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到自己被燙傷了的雖然已經好了但疤還沒消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前段時間不小心燙傷了。”
姚姐站起來,一手拉着池歡,面帶笑容朝對面的男人介紹,“這是池歡,裴先生,你想見到的……她這個燙傷是沒多大問題的,過段時間疤就會自動消失,實在不行的話,化妝師也會有辦法,歡歡,這是你前輩,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當然不需要介紹。
裴易是整個娛樂圈當下身價最高的男星之一。
同時是人氣最高的男星,這個沒有之一。
饒是在池歡最火的時候,面對裴易,她也得客客氣氣的,別說是現在。
池歡拿着她的手包,很客氣的微笑,“前輩……久仰大名。”
裴易始終面含淡笑,下巴支起,指了指對面的方向,“坐吧,不用客氣。”
池歡放下包坐了下來,取下圍巾。
她正接過姚姐遞過來的水準備喝一口,就聽對面極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笑問,“池xiǎojiě,聽說你拒絕了章導新diànyǐng的女主角邀請……”
“咳……咳咳,”
一口水嗆入氣管中,池歡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姚姐手忙腳亂的拿紙巾遞給她,“你真是……小心點……真是沒出息。”
池歡咳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臉蛋也被漲得通紅,“sorry。”
“沒關係,挺可愛的,”裴易又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溫聲道,“小心點,別再嗆着了。”
池歡接了過來,道了聲謝,有些遲疑的問,“前輩,你特意見我……就是爲了章導的diànyǐng女主角?”
裴易是什麼咖位?
他是實至名歸的yǐngdì級人物。
她池歡也不過是當紅花旦而已,雖然也拿過影后的桂冠,但跟他比差遠了,而且那還是以前,她現在在醜聞纏身。
這個diànyǐng她能上是她的運氣,怎麼可能讓yǐngdì來……親自見她。
裴易注視着她,眸底同樣含笑,“衆所周知,我接戲,挑導演,挑劇本,也挑合作伙伴。”
池歡訕笑,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這次很從容,末了才微微一笑,“我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沒有這麼好,讓yǐngdìshàngmén找我當女主角。”
裴易意味深長,“哦?”
“前輩真的不是替人來當說客的?”
他摸了摸下巴,笑意更深,“我認爲你如果把我定位爲yòuhuò的話,可能更準確。”
池歡笑了出來,“白老像是下了血本。”
裴易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會兒,她五官無疑是精緻而嬌媚的,只是眉眼顯得沉靜。
“章延加上我也不能讓你心動?”他意味極深的笑着,漫不經心的道,“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白家二xiǎojiě愛得不行,你也這麼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
她對墨時謙還真談不上死心塌地。
池歡手撐着自己的腦袋,微微歪着頭,笑容裡有幾分慵懶,“可我還覺得,他比這個價更高呢……不然怎麼會有人處心積慮拋下這麼好的條件,想從我手裡搶走?”
裴易直接笑出了聲。
他似乎是覺得她的話好笑,笑聲甚至是爽朗的,“那看來,白老這步棋下得可不算高明。”
池歡嫋嫋輕笑,“我只是沒想到,白老不僅跟章導關係匪淺,竟然還請得動前輩。”
裴易笑意始終不散,“值得麼,爲一個男人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女人站得更高,纔有更多的選擇機會,還是說,你已經非他不可了?”
她臉上的笑容也始終如miànjù般的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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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易還是看出了不明顯的僵硬和遲疑。
他起身,低頭看了眼桃姐,然後笑着道,“我去趟洗手間,兩位稍等。”
“好。”
等到裴易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姚姐在狠狠的抓了池歡一般,恨鐵不成鋼,“你傻不傻,yǐngdì親自找你合作,那還是章延的diànyǐng,你真的不想混了是不是?”
池歡垂着眼眸,很淡然,“我當然想上章延的diànyǐng,也想跟yǐngdì合作,可人家要我的男人。”
姚姐,“……”
“墨時謙啊?”
“嗯。”
姚姐的臉色一言難盡,“他……被哪個富婆看中了?”
池歡偏頭看着她,鄭重點頭,“我不能讓他被老女人摧殘,是吧。”
姚姐,“……不就是個男人,再說,你再接不到活兒你連自己都養不活了,你哪裡還有資本養小白臉。”
池歡垂着眸,眼睫毛是密密的纖細,她手握着玻璃杯,看着裡面的水。
過了一會兒,她淡淡的笑,“不然,我甩了他算了。”
“你說真的?”
她打了個呵欠,懶懶散散的問,“姚姐,你好奇怪,身爲我的經紀人,你怎麼不勸我事業爲重,男人哪裡有那麼重要。”
“我勸你會聽?我讓你不要跟莫西故結婚,你聽進去半句了?”
“……哦。”
“你真那麼喜歡墨時謙那男人?”
她手指握着杯子,“沒有那麼喜歡吧,就一般般。”
“跟莫西故比呢?”
莫西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他們不一樣。”
姚姐不死心,“章延和裴易加在一起還比不上一個男人?池歡,這世道,兜裡的錢可比男人靠譜多了,你當初不是相信莫西故不愛你也不會背叛你嗎?結果呢?何況你現在連墨時謙他到底是幹什麼的都說不上來。”
是啊,她連他是幹什麼的都說不上來。
以前她覺得自己很瞭解他。
好像越是相處,越是覺得,她其實真的不瞭解他。
不過,他的青梅竹馬都不瞭解他,她能多瞭解呢。
池歡托腮,看着窗外,淡淡靜靜的道,“他幫我爸請律師,又收留我照顧我,我爲前途踹了他,感覺說不太過去啊。”
姚姐也沒什麼話能說。
“其實你也不是沒路可以走,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去找個乾媽。”
………………
回到車上,安珂例行的問了一句,“池xiǎojiě,直接回去嗎?”
她靜了一靜,“去1999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