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的挑完,刷卡,埋單,墨時琛依然如來時般自如坦蕩的牽着她出去了,身形挺拔得筆直,步子不急不緩,俊美的臉也是一派不迫。
直到走出內衣店所在位置的那條長廊,男人將購物袋遞給她,“辛苦墨太太提一提。”
溫薏看了一眼,翹起脣角笑,“大公子,逛個商場還要讓女人提東西,這是什麼道理呀?”
她聲線本來就是溫柔,平常說話時總有種公事公辦的清冷,此時這麼刻意的拿捏了下語調,“呀”字又尾音往上,發出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軟糯效果。
這神色跟聲音,如一根羽毛,來回的撓着他的心尖,癢的不行。
墨時琛眸色便暗,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了,低低的長長的道,“墨太太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購物袋上標着這個內衣牌子的logo,不清楚的可能不知道,但認識這個logo必然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剛纔進店是不得已,他不跟着進去的話,溫薏指不定也不去了,或者再買一堆跟她以前風格一樣——
只有實用價值毫無審美價值。
他並不願意拎着一包內衣滿大街的走……
溫薏雙眸盛滿笑意,語氣無辜,“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像我哥那麼臭屁的男人,平常跟我嫂子逛街他也要老老實實的當苦力,墨大公子出了名的紳士,怎麼能讓女人來提東西呢,而且……你不是要追我嗎?誠意這麼單薄還想我哄我穿情趣內衣給你看?”
男人也不惱,蓄着笑意的眸如幽幽燃燒的火焰,好笑的看着她眉眼間***的得意,“你說你,心思怎麼這麼壞呢,嗯?”
溫薏笑眯眯,“反正我不要提,你想看你自己拎。”
墨時琛脣上的笑弧沒有半分削減,只是嗓音壓低了幾分,又多了些啞意,纏繞的笑意也更深了,“寶貝兒,你認識我這麼多年,客觀而言,你覺得我這人心胸怎麼樣?”
溫薏,“……”
這男人,威脅她?
她不答,他好似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悠悠的回答了,“應該不怎麼樣,是麼?”
溫薏扯出假笑,“……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他笑的xìnggǎn又危險,“可是你對此好像認知不夠清楚啊。”
“讓我拎也可以,我今晚回公寓睡。”
那份限時夫妻合約裡寫得很清楚,這三個月她得回莊園住。
墨時琛看了她一會兒,收起脣上的笑,一手牽着她另一隻手拎着購物袋,沒有遲疑的將腳步邁向電梯。
溫薏,“……”
…………
既然已經簽了也答應了,溫薏也沒矯情的鬧着不肯跟他同居或者不肯跟他睡,連夫妻間得做的愛做的事情她都毫不含糊的答應了下來。
不說她這個年紀已經是足夠成熟的女人,身爲堂堂clod一summer的副總,溫薏相當具有合約精神。
回程的路上,溫薏側首問開車的男人,“你不讓我回家收拾點東西嗎?”
“今晚時間晚了,明天我陪你回去收拾,莊園裡已經備好了你需要的所有東西。”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薏便也不再多說。
夜幕早已降臨,車窗外是一片燈火繁榮的世界。
盯着不斷變換交錯的夜景看久了,她突然被莫名的孤獨感襲擊,有種荒唐的錯覺,覺得自己好像漂泊在旅途,漫無歸處。
…………
溫薏被墨時琛帶到臥室時,正好是差不多九點左右,這個時間不早不晚。
她站在屋子中間,看着正將西裝從身上脫下,背對着自己掛衣服的男人,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手足無措。
她發覺自己很久沒有跟人同睡一榻了,還沒開始就有了種不習慣的感覺。
之前雖然跟他一起睡了幾晚,但情況都很特殊,不是她睡牀他睡地,就是或強迫或醉酒的做了個昏天暗地身體精神都睏倦得再沒多餘的力氣去想睡一張牀這個事情。
而且……
她看着那張偌大的雙人牀,她上回來的時候還是灰色,現在整個換成了大紅色,雖然不是他們新婚時那種喜慶得一看就是婚牀的牀褥,可她跟墨時琛都不是特別鍾愛紅色的人,整個紅代表什麼……不言而言。
墨時琛掛完衣服後轉過身,一下就察覺到了她身上那點微末的不同尋常,邁開長腿走到她的跟前,低低柔柔的道,“累了一天,去浴室泡個澡放鬆一下?”
她沒說話,點了點頭。
他的手指撥弄着她的短髮,聲線xìnggǎn,“隔壁的衣帽間有各種睡衣睡裙,你是自己去挑呢,還是我去給你拿一件過來?”
“我自己去。”
“行,那我給你放水。”
溫薏沒多說什麼,嗯了一聲,便轉身出門了。
衣帽間的內容已經不是上次她來時的模樣了,全部換成了當下的最新款式。
她今晚下班後才答應他的協議跟條件,然後陪他吃飯,直到現在他們始終待在一起……這男人估計在準備那幾份破協議的時候就讓人準備這些衣服了。
他真是……
自負得毫不收斂。
她心不在焉的挑了一條白色的睡裙,款式簡單,既不暴露,也不算特別保守。
等她走到浴室裡,看到男人正往熱氣氤氳的浴缸裡倒精油,旁邊整齊的放着新的浴巾,沐浴乳等一系列洗澡的需要的東西。
他穿着白色的定製襯衫,領口敞開,袖口挽起,隱在白色的霧氣中,英俊的臉龐溫柔的不真實。
將倒完的精油放回原本擱置的位置,墨時琛走到她的跟前,“有需要找我,洗完了來我書房叫我。”
溫薏唔了一聲,算是含糊的答應了。
她心想她纔不去叫他。
墨時琛一眼看出她那點小心思,也不拆穿,從她身邊走過去,並且在離開的時候順手將浴室的門帶上了。
…………
書房。
面積極大的書桌上,擺着一個不小的木箱,裡面整齊的碼着幾百上千封信,只是它們是被水徹底的浸泡過再被小心的弄乾。
所以即便已經幹了,紙張也全都是褶皺不平的。
信上的字跡基本因爲被水泡過而模糊不清,可總有那麼幾封信裡的幾行字,是隱約可以辨別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