪動一點地方,相反陸大人那匹馬早就一圈跑完又開始了第二圈。
接下來又進行了兩局比試,不出意料的陸大人都取得了勝利,將局勢拉回到了平局的狀態。
白芷算着接下來還有四場比試,她必須要拿下其中一局才能取得勝利,而現在的情況是她的馬太小,即使拼盡了權利那也是跑不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