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公司回來就猶豫了好幾次要不要給他打diànhuà,可是手機拿在手裡……又幾度放下了。
她怕她太熱情,他會對她更疏遠……像昨晚那樣。
雖然打個diànhuà,實在算不得多熱情。
過了大約半分鐘diànhuà才被接通,也許是頗帶了點忐忑的等待,讓這區區半分鐘顯得格外的漫長,以至於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時,她一時間有種恍惚的錯了。
“池歡?”
她好幾秒沒出聲。
“找我有事嗎?”
池歡這才反應過來,抿脣低低的問,“李媽說你不回來吃晚飯。”
男人嗓音如常,聽不出任何的異樣,“嗯,我加班,今天可能會很晚回來,你早點睡。”
“加班?”
“最近都會很忙,你不用等我吃飯或者睡覺,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往上,有種跟平常一樣溫和又寵溺的錯覺,池歡心頭酸酸悶悶的,咬着脣平復了好一會兒的呼吸,才口齒清晰的跟他說話,“我看今天的新聞和報紙了。”
靜了幾秒,男人才道,“不喜歡這麼高調的方式嗎?”
”沒有。”
墨時謙淡淡的笑,“你不喜歡也沒辦法,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就算是貪官的女兒,也能踩在他們的頭上,有意見也只能閉嘴。”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池歡心頭還是微微的震了震,手指更緊的握着手機。
“你不怕你做這些,我會更愛你麼,或者是產生更多的錯覺。”
diànhuà線裡靜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低淡淡的道,“早就在籌備了,只是之前遇到了點麻煩,所以時間拖長了點,我之前就說過,我會爲你解決一切,你無需感動,因爲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就算有一天我們分手了,你在圈內也可以順風順水的爬到更高的位置。”
池歡呆了,重重的咬着脣,“你……想跟我分手?”
“沒有。”
只是有過這樣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已經被否決了。
“那你回來吃飯。”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回來陪你,嗯?“
池歡偏頭,看着窗外單薄得沒什麼溫度的冬日夕陽,抿着脣,極盡剋制,才用正常的聲音道,“那你別太累了,吃完再工作。”
“好,你乖點,自己吃飯。”
掛了diànhuà,沒有他的聲音,書房彷彿更加安靜了。
池歡抱枕膝蓋在椅子裡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下樓吃飯。
…………
她自己吃飯,沒什麼胃口,但也還是吃了一碗,多喝了點湯。
吃完晚飯,她洗澡洗頭髮,將長髮吹乾了一大半,然後坐在書房的椅子裡晾頭髮。
屋子裡很暖,即便只穿了件睡裙,也不會覺得冷,她抱着本書,百無聊賴的看着。
手機震動的時候,池歡下意識的擡起頭看了過去。
是沒有備註的號碼,但她眼神還是怔愣了幾分。
她沒接,那邊也沒掛斷,手機邊一直震動着。
最後,她還是擡手拿了起來,滑動了接聽鍵。
手機那頭響起男人低低緩緩的笑,帶着點自嘲的味道,“我還以爲,你不準備接我的diànhuà了。”
池歡身體往後仰,淡淡的道,“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想請你吃個飯,是不是很困難。”
“沒什麼特殊理由的話,我們的確是不適合再一起吃飯。”
“在商言商,也不行嗎?”
池歡靜了靜,笑着道,“你想請我拍廣告還是代言,現在想請我的人都要排成長龍了,你準備出多少?”
“兩千萬,一年。”
兩千萬一年的代言……
國內女星的代言多在六百萬多一千多之間,特別火的可能超過這個數。
莫西故給她開價兩千萬。
池歡抿脣,笑了笑,“莫總,你真是財大氣粗。”
莫西故淡淡的笑,“比不上你現在的男朋友,爲你屠下整個傳媒的頭版。”
她垂眸,手指在桌面敲了敲,笑着道,“你說得對,他現在是我的財主,我得跟他商量一下。”
“說實話,池歡,跟我合作,你介意麼?”
“我說實話,跟你合作,我ok,可是我對你媽媽,心懷很深的芥蒂。”
莫西故靜了半秒,才低低的道,“我明白,明天,我等你的diànhuà。”
“好。”
又過了一會兒,他似淡淡般的道,“就算你不打算跟我合作,也回我一個diànhuà,嗯?”
“可以。”
掛了diànhuà後,池歡拿着手機久久出神。
西故啊。
她撐着下巴,看着窗外漆黑無星的夜空,爲什麼明明墨時謙對她比莫西故好了無數倍,可她好像還是比當初難受忐忑了無數倍?
可能是……莫西故當初的冷漠是有希望的,其實那些年裡,他並不是全然都是豪不迴應的,在某些時候,她甚至覺得他是有些喜歡她的。
可是墨時謙……明明對她這麼好,卻吝嗇於絲毫的迴應。
…………
墨時謙回來的不算特別晚,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還沒過十點,雖然只差了幾分鐘,池歡彼時正坐在牀上看ipad的。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她的心就砰的跳了一下。
原本滿腔的酸澀和埋怨,在看到男人疲倦的眉眼後一下就煙消雲散,只剩下瀰漫在眼底的心疼,“你回來啦?”
他看上去的確很累,也許並不是爲了逃避她,纔回來得這麼晚。
“嗯,怎麼還不睡?”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中午睡了,不困。”
墨時謙笑了笑,朝牀沿走了過去,擡手摸了摸女人的頭髮,又低頭親了下她乾淨柔軟的臉頰,低低的道,“等我回來?”
“嗯……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池歡忍不住,擡手抱住他的脖子,看着男人英俊的臉,“我的合約差不多到期了,我的經濟公司今天希望我續約……你覺得呢?”
她其實並不是想從此就依賴着他,或者傍上clod—summer,只不過風行說他爲她做了這麼多事,她既不能假裝不知道,更不能不領情。
如果他要染指傳媒,她也可以離開原來的公司,畢竟他本來就是爲了她。
墨時謙只是摸着她的腦袋,“你想換一家經濟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