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肌膚上。
吻着吻着,她腦海中的畫面就不受控制起來。
等他反應和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努力想要穩住和維持的男人的臉已經變成了紮根在她記憶深處想要摒棄卻又擺脫不掉的陰影畫面。
墨時謙原本就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所以當她伸手想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時,他早一步的鎖住她的兩隻手腕扣在頭頂。
男人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的臉,一字一頓的道,“睜開眼睛,看着我。”
她睜開了眼。
上方清雋俊美的臉映入她的眸底。
也許是此時的距離太近了,也許是此刻她的眼底只有他的五官和輪廓的線條。
所以,他表情的每一條紋路,和眼底漾起的每一波神色,都清晰得毫髮畢現。
男人的臉又壓了下來,伴隨着落下的還有他低沉黯啞的嗓音,“看着,別閉上。”
池歡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般,呆呆的看着他。
再度纏綿的吻上。
是的,這個吻耐心繾綣,纏綿細緻。
冬日的白晝很短,天很早就黑了。
整個臥室都被墨藍色的昏暗暮色所籠罩着,逐漸的只能看清楚剪影和隱約的輪廓。
直到這暮色也徹底的暗了下去。
沒有開燈的臥室一片黑暗。
最後還是池歡先伸手,推開了身上的男人。
她坐了起來一把拍開了牀頭的燈,捂着臉,呼吸不均的喘着,長髮也垂落而下。
單薄的身體很僵硬,僵硬之餘又有幾分微不可覺的戰慄。
下一秒,男人還是將她撈入了懷中,下巴抵在發頂,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哄慰她,“沒事,歡歡,沒關係的,嗯?”
她捂着臉的手放了下來。
墨時謙原本以爲她哭了,但她臉上乾乾的,並沒有流過淚的痕跡,連眼圈都沒紅。
池歡張了張口,“我餓了。”
“我把飯菜端上來?”
她靜默的點點頭。
男人這才起了身,擡手摸了摸她的發,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面頰,低啞的道,“等我一會兒。”
轉身出門,在門口將天花板的吊燈打開。
臥室裡一下就明亮了起來。
等他的腳步聲消失後,池歡才下了牀,走進了浴室。
打開盥洗盆的水龍頭,用手接過冰涼的水,全部潑到了自己的臉上。
涼意刺激着神經,彷彿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清醒過來。
過了三分鐘,她才關了水龍頭,擡頭看着鏡子裡的人。
那張臉年輕精緻,正是膠原蛋白正豐富的時候,只是看上去顯得蒼白而失神。
爲什麼……
爲什麼呢……
她早就想通了看開了,也早就不在意那些事了,爲什麼它們還會影響她現在的生活。
…………
墨時謙將晚餐端上來的時候,女人已經做了簡單的梳洗,正安靜的坐在沙發裡。
看上去並無異樣,只是太安靜了——
安靜有時並不是不言不語不發出聲響,而是一種,純粹的感覺。
他替她盛湯,她就喝湯。
他把筷子遞給她,她便開始吃飯。
墨時謙只是看着她吃,自己什麼都沒碰。
但她也沒什麼都說,好像並沒有注意到。
直到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平和的響起,“我剛纔打diànhuà問過關醫生了……”
他才說了這麼一句話,她拿着筷子的手就頓住了,手指的關節很僵硬。
他低眸注視着她,腔調淡淡的,語速也是徐徐緩緩,“他說,忘記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想起來,會造成衝擊很正常,你不用爲此給自己妄下判斷,也不用給自己壓力,順其自然。”
她的緊繃和僵硬這才稍微的緩和了一點點。
伸手又夾了一塊青菜放到碗裡,但是沒吃,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如果我一直都像剛纔那樣呢?”
男人想也不想的道,“不會。”
“我病情最嚴重的時候,你還不認識我,不知道我那時候是什麼樣子……有次我演一個女三號,片場在拍牀戲,我當時在旁邊看着,都覺得特別特別的噁心……”
她頓了頓,閉上了眼,聲音輕了下來,“因爲我只要看到類似的場面,我就會想起我撞破的……然後就剋制不住反胃,噁心,甚至是想吐。”
那根青菜都被她用筷子給攪爛了,“他們後來跟我說,他們早就沒感情已經名存實亡好幾年,都是因爲我……纔沒有正式離婚,呵,都是因爲我。”
一個兩個在她眼皮下偷一情,都是因爲她。
可笑。
臥室裡靜得能聽到外面淅淅瀝瀝下着的雨聲。
墨時謙看着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他沉沉的道,“是我的錯。”
她擡眸看着他的臉,“墨時謙。”
“我在。”
“如果我只是暫時的衝擊,那最好不過,如果……我就是忘不掉,過不了這個坎,以後在牀上沒法讓你歡愉……”
男人眉頭狠狠一皺,厲聲打斷她,“池歡。”
他每次動了怒意,就會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名字。
“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她衝他寥寥的笑着,眉眼間的神色很淡,“這本來就是很現實的問題,你需求那麼旺盛總不好意思跟我說你可以柏拉圖吧?平心而論,別說你受不了一個性一冷淡的女人,就是我……講真你要是陽一痿的話,我還真說不出我能一輩子死心塌地跟着你這樣的話……”
這一次,男人的眉目直接陰沉下來了,咬着她名字般的一字一頓,“池、歡。”
“說實話你也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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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時謙眯起眼睛,陰陰沉沉的道,“你當我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樣的人?難不成我要是性一冷淡了,你準備不當男人當聖人,一輩子禁慾?”
他冷冷一笑,“你說的對,我是男人,讓我一輩子不發泄不可能。”
雖然話是她先提出來的,她心裡也的確是這麼認爲的。
可再被他以這樣的語氣說出來,她還是心裡一刺,有些窒息。
只要稍微的想象一下他跟其他的女人……
那畫面比當年刺激她噁心她的場景還要讓她難受。
但還沒等她再開口說什麼,男人已經面無表情的繼續道,“你不要操心如果自己冷感了會沒法滿足我,或者擔心我出去找其他的女人,只要你一天活着,我就有辦法在你身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