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辦公室裡的電話響起,男人猛地從瞌睡中清醒,他手忙腳亂站了起來,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碰翻了,心裡暗罵一聲,清了清嗓子:
“您好,這裡是裴氏集團。”
“你好我找何助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顯得急躁不堪。
“我就是。”
“何助理?我是小王!出事了!出事了!”年輕的男人踱着碎步,有些慌亂的說道。
“什麼事,說重點。”何西有些不耐煩的責備道。
“裴總裁的傷好像非常嚴重,據說已經昏迷不醒好幾天了!現在還沒擺脫生命危險!”
“啪!”何西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呢?生命垂危?你從哪兒聽來的?”
“這種事我哪敢胡說八道,報紙上寫的,助理你快看——”
何西沒等對方說完,便扣死了電話,慌亂的從水杯底下抽出有些溼的報紙,翻了幾頁,看着裴總印在報紙上黑白色的照片,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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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芳菲?”
裴寒臨定了定神,換上一副溫柔的口氣。
電話那頭傳來賀芳菲帶着哭腔的聲音,“寒臨!你怎麼樣?”
“嗯?什麼怎麼樣?”裴寒臨楞了一下
“你的傷啊嗚嗚……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好擔心你……嗚……”
“傷?”聽着電話另一頭梨花帶雨的哭泣,裴寒臨不僅一陣心痛,她怎麼會知道,裴寒臨看着一旁的溫璟心。
溫璟心實在沒心情看兩人膩膩歪歪,收拾了一下包,便打算離去。
“寒臨你還瞞我!”賀芳菲輕輕的吸着鼻子,用受了極大欺負的傷心語氣埋怨道:“你受傷的事爲什麼要瞞着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拿我當外人了?有事兒居然也不告訴我?”
裴寒臨看着溫璟心的目光又冷了幾分,一步跨上去,不顧疼痛,用受傷的手攔住溫璟心的去路。
他卻用分外溫柔的聲音說:“芳菲別多想,我怎麼會不愛你呢?我怎麼會把你當外人呢?你剛醒來,我是怕你擔心對身體不好,而且,也不是什麼大傷,現在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說着“怎麼會不愛你呢?”的時候心裡卻莫名其妙的閃過了溫璟心的頭像,溫璟心的冷漠,溫璟心的隱忍……
一定是溫璟心太煩人,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又太久沒見到賀芳菲了!裴寒臨這樣安慰自己。
電話那頭輕輕地抽泣了幾聲,裴寒臨繼續說道:“所以說,我沒事兒,你不要擔心了,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說着,惡狠狠的將溫璟心從門口推了回來。
溫璟心一個趔趄,扶着沙發背穩住身形,擡頭看着裴寒臨。
看着他對自己冷漠兇狠的表情,但是說給賀芳菲的話卻格外的溫柔。溫璟心覺的自己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好想逃走,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越遠越好。
“芳菲你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就去看你。啊,乖,先掛了。”
說着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到一旁,冷漠的盯着溫璟心。
“是你告訴芳菲的?”
溫璟心毫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反正被他冤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沒什麼了。退一萬步講,就算自己說不是,裴寒臨會相信自己嗎?還不是白費口舌,倒不如漠然對待。
“溫璟心!你看着我!”
看着溫璟心一臉的坦蕩,裴寒臨覺得萬分諷刺。
這個女人已經惡毒到一定的程度,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甚至間接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有什麼事兒是她做不出來的呢?自己到底還對她抱着什麼幻想呢?不由得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溫璟心,你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好麼?”
溫璟心的內心早已被無數莫名其妙的怪罪弄得麻木,她一再的隱忍竟然換來這麼多黑鍋,想到這裡她不由一陣噁心。
“你害芳菲在牀上躺了四年還不夠嗎?”裴寒臨一步步逼近溫璟心,咬牙問道:“好容易四年後她醒了,你還非要讓她出點兒什麼意外嗎?你把她折騰死你才滿意麼?”
“溫璟心,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惡毒,好一個惡毒。
溫璟心勾起嘴角,眼中的傷心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到骨子裡的冷漠,倔強的看着高自己一頭的裴寒臨。
“我溫璟心,問心無愧。”
裴寒臨冷笑了兩聲,只覺得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伸手粗魯的扯開了溫璟心襯衫釦子,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
“問心無愧?”
溫璟心來不及憤怒,只覺得尷尬萬分,忙擡手遮擋。
看着溫璟心有些臉紅,她低頭繫着自己的扣子,手一直抖個不停,急急忙忙繫了半天也沒有繫上一個釦子。
裴寒臨甩開了溫璟心遮掩的手,用手指指着溫璟心的胸口。
“你沒有心,你也不配有心。”
溫璟心有些吃驚的眸子裡泛起一層霧,蒼白的臉上因爲過度的傷心露出了淡淡的紅暈,沒有心?
她明明從一開始……就一直那麼深愛着他……而被她愛着的人,竟然告訴她,她沒有心……
裴寒臨看着溫璟心衣衫半敞的模樣,光滑雪白的肌膚……
他有些口乾舌燥,不太自然的別過頭去,仍然惡狠狠的強調,“我告訴你,你最好期盼賀芳菲沒事兒。芳菲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溫璟心低着頭,苦澀的想着,你又什麼時候放過我了。溫璟心還是系不上釦子。
正在這時,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裴總?……”
“滾出去!”裴寒臨一步走到溫璟心面前,用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她,扭過頭去,衝着剛剛衝進來的助理低聲吼道。
何西剛剛纔邁進來一條腿,又立刻嚇得收了回去,病入膏肓?我看他媽·的是生龍活虎吧。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他還是不由鬆了一口氣,看見裴總還能發這麼大的火,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而且,從裴總的胳膊縫裡,隱隱約約
的看着衣衫不整的裴夫人,還能有這種興趣……
“關門!”看見助理不停地看着溫璟心,裴寒臨就恨不得上去挖了他的眼,果然,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在勾引男人嗎?
何西一句話不敢多說,手忙腳亂的把門關上,生怕動作慢了,得罪了裡面這位爺,那自己以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了。
等助理關上了門,裴寒臨回過頭來,溫璟心已經繫好了其他釦子,她把被扯亂的領子翻了出來,並沒有因爲剛剛裴寒臨替她遮擋而道謝。
裴寒臨坐到沙發上,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看着溫璟心整理好的上衣,裴寒臨這才衝着門口說了聲:“進來。”
趴在門上聽了半天,終於聽到裴寒臨讓自己進去的話,助理趕快站正,扭了扭領帶,站直了身子推門進來。
問他爲什麼要趴在門上聽?笑話,這貴賓病房隔音效果這麼好,萬一那位爺輕輕叫一聲結果自己又沒聽見,那不就完了麼……
所以說,趴在門上認真聽着裡邊兒的一舉一動纔是最明智的選擇!當然,助理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爲八卦才這麼做的。
“什麼事快說!”裴寒臨心中有氣,所以自然對下屬也沒什麼好態度。
有事?還能有什麼事?總裁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能徒手打死一隻牛,雖在心裡這麼想但他還是問道:
“總裁您的身體狀況,醫生是怎麼說的。”
“問那麼——”
“踝關節韌帶輕微扭傷,頭部受到創擊但是隻是暫時性的昏迷,再就是皮外傷,雖然有縫針但是都還沒傷筋動骨。”一旁的溫璟心打斷了裴寒臨的話,快速的回答道。
這個女人……竟然把這些事,這些關於他的事記得這麼清楚。
何西聽後有些意外,但是禮貌的對溫璟心點了點頭,這個女人……貌似不像傳言中的那樣。
裴寒臨一擡眼就看見助理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溫璟心發呆,剛剛的感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股邪火竄了上來。
“裴總,這是今天的報紙,您看一下。”
何西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回過神來,從公文包裡掏出報紙,雙手遞給眼神可怕的總裁,變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了溫璟心的旁邊。
“溫璟心”裴寒臨冷冷的說着,眼睛卻盯着報紙。
“去給我倒杯水!”
何西趕忙獻殷勤:“不不不,這種事怎麼能勞煩夫人呢,我來就好。”
“我跟你說話了麼”
裴寒臨依舊沒有看他,聲音裡多了三分不快。
何西聽了渾身嚇得一顫,倒是一旁的溫璟心衝着他點了點頭便端着還有一半水的杯子出了房間,看着禮貌溫和的裴夫人,何西不由更加覺得謠言不可信。
坐在沙發上的裴寒臨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眉頭。
“裴氏總裁裴寒臨於十月十六日晚在靜環路段山體滑坡處身受重傷,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全身受到重傷,直到今日都沒有恢復意識,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據該院醫生透露,還未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