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墨時謙扶上她的肩膀,然後替她整理着她身上包裹着的風衣。
當然,那仍然是他的衣服。
男人的動作細緻而專注,即便池歡冷聲重複了別碰我那三個字,他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手上的動作。
但池歡對於他的“靠近”,也並沒有激烈的排斥。
準確的說,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不言不語,動也沒動一下,任由男人幫她整理外面只是用力裹着但很凌亂的大衣,又順手將額前的發撥到耳後。
剛纔有個小女警也試圖碰觸她,結果差點弄得她情緒當場失控。
冷峻高大的男人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手指落在她的膝蓋上,嗓音低沉而寂靜,“我先送您回去?”
是詢問,但是詢問的意味很淡。
池歡還是沒說話,但她身體細細的顫抖平復了很多。
他注視着她蒼白的小臉,繼續低低淡淡的問,“是回池家的別墅,還是您住的公寓?”
她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墨時謙於是也不再繼續詢問,俯身直接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從椅子裡抱了起來。
莫西故神色一冷,伸手就想阻止。
池歡畫得精緻的眉無聲的皺了起來。
同時,挺拔冷峻的男人冷漠的看着他,低沉的聲音更顯得冷漠,“莫少,大小姐說你會去接她,爲什麼去的是個猥瑣犯?”
他抱着池歡,輕易的就像是抱着一隻嬌小柔軟又狼狽的貓,看了眼彷彿惴惴不安的蘇雅冰,他眯了下眼睛,眉眼逐漸釀出清冽的諷刺,“不知道讓莫太太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會怎麼遷怒和怪罪於楊太太。”
莫西故臉色微微一變,這男人在威脅他。
他看了眼趴在男人懷裡閉着眼睛靜默無聲的池歡,冷聲道,“墨時謙,你只是池歡的保鏢,負責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她跟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過問。”
墨時謙脣上噙着薄冷的弧度,似笑非笑,“所以,莫少,爲什麼你前任女友的現任丈夫,會開着你的車把大小姐接走,並且意圖侵犯她?”
莫西故皺起眉頭,臉色沉了下去,語氣也很不好,“這件事情,我自然會查。”
“需要查?”
饒是莫西故速來冷靜,對上墨時謙眼底又冷又濃的嘲弄,心頭也勾出了火。
墨時謙俊美的臉上漾出沒有溫度的笑,淡淡的道,“所以還是不勞莫少費心,以免讓人產生一些不太好的猜測跟想法。”
蘇雅冰終於往前走了兩步,急急地道,“這件事跟西故沒關係,我老公他……”
男人冷淡的眼看向她。
分明只是一個淡若無物的眼神,蘇雅冰被看得莫名心臟一顫。
但墨時謙的視線只是從她的身上掠過,最後留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連未婚妻的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莫少還是不要多管前任的閒事爲好。”
說罷,抱着懷裡的女人直接往外大步走去,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一旁的局長,女警和其他警員,望着臉色冷沉的莫西故,面面相覷。
再囂張的有錢人他們都見過。
態度如此冷傲輕狂的保鏢……真是活久見系列。
所以到底誰是未婚夫?
…………
警局外面,墨時謙一言不發的把沉默無言的女人抱上了副駕駛。
剛關上車門,一轉身就看到站在半米外跟他身高接近的俊美男人吞雲吐霧的看着他笑,“雖然說你這保鏢幹不了多久了,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抱走人家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也太不收斂了一點?”
深秋的晚風掠過。
墨時謙不在意的淡聲道,“是麼。”
“你是不是喜歡這小妞兒?”
他扯了扯脣,“我喜歡的女人,能做別人的未婚妻?”
“可你不喜歡的女人,也照樣能做你的未婚妻。”
墨時謙沒答他的話,“還有事?”
男人手指彈了彈菸灰,“好歹救了你的大小姐,你怎麼謝謝都不說個?”
“先把你欠我的謝謝還清。”
說罷看也懶得看他一眼,就從他的身側走過,繞過車頭上了白色的法拉利駕駛座。
墨時謙的大衣給了池歡,身上只有一件深色系的薄毛衣,看不出質地,但穿在他的身上,都是貴公子的清俊矜冷。
他俯身靠近副駕駛,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替座位裡的女人繫好安全帶。
男人的氣息乾淨而冷清,車內無聲寂靜。
他盯着垂眸不語的女人,“今天晚上,很抱歉。”
池歡閉上了眼,“送我回公寓,我不去池家。”
靜了片刻,他淡淡的問,“怎麼處置那男人?”
她抱着身上男人的衣服,腦袋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閉目休憩,喃喃道,“隨便你。”
墨時謙眯了下眼,“好。”
白色的法拉利很快的駛離開警局。
每一條街的兩側都立着路燈,照亮來往的車流。
墨時謙邊開車邊戴着耳機通電話,嗓音清雋冷淡,“孫局長。”
局長顯然聽出了他的聲音,態度相當客氣,“池小姐好點了沒有?”
“明早把那個猥瑣的東西從看守所放出去。”
“啊?”局長意外的問,“是……池小姐的意思?”
墨時謙淡淡的道,“照我的話做纔不會有麻煩,局長。”
“可……可莫少的意思是……把他關在看所裡,讓其他的犯人教訓他。”
“還有要用他的地方,所以放出來。”
“這……”
局長有些爲難和猶豫,畢竟莫西故已經打過招呼了,但墨時謙這裡,又是池歡和……池歡背後的市長。
墨時謙笑了下,“孫局長應該也不希望這件事會驚動市長。”
“好好好,我明白了,明早就放出來。”
掛了這個電話,他長指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他手扶着方向盤,深邃冷靜的雙眼直視前方,“替我辦件事。”
手機那端是慵懶性感的男聲,“嗯?”
“不能死,暫時不能殘,替我處理一下今天那個垃圾,他明早會被放出來。”
“放出來幹什麼?”
墨時謙淡淡的道,“無緣無故他怎麼會開莫西故的車,怎麼會知道池歡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