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人太多,所以酸澀得發疼的眼睛裡蓄着的眼淚強忍着沒有掉出來。
可餐廳的門一開,刺骨的冷風吹來,那些淚水就好似幹了。
想掉也掉不出來。
安珂剛接到男人的diànhuà就看到女人從餐廳的旋轉門裡出來。
“送她回家,讓廚房給她準備午餐。”
“我知道了,墨先生。”
掛了diànhuà,安珂連忙推開車門下車,“池xiǎojiě。”
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已經吃完飯了。
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
“走。”
安珂也沒問走去哪裡,忙替她拉開了車門。
池歡彎腰上車。
車門被關上,她偏頭看向餐廳門口的方向,但只有人進去,根本沒有人出來。
回到駕駛座上的安珂小心的問道,“池xiǎojiě,我們回去嗎?”
池歡閉上了眼,“不回去。”
安珂摸了摸鼻子,“墨先生讓我送您回家,您還沒吃午餐吧?”
“如果你只能聽命於他的話,那你下車,我自己開車。”
怎麼說,這車是她自己的。
安珂忙道,“沒有,您想去哪裡?在附近找個地方吃飯嗎?”
去哪裡?
她也不知道去哪裡。
她不想回去,現在連公司都去不了,她還能去哪裡。
池歡低頭,腦袋靠着後座,聲音低了下來,疲倦的道,“我不知道,你開吧,就當兜風。”
安珂哦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白色的法拉利開上主道,漫步目的,車速也不快。
…………
餐廳。
桌上的菜很豐盛,冒着白色的熱氣,看上去美味誘人,只是那坐着的男人好似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沒一會,擱在桌面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短信跳了進來。
他低頭看着,眼睛眯了眯,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但還是輸入了一句話,回了安珂的短信,
安珂從後視鏡裡看到池歡側首靠在後座的靠背上,闔着眼睛,抽空又查看了下墨時謙回的短信,
她回了個好字,把手機收了回去。
過了大約五分鐘,試探性的出聲,“池xiǎojiě,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末了,她又不好意思般的補充了一句,“我也還什麼都沒吃呢,有點餓。”
她這麼說了,池歡自然不可能再說不吃,於是淡淡的道,“那你看哪個餐廳順眼,就停下來去吃點吧。”
“好的。”
………………
墨時謙最後也什麼都沒碰,埋單後就起身離開,回到車上。
坐在車裡抽完了一整根菸,他才發動了車子,驅車回公司。
他纔剛進mìshū室,mìshū就迎了上來,“墨總,溫副總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男人俊美的臉上波瀾不驚,“嗯。”
推開辦公室的門,溫薏一身優雅的衣裙,正坐在待客的沙發裡看報紙,見他進來,擡頭微微一笑。
墨時謙將大衣脫了下來雖然一扔,長腿邁向辦公桌,淡淡的道,“什麼事。”
“沒什麼事,董事長說我既然過來了,就順便看看公司這邊的業務季度報表。”
“我讓宋姝整理好發給你。”
溫薏挑了挑眉,“好,”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眼男人雖然是面無表情,但明顯看得出來是低氣壓的臉,輕輕一笑,“池xiǎojiě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嗎?”
她話音剛落,男人冷如寒刃的視線就朝她射了過來。
溫薏一笑,“別這麼看着我,跟我沒有關係。”
墨時謙盯着那張溫柔美麗的臉,緩緩沉沉的開口,“跟你沒關係的事情,你這麼關心?說起來,勞倫斯太太聰明能幹,手段過人,看上去跟傳說中很不一樣。”
溫薏看上去溫柔美麗,但她行事作風跟溫柔半點沒有關係。
她能成爲勞倫斯家族的少夫人,是花了很大的力氣的。
聽說當初eleven喜歡和相中的女孩子也是個家世很不錯的千金xiǎojiě,可惜勞倫斯嫌棄那女孩是個彈鋼琴的,硬是把在哈佛學工商管理的溫薏塞給了自己兒子。
溫家的家世算不上最好的,但溫薏的確是事業上的好幫手。
溫薏微微一笑,“過獎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對於我想不通的事情,我向來都有些好奇。”
墨時謙眼睛也眯,似笑非笑,“好奇?”
“看小墨總心情指數很低,估計是沒查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當然好奇。”
他冷淡的道,“你可以走了。”
溫薏也沒打算多留,只是笑了笑,“那你忙,再見。”
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手裡提着包。
他是在不悅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染指了,還是……
她此時大約明白了爸這麼做的目的,這件事墨時謙如果不查,單純的相信池歡然後強制性的壓新聞,可能沒什麼用,甚至只會起到反作用。
可他越是查,查到的東西就會越挑撥他跟池歡的關係。
也許……池歡跟裴易真的有什麼蛛絲馬跡的……關係?
………………
傍晚六點。
車已經從郊區繞回了市內,安珂回過頭無奈的道,“池xiǎojiě,墨總讓我開車送帶您回去。”
準確的說辭是,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把她帶回去。
池歡沒睜眼,車裡溫度很暖,但長時期不通風透氣,便有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悶。
她沒睜眼,“嗯,回去吧。”
安珂鬆了口氣,加快了速度把車往回開。
六點半,池歡走進客廳。
墨時謙已經回來了,在沙發裡坐着。
聽到動靜,便擡頭朝她看了過來。
但池歡只看了他一眼,手裡拿着手提包,徑直就往樓上走。
李媽大約看出兩人間的氣氛僵持,忙上前笑着道,“池xiǎojiě,菜馬上桌了。”
她淡淡的,“我現在吃不下,去洗澡。”
男人的腳步聲就從後面很快的跟了上來,還沒等她的腳踩上第一級樓梯,她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
頭頂響起他沉沉的嗓音,“先吃飯。”
她伸手想甩,又甩不掉,遂頭也不回冷冷淡淡的道,“我在外面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