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搖了搖頭,低聲道,“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嶽霖挑了挑眉,也沒強求,只是道,“那珂珂,你先送我去1999,然後再送你們池xiǎojiě回家。”
安珂從後視鏡裡看向池歡,低聲詢問,“池xiǎojiě?”
池歡過了幾秒纔回過神,“好啊,反正我不趕時間。”
她的手弄成這樣,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也基本幹不了什麼。
安珂偏頭看着副駕駛上的男人,擰眉道,“嶽律師,你明明有車,爲什麼每次都搭我們的?”
嶽霖含笑回答,“因爲珂珂的技術好。”
安珂,“……”
她不再說什麼,一雙眼睛直視前方,專心開車。
白色的法拉利在1999門前停下,嶽霖低頭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池xiǎojiě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給我打diànhuà。”
“好,謝謝。”
安珂看着後座裡異常安靜的女人,“池xiǎojiě,直接回去嗎?”
“回去吧。”
倒車需要花點時間,池歡百無聊賴的看着車窗外,正要收回視線時,一抹頎長而挺拔的身形突然躍入她的眼簾。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條件反射的出聲了,“安珂停車。”
安珂一愣,還是踩下了剎車,車子猛然停住。
“池xiǎojiě,怎麼了?”
沒什麼,她只是看到墨時謙了。
正考慮要不要下車去找他,卻發現他正從1999裡面走出來,往停車的方向走去,而那輛黑色的古斯特車身旁,正站着樑滿月。
池歡看着他們,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視線始終跟隨着男人的背影。
他筆直的走向樑滿月,拉開後座車門的時候順便低眸掃了眼右腕上的表,一如往常在她跟前般紳士的拉開車門。
那邊,樑滿月語氣詫異而頗爲複雜,“這車……不會是池歡買了送給你的吧?”
她以前可能不太能分辨,但跟唐越澤在一起,對於奢侈品和名車這些東西,多多少少多了點認知。
這車應該是很貴的。
墨時謙的手搭在車門上,表情很淡,“上車,現在過去時間剛剛好。”
他沒回答,樑滿月於是也就不好再繼續追問,於是也就當他是默認了。
她有些失望,失望於墨時謙竟然是這樣的男人。
但同時又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所以他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池歡,上午在醫院時對池歡的那些溫柔,都是假的?
樑滿月彎腰上了車,又聽男人淡淡的說了句,“你腿傷了,小心點。”
她擡頭去看車外的男人,但他已經擡手關上了車門,只來得及看到他堅毅而弧度完美的下頜,聽着他“關心”的話,心緒間莫名的多了股酸澀。
古斯特從1999前倒車離開。
白色的法拉利裡,一直寂靜無聲。
安珂小心翼翼的看了池歡的神色,撓了撓腦袋,耿直的問,“池xiǎojiě,我們要追上去嗎?”
池歡閉眼,“回去。”
安珂忍不住道,“我們不如追上去看看吧,應該有什麼誤會。”
安珂說這話,主要是基於對墨時謙的信任,覺得他應該不會跟前女友有什麼不該有的牽扯,但是眼下的情況的確是惹人瞎想。
她人耿直,想問題也簡單,覺得光說沒什麼說服力,直接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池歡冷冷道,“我累了,想回去。”
安珂沒辦法,重新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走了另一個方向回別墅。
車子開出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望着不斷變換的風景出神,用力的咬脣。
上午在醫院碰到樑滿月他還一副理都不理人家的樣子,下午就雙雙約好碰面,還單獨出行。
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中間還跟她上牀了!
騙子!
…………
池歡一回去,別墅裡的傭人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精緻俏美的臉蛋冷冰冰的。
回來只喝了半杯水就直接上樓了,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不過她們都只當她是因爲自己爸爸要坐牢了所以才心情低落,除了送了一杯茶上去,也就沒有打擾過了。
一直到天黑,墨時謙都還沒有回來。
晚餐時間傭人上來叫池歡下去吃晚飯,她也說沒胃口,不肯吃。
過了幾分鐘,李媽又上來了,“池xiǎojiě,先生剛纔給我打diànhuà說他晚上不回來吃了,讓我喂您吃晚餐……”
她淡淡的道,“我中午吃多了,晚上沒胃口。”
傭人又勸了一會兒,只好道,“那我讓廚房溫着,等先生晚上回來了再喂您吃。”
池歡沒說話,趴在桌上看着檯燈發呆。
一直到晚上九點,院子裡才響起引擎的聲音。
池歡立即就想起身回臥室裡洗澡睡覺,可一站起來才發現這顯得太刻意,尤其是她的手不方便,連自己洗澡都沒法洗。
於是,她又重新坐了下來。
樓下客廳裡,墨時謙將外面的大衣脫下遞給傭人,順口淡淡的問了一句,“她吃晚飯了嗎?”
“還沒呢?”
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沒?”
“池xiǎojiě一回來就不太高興,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李媽斟酌了會,才道,“可能是因爲她父親的事情,情緒比較低落……”
李媽雖然年紀大了,但電視總是看的,也認識池歡。
墨時謙嗯了一聲,“把晚餐熱好送上去。”
“哎,好的。”
墨時謙上了二樓,象徵性的扣了扣她書房的門,但等了一會兒也沒人開門,而且裡面安靜得像是沒人。
他低低的出聲,“池歡?”
依然沒人應。
男人眼睛眯起,手擰開門把,“我進來了。”
推開門,書房裡只亮了書桌上的一盞燈,女人趴在書桌上,像是睡着了。
他走過去,俯身摸了摸她的腦袋,“池歡。”
手掌剛觸碰到她的頭髮,她人就“醒”來了,頭一偏,避開了男人的手。
墨時謙的手在半空中微微的僵了僵,但幾秒後就從容不迫的收了回來,語氣尋常的問,“怎麼不吃晚餐?”
她態度冷淡,“我不餓。”
男人扯脣笑了笑,“我沒回來陪你吃,你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