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眼看了她一眼,笑了下,“你從哪裡知道的蓋爾?”
“勞倫斯告訴我的。”
風行了然,“所以你纔要跟他分手?”
“差不多吧……怎麼樣了?”
風行表情很淡,他看了眼牀上的樑滿月,正準備開口說話,病牀上的人突然坐了起來。
“時謙!”
池歡皺起眉頭。
雖然她自己一直都是墨時謙墨時謙的叫,但她就是很不樂意聽到別的女人叫他時謙,一陣陣的膈應。尤其是在她睜開眼睛後脫口而出叫出的名字。
她抿着脣,淡淡的出聲,“樑xiǎojiě,他睡着了。”
樑滿月的眼神這纔像是恢復了焦距般看向了他們,聲音沙啞,“池xiǎojiě。”
末了,她的視線落在池歡身邊的男人身上,問道,“風行……他受傷了嗎?”
從她睜開眼睛起,風行就基本就無動於衷,依然拿着筷子有條不紊你的吃他的飯,聞言也是眼皮都沒動一下,語氣極淡的道,“池歡不是已經回答了你,他睡着了。”
這態度……池歡忍不住側首看向他。
風行的冷漠甚至不耐基本沒有掩飾,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那種。
只是她不明白……他爲什麼是這個態度,沒弄錯的話,樑滿月是幫了他們?
而且雖說蓋爾找墨時謙尋仇,但歸根到底當初shārén的是風行,怎麼樣也算是他的事。
樑滿月是多敏感的人,她自然是感覺到了。
病房裡一下就安靜下來了,只有風行吃飯時基本聽不到的細微的動靜。
半響,樑滿月低下頭道,“我知道你怪我自作主張,對不起。”
“哐”的一聲,在安靜的壞境裡這聲音顯然很突兀,連池歡都被嚇了一跳。
是風行扔了手裡的筷子,讓它掉到了碗碟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男人抽了張紙巾,慢斯條理的擦拭着自己的脣角,短促的笑了下,隨即毫不留情的冷笑譏誚道,“我平生一不喜歡醜女人,二討厭蠢女人,你真是兩樣都佔全了。”
池歡,“……”
她看到樑滿月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呼吸也變得急促。
樑滿月深吸了一口氣,才很勉強的開口,“對不起,我……”
一個我字才說出口,就直接被男人冷聲截斷,“你是不想讓時謙跟池歡順利結婚,還是唐越澤在跟你分手後開始跟他媽給他介紹的女孩相親,讓你知道他真的不打算陪玩了,所以一聲招呼都不打,巴不得自己能鬧出點生死大事來引起他的注意?”
樑滿月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連嘴脣都氣得顫抖,她很用力的呼吸着,似乎需要這樣才能平復自己的情緒,“風行,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是……”
“我就是對你不滿,沒有但是。”
氣氛僵持。
池歡拉了拉風行的衣袖,低聲道,“你吃飯吧,樑xiǎojiě剛剛纔醒來……”
樑滿月突然出聲,“你既然對我這麼不滿,爲什麼不勸時謙找她配合……”
風行依然是一聲冷笑,“我要是勸的動,我當然會勸,你是不是一直想不通時謙他爲什麼會看上池歡這麼個嬌滴滴的大xiǎojiě,我告訴你,別說她活到現在取得的成就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就算她是隻純寄生蟲也比你漂亮可心,不會得到了這樣又想要那個,更不會在這種事情自以爲是給他捅簍子——如果是池歡,蓋爾現在已經死了。”
末了,他又道,“只不過,時謙捨不得把她放在任何有危險的地方而已。”
池歡一怔。
所以,蓋爾沒死。
她垂着眸,看着自己落在膝蓋上的手指,平靜的道,“你別生氣了,不管怎麼樣……樑xiǎojiě都幫了你們,就算出了差錯,也不能怪她。”
墨時謙不找她卻找樑滿月,處在這個位置上,她其實很尷尬,無論原因是什麼。
風行低眸瞥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不用這麼介懷,時謙是沒找你,他也不可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險,但他也沒找樑xiǎojiě,是她主動幾次三番的找上他,又因爲你突然提出了結婚,他要在婚禮前解決掉蓋爾,纔會將計就計選擇這種方式。”
“將計就計?”
“當初他拿自己當餌想引蓋爾上鉤,結果被她破壞還受了傷……蓋爾很謹慎,我們在明他在暗,很難對付他,需要有誘餌引他出現。”
池歡明白了,所以前段時間他們纔會頻繁的接觸。
樑滿月怎麼都是一片好心,卻被用了破壞兩個字。
池歡都不明白風行怎麼對她這麼不滿。
她抿着脣,“如果你們對計劃很有信心的話,真的可以找我的。”
風行斜睨她,“你覺得他會肯?”
池歡無話可說。
以她對墨時謙的瞭解,他真的不會肯。
她嘆了口氣,“我沒那麼脆弱易碎。”
“就算你是金剛芭比,他也不會把你放過去。”
“蓋爾他……逃了嗎?”
“中了一槍,跳江了,估計死不了。”
池歡低頭,“算了,沒受傷就好了……”
他再繼續說樑滿月,她估計她都會受不了。
池歡轉頭看向樑滿月,問道,“樑xiǎojiě,你爲什麼幾次三番……主動想當人質?”
樑滿月的聲音很僵硬,“這是我自己的,也是我欠他的……就當是還了我們家前幾年欠他的錢吧。”
風行嗤笑,不緊不慢的道,“你不應該是想惹唐越澤吃醋麼?聰明的女人叫點火,你這種,只能叫玩火,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燒死了。”
樑滿月的神色又變了,手緊緊的抓着被子,看得出來的極力忍耐。
池歡看着她,突的輕笑了下,嗓音柔柔的——
當然,女人一般不太喜歡同爲女人這樣說話,尤其是對方的聲線是男人很喜歡的嬌媚。
“你是想借墨時謙逼唐越澤真的對你死心的話,我覺得挺多此一舉的,我跟他通過diànhuà……就算你不這麼做,他好像也真的沒有再跟你再續前緣的打算了。”
如果說之前樑滿月的臉色只能算是變了。
那麼現在她一張臉都僵住了,各種神色交織的出現着,難看到極點,更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腳。
突然,難看變成了似乎很難受,她捂着自己的腹部,臉色愈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