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咬牙,緩了一會兒才揪着男人身上的襯衫怒道,“墨時謙,你沒戴……”
墨時謙手指挑高了她的下頜,低頭去吻,低啞模糊的道,“嗯,沒有準備……有了就生下來好麼?我也已經三十歲了,歡歡。”
她心頭一動,爲他說的這句話,一下想起了那個叫了他爹幾年的小芒果,又想起了他們失去的孩子,意念有些鬆動。
但過了幾秒後僅剩的理智還是佔了上風,掙扎着斷斷續續的道,“不行……”
女人的聲音不算高,甚至也沒多堅決,但墨時謙還是聽到了,神經仿若被刺了一下,前一秒還被火熱的衝動纏繞着停不下來的動作突然就頓住了。
他的呼吸不算平靜,但眼神壓迫冷靜,薄脣跟她的肌膚幾隻隔着一張紙的距離,連毛孔散出的熱度都能感覺到,緊繃的聲音在昏黃曖昧的光線下猶爲清晰,“不願意給我生孩子?”
池歡看着他迅速繃起來的下顎線條,迷濛的雙眼也逐漸看清楚了他死死盯着她的雙眸,似濃墨般漆黑,又浮現着無處隱藏的……忐忑。
空氣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連着她的心情也清明得彷彿能滴出水。
池歡輕輕的笑出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他覺得?
他要怎麼覺得,他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她還說過年輕的時候不想爲生育而失去身爲女人風采,他也答應過她可以等到她三十五歲。
他甚至還答應過她,如果她願意,他們可以不要孩子。
是了,他都答應過,雖然後來想起,那不過都是勞倫斯的計策,並非她的本意。
墨時謙心緒紊亂,眼神也跟着起了變化,心頭聚集起一些散亂的念頭,毫無章法的堆積在他的大腦中,情緒似狂風掀起了巨浪,再不想思考,低頭又去吻她,只想將這堵塞的陰霾以情一欲的方式沖刷掉。
不想生……就不生吧。
他再度托起她的臀,將她整個人都往上一提,迫使她兩條腿纏上他的腰,然後轉身往主臥的方向走去,一邊胡亂的吻着她嬌嫩的臉頰,一邊沙啞的低語,“臥室裡可能備了套,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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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黯然,還有妥協的餘韻。
池歡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想說話,但這邊走邊……的姿勢讓身下深深淺淺的頂到她最深處,將她欲說出口的話也斷的不成完整的句子。
墨時謙將她抱回主臥,兩人一起沉到牀上。
偌大的雙人牀,中間塌陷下去一塊。
男人伸手拉開抽屜,果然在裡面找到了酒店準備的安全套。
池歡一把將它從準備拆封的男人手裡奪了過來,兩隻手再度環住他的脖子,“墨時謙。”
墨時謙親吻她的耳後,低低的耳語,“套子給我,你要知道,要避孕最後一開始就做好措施,否則……就現在這樣,也有懷孕的可能,嗯?”
她自被他壓在門板上親吻時就是酡紅的,她輕輕一斥,“我知道這個。”
“你不用勉強,不想生我們就不要,我有你就夠了。”
池歡,“……”
是不是到了因爲到了牀上……說情話的本事一下有了質的飛躍啊。
“你有我就夠了,我有你可不夠,我要生寶寶的。”
墨時謙,“……”
“你的思維很奇怪誒,正常的順序不應該是戀愛,結婚,再生子麼,你爲什麼直接跳過結婚這個環節到生孩子的事情呢?你是覺得我不稀罕穿婚紗還是不稀罕要那張結婚證?還是你打算奉子成婚,或者讓我未婚先孕?”
池歡一直擡手抱着他有點累,所以鬆了手躺回到柔軟的被褥裡,又順手拉着男人還沒脫的襯衫扯着他跟着她往下。
長髮散亂,青絲鋪枕,頓時就衍生出了一種很新的視覺效果。
墨時謙無防備的受了點視覺刺激,還深埋在她體內的東西又腫大了幾分,連着喉結都跟着上下的滾動了幾下。
池歡,“……”
她擡手戳着他的胸膛,“而且我說你,這麼猴急生孩子幹什麼?你哥還在海邊捕魚呢,風行也沒當爹,唐越澤跟悠然在一起幾年都還沒動靜,五年前你還好歹疼了我幾個月,五年後你剛跟我和好就惹我生氣……你這就想讓我生孩子,墨時謙,我對你的思想覺悟特別失望。”
墨時謙,“……”
他低頭看着她酡紅嬌媚得能滴出水的臉蛋,躺在胸膛裡跳動的心臟軟得厲害,泊泊溢出的喜愛之情也剋制不止,鮮活而洶涌,低頭扶着她的臉親了又親,啞聲道,“抱歉。”
池歡,“……”
訓了一堆,他老實認錯,這算是……對還是不對?
她對上他的眼睛,一下有種更無法形容的感覺,連思維都變得遲鈍了,這雙眸漆黑深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要將她吸進去。
她甚至能從他的眼睛裡,找到她自己。
或者說,他的眼睛裡,此時只有她。
池歡正準備把捏在手裡的計生用品拿給他,還沒動就突然聽到他低低喚了句自己的名字,“歡歡。”
她看着他英俊xìnggǎn的輪廓,順口應道,“嗯?”
他緩緩的道,“當初吃了莫西故他媽給藥,是不是很痛。”
氣氛一下就變了。
她臉上的笑也褪去了許多,牀頭的等在她臉上落下昏黃的光線,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她不自覺的別過臉,不再跟他對視,抿脣笑了下,“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了。”
“應該是很痛的,我聽說,你當初大出血,痛得暈死了過去。”
當時她懷孕的時間本來就已經不適合藥流,有很大的危險,痛楚自然是不必說,那是身理上的痛兼心理上的絕望,雙重襲擊。
而他也在那之後,徹底的離開了她。
池歡沒否認,點着頭道,“我也記得好像很痛呢。”
好像?
怎麼可能是好像,嬌生慣養如她,大概沒遭過那樣的痛。
墨時謙看着她好像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心尖如沒入了一根針,他俯首低頭下去,下巴埋在她的肩窩,“不恨我麼,這些災難,都是我帶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