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的是你……我還以爲是幻覺。”
墨時琛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撞驚得眉頭都下意識的皺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懷裡喃喃的低語,他低頭去看懷裡的人是誰,入眼便是一張美豔非凡的臉。
是個混血的漂亮女人,令人驚豔的類型。
她的眼睛很大,眼型深邃,眉骨微微突出,濃密且長的睫毛像是洋娃娃般,五官非常立體,又帶着說不出的靈動氣息,精緻的小v臉,脣形清晰,嘴角微翹,很xìnggǎn。
長髮及腰,大卷,美豔卻不風塵,甚至還帶有幾分高貴的氣質,很有味道。
她像是醉了,情緒難掩激動,神色間甚至有些恍惚。
墨時琛不動聲色的看着,心頭微動。
他擡手要將她從自己懷裡拉扯開,低低淡淡的道,“這位xiǎojiě,你……”
話還沒說完,女人突然踮起了腳尖,直接吻向了他。
墨時琛瞳眸微微縮起,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只來得及別過臉,女人的紅脣便落在了他的臉上,還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脣印。
但不過蜻蜓點水,因爲墨時琛很快把她推出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想起了什麼,心臟微微一緊,跟着便擡頭,眯起眼睛朝着溫薏看去了。
溫薏大約是醉了,手撐不住腦袋,趴在了桌上。
墨時琛的臉色冷沉了幾分,看都沒看被他推到一邊的女人就要從她身邊走過,但步子剛剛邁出去,衣角就被人拽住了。
他不得不低頭,然後就撞進了一雙淚眼裡。
這雙蓄着淚光的眼跟李千蕊哭泣的樣子截然不同,她的眼睛裡有更多更復雜的內容,更像是酒後的失態,將掩藏壓抑已久的情緒都暴露了出來。
墨時琛不是反應多遲鈍的男人,這女人上來就往他懷裡撲,還有這眼神,看一眼就大概能猜出他們之前應該是qíngrén的關係。
只是不知道……
他心頭浮起幾分晦暗的心思,是他曾經的某一任還是……
溫薏之前對他死心,不會是因爲……他曾經在婚內出軌,在外頭包過女人吧?
就像他曾經第一眼看溫薏,他就覺得她不像是他會動心的類型,其實李千蕊也不太是,但她出現在他感情最空虛,心裡防線最低的時候。
而眼前這個女人,現下雖然顯得有些憔悴,但不難捉不到她更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派明豔動人。
的確像是他曾經會喜歡的女人。
他眼皮一掀,臉上卻沒什麼波瀾,淡淡道,“這位xiǎojiě,我並不認識你。”
說罷,就將自己的衣角用不大不小的力扯了出來,
“我只是聽說是你回來了……”被酒精灌的沙啞的嗓子在他身畔低低的道,帶着些寥落的笑意,不知是醉是醒,“聽我朋友說看到溫薏在這裡,我就過來了……也不知道想過來幹什麼,她也不愛跟我說話,可能我……沒法知道你的消息,就想看看跟你有關的人……”
墨時琛從她身邊走了,但也還是聽到了身後沙沙的低語,“剛纔酒勁上來太沖動了……抱歉。”
這酒吧雖然不是燈紅酒綠歌舞鬧騰,但光線偏暗,暗得不湊到跟前就沒法看清楚每個人臉上的神色。
他腳步未停,也始終是穩穩當當的節奏,就這麼徑直的走到了溫薏喝倒的桌前。
她幾個朋友也都看清楚剛纔發生的事情了,但一來吧以墨時琛的社會地位,不是她們幾個能說三道四的,這男人骨子裡遠沒有他看上去那麼溫和謙貴,二來麼……他剛纔的反應跟處理好像也挑不出什麼不是,至少遠看上去,還是很冷淡的。
墨時琛臉上掛着清淺的薄笑,謙和有禮,簡單的打了個招呼,致謝,他便將醉歪了的女人攬入了懷中,走了沒幾步又嫌麻煩,索性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踩着從容的步子往外走去。
折回時,那穿着紅裙的女人被她朋友扶着,怔怔然的看着他們,那神色很難言喻,像是失魂落魄,但又已經鎮定下來了,眼裡的淚始終沒有落下,反倒是化作了點點自嘲的笑意。
…………
溫薏雖說醉了,但並沒有醉死過去,之前只是頭有些暈所以趴着休息,被男人抱出酒吧後,一陣冷風吹來,她全身激靈了下,慢慢睜開眼,趴在男人肩膀上的腦袋也擡了起來。
她懵懂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咦……”她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臉,吃吃的笑了兩下,“你不就是我那個……短命鬼老公嗎?”
墨時琛,“……”
他眉骨跳了跳,沒吭聲。
車停在酒吧外的停車場,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溫薏雖然能喝,但她很久沒怎麼喝酒了,突然醉這麼一回頭暈的讓她很不舒服,打從上車開始她就沒安分過,先是在座椅上不停的扭來扭去,這裡摸摸那裡碰碰,車裡不少東西被她掃到了座椅下,跟着又嫌安全帶綁的她不自在,低着腦袋要去解,好在解了半天她都沒鬧明白怎麼解,最後還發了脾氣,鬧着讓墨時琛給她弄開。
墨時琛還以爲這女人平常就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醉了估計也就老老實實的趴着睡覺,結果車頂都差點被她給掀了。
她自己鬧騰也就算了,扯着安全帶半天解不開非要墨時琛給她解,墨時琛開始還耐着性子哄她,結果哄着哄着反倒是她不耐煩了,伸手就來推他的手臂非纏着他給她解,害他方向盤差點都沒握穩,車子突然偏了方向,險些跟旁邊的一輛車撞上了,還是人家反應快躲開了。
男人一下就火了,眯着眼睛厲聲道,“你再不消停我把你綁起來扔到後備箱去!”
溫薏被兇了一臉又被疾言厲色的吼了一嗓子,終於安靜了下來。
墨時琛終於鬆了口氣。
結果安靜了不到半分鐘,他就聽到身旁響起了一搭一搭的抽泣聲。
墨時琛有些不可置信,開始的時候甚至以爲自己聽到了幻覺,直到他偏過頭,看到副駕駛上的女人正低着腦袋哭的一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