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歡看了一下表,十點,正是上班時間,分秒不差。
爲了方便員工,公司一個特別大的房間,一分爲二,作爲男女員工工作服的存放基地。
夏生歡拿着衣服裝走進換衣間,脫下身上一股消毒水味道的上衣褲子,嫌棄地一把扔在地上。
她一擡頭,看着鏡子中自己的身體,臉一紅,可是又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這一身青紫的斑點,尤其是耳後,什麼時候才能消下去?
高領黑色套裝和披肩長髮,雖然搭配起來不怎麼精幹,但是,足以遮住一些不能讓別人看到的羞恥痕跡。
手握上金屬手柄,正要開門出去,耳朵裡卻意外地聽到了一段舌根。
聲音非常熟悉,是兩位和她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她們也是校友,今年三人一起被公司的同意部門錄取。其中一個叫張鈺,一個叫李佳丹,她與她們兩人也算是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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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鈺拉着李佳丹推開換衣間的門,走進來。張鈺朝外面鬼鬼祟祟地探了探腦袋,才輕輕把門關上,並且反鎖。
張鈺拉了拉李佳丹的手,黑眼珠子調皮地轉了轉,看着她神神秘秘地說道:“喂喂,昨天下班前我送材料的時候,在總裁辦公室門外,聽到周總監正和黎總鬧脾氣,兩人吵的可兇了。”
李佳丹性感的紅脣輕蔑地勾起,眼角帶着不屑一顧的冷笑。
“呵呵,這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周大小姐那鬼見愁的脾氣,黎總能受得了她?不吵架纔怪!”
張鈺立刻朝李佳丹瞪着眼睛,急道:“哎——哎——這可不是重點!我還沒說要完呢!”
李佳丹冰冷的容顏上閃過一絲絲疑惑的神情,奇怪地問道:“那重點是什麼?黎總把姓周的那個瘋女人給甩了?然後,還把她剔除出我們文秘部,大家皆大歡喜需要放鞭炮慶祝?!”
張鈺嘆了一口氣,心裡着實有些驚歎李佳丹那毫無根據的想象,癟癟嘴道:“那怎麼可能?周總監脾氣再不好,黎總看在兩人已經訂婚外加生米煮成熟飯的份上,也一定會多多少少讓着她的。還有,這個公司可是兩人合開的,周總監可是股東,她怎麼可能被炒魷魚,除非黎總想讓公司破產。”
“哼……忍字頭上一把刀。女人千萬不要以爲自己家裡有錢有勢就了不起,可以對男人呼來喚去爲所欲爲。這世界上最不可以踐踏的便是男人的自尊心,黎總遲早會用這把刀弄死她。”李佳丹停頓了一下,聲音裡帶着難以掩飾的濃濃的好奇,繼續問道:“那你快說,重點是什麼?”
張鈺狡詰地一笑,調皮地賣個關子,道:“哈哈,我就不告訴你。”
“快說!”
“咳咳咳——”張鈺假裝咳嗽,繼續吊人胃口。
實話說,別說李佳丹被吊的胃口大開,就連此時此刻躲在裡面偷聽的夏生歡都好奇地把兩隻耳朵豎起來。
因爲,她的確很想知道那位眼高於頂周大小姐的剋星到底是什麼怪物?!會不會有三頭六臂,或者禍國殃民。
李佳丹開始威逼利誘,陰森森地看着張鈺,冷笑說道:“不說,死。你要是說,過幾天你生日的時候,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成交!”張鈺滿臉笑得像菊花一樣,十分滿意,獅子大開口,“我要在你家舉行個生日聚會”
李佳丹擺擺手說道:“我還當什麼難辦的事情,沒問題,只要房子能裝下,請多少人你說了算。更何況我爸媽經常全國各地飛,我門家那別墅平時就我一個人住,寂寞都快長出綠蘑菇來了,人多熱鬧熱鬧也好。”
“那……嘿嘿,你可要聽好了——今天歡子要來上班,新歡吃舊愛醋,吃到肝火像岩漿一樣。”
“咳咳咳——”
“咳咳咳——”她什麼時候,升級成了怪物!
夏生歡一口口水嗆到喉嚨裡,李佳丹亦是如此。看來這答案的殺傷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夏生歡擰開門走出來,靠在牆上,朝瞪着眼睛看她的兩人,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嬉皮笑臉地說道:“兩位美女,好久不見,看你們個個皮膚像煮熟的嫩雞蛋一樣,最近這小日子過得應當蠻滋潤的。”
張鈺長的本來就屬於杏眼桃腮那種美人,如今,圓圓的眼睛睜的跟核桃似的看着她。
李佳丹最先回過神來,向走幾步,到了夏生歡身前,優雅一笑,用做工精緻的指甲,微微擡起她的頭來,左看右看了半天,最後用憂傷的語氣,神情帶着些許哀愁評價道:“歡子,你怎麼瘦成雞了?”
雞這個詞,實在是……是太有歧義了。夏生歡鬱悶地看着她。真是的,重生初次見面,她就不能說些好聽的。
只聽李佳丹又開口說道:“這可不行。雖然你失戀加胃穿孔,但是,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女人首先要愛自己,才能得到男人的疼愛,懂不?”
夏生歡憋屈地看着李佳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對方灌輸給她的長篇大論愛情教育論。
因爲她沒有失戀好不好?黎總對於她來說,只能算的上是記憶中模糊的一筆而已,根本木有什麼特殊情緒好不好!她現在對黎總的眼光,是純欣賞,非常純潔的好嗎?
“這一個月你跟着我吃飯,你的飯錢我包了,保證把你養的白白嫩嫩。”李佳丹拍拍她的腦袋,像在拍她家養的那隻德國牧羊犬一樣,安撫道。
夏生歡咂吧咂吧嘴,好饞……嗯……這女人最後這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裡去啦。
可是,人往往都會樂極生悲!
後背上突然被甩了一熊掌
,力氣絕對小不到哪裡去,夏生歡趨於身體的慣性作用,直接撲入站在她年前李佳丹溫香縈繞的懷中。
緊接着,張鈺的聲音像是雨天的驚雷一樣,毫無徵兆地在她耳邊炸開,“死歡子,臭女人,你是想嚇出本小姐的心臟病來嗎?”
她擡起手,摸了一把臉上新鮮出爐的口水,轉過頭,鬱悶地看着張鈺,悠悠地問道:“我怎麼嚇着你了?”
張鈺拍了拍胸口正飛快跳動的小心臟,一臉驚魂未定,聽到夏生歡這樣問,急衝衝地正要開口。
這時候,李佳丹卻插嘴道:“行啦,鈺美人,就算剛纔偷聽我們的人是那姓周的又怎麼樣?她要是敢扣你獎金,我就叫我爸給她穿各種小鞋。你可別忘了,我爸的公司可是這家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
原來是因爲這個。
夏生歡記得,張鈺出身於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在B大任職多年,爲人剛正,她從小生活過得十分清貧。這也是張鈺堅決反對父母讓她去做老師的原因,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樣,過苦日子。
而李佳丹是典型的富二代,女強人,老爸是房地產商,她又是家中唯一一個孩子,將來必然要繼承家業,如今,在這裡不過是應父親大人要求在基層好好鍛鍊一番。據說,她之所以是獨生女,是因爲她老爸是一個疼老婆的妻管嚴,心疼老婆懷孕辛苦,堅決不讓自家夫人再生二胎。
前世的時候,她曾經有幸見過一次李佳丹的父母,從兩人默契十足的行爲舉止來看,他們果然是那種羨煞旁人的夫妻。
張鈺一把樓過正在發着呆的夏生歡,豪氣沖天地說道:“今天晚上下班後,我們三個一定要去酒吧喝一杯,爲了慶祝我們家歡子出院。”
李佳丹笑着接口道:“還有,歡子終於和我們一樣過上單身生活!我們兩個孤家寡人再也不用對她羨慕嫉妒恨!”
兩人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嘴巴里喊着萬歲,哦耶耶!在空中擊了一下掌,還扭來扭去碰了一下性感的小屁股。
夏生歡“……”額頭掉落下兩條長長的黑線,這兩損友,她失戀她們居然這麼開心,就差敲鑼打鼓唱大戲了!
真是的!都怨她交友不慎!一個兩個盡是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你們兩個晚上想喝什麼隨便點,我請客。”李佳丹豪爽地說道。
張鈺直言道:“放心吧,我和歡子是不會和你客氣的。況且,誰我這段時間只顧着給你大小姐當牛做馬,都沒有空去醫院看望歡子,害得我太不夠朋友。怎麼說你也得補償不是?”
兩損友一人摟着夏生歡的一面肩膀,嘻嘻哈哈地朝前走,她一把打開門。
猛然間,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呃——”張鈺被嚇得臉色蒼白,活像是見了鬼一樣,只聽她張嘴結舌道:“周……周總監,您……您怎麼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