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安失笑,看向神色不變的薄修年,挑眉打趣。
“聽說伯父已經在帝都開始爲你物色了,修年,你自己有沒有想過,你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
薄家家大業大,身份高的有些嚇人,他們這個圈子的未婚男女,什麼都可以任性,唯獨在婚姻上,沒有半點質疑的餘地,但薄修年,又豈是一般的豪門貴公子?
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乖乖聽父母安排的人,那七年前,他也不會獨自出國闖蕩,打下一片商業江山了。
“……”
薄修年修長的手捏着一隻漂亮的水晶杯,隨着酒液的搖晃,鳳眸幽如濃墨。
倏然,他腦海裡驀地浮出一張清麗又倔強的容顏。
薄修年薄脣一張,剛要開口。
忽的,壁掛液晶電視中播音員甜美的嗓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最新報導,一架從華夏雲市飛往倫敦的飛機因遇上颶風不幸被擊落,從高空墜落,此架飛機共載有華夏乘客225人,經過搜救後,其中有89人下落不明……更多消息請關注後續報導!”
“……”
伴隨着話音落地,屋內氣氛悄然產生了微妙的轉變。
“嘖,下落不明?直接說空難死亡得了唄!”
容逸灌了一口酒,神態頗爲的鄙夷。
深諳各種潛規則的顧瑾安淡淡嗤笑,“總要扯塊遮羞布蓋一下,否則引起恐慌了怎麼辦?“
兩人你一言我一眼的扯了起來,不大一會兒,話題便不知道扯到哪兒去了,直到——
“哎,修年,你怎麼不說話?”
終於顧瑾安注意到了整個氛圍的不尋常。
薄修年原本半陷於沙發中的身姿不知何時直了起來,仍保持着擡眸看電視的動作,周身散發着一股深沉內斂的氣息,眉心漸漸皺出幾道褶皺。
“修年?”
顧瑾安愣了一下,他和薄修年從小一起長大,心知肚明他的性格有多冷清,乍然見他流露出冷厲之氣,不免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電視,試探性的問。
“那架飛機上有你的熟人?”
容逸饒有興趣的隨口道。
“不會是你的夢中情人吧?”
說完,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似得。
“……”
薄修年神色沉鬱,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怔然,轉眸間,他輕斂下眉間的痕跡,身上一觸即發的冷氣也漸漸的消融了些。
“沒什麼。”
他頓了頓,嘴角微抿,語氣破天荒的透着一絲複雜。
“只是一個有些淵源的人罷了。”
薄靳年仰起脖頸,將杯中大半杯的烈性酒液一飲而盡,閉上了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
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
似感受到了薄修年有生之年流露出除了從容之外的其他情緒,顧瑾安和容逸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出了一丁點驚訝。
那個打破了他淡定自如面具的人到底是誰?
……
三年後。
雲市西郊一幢複合式別墅中,坐在飯廳的男人正姿態優雅地用着早餐。
“據悉,由於度假山莊的開發案出現問題,導致晨光集團資金鍊短缺,出現金融危機,目前,晨光集團的股票一再下滑,如果再以這種趨勢進行下去,很有可能會被破產收購。”
隨着喬北抑揚頓挫的朗讀,他忽然頓下了手中的動作,眉頭微挑,“嗯?”
“嘿。”喬北‘啪’的一下把今日的晨報扔在餐桌上,笑的玩味:“我還以爲司渣渣有多大的能耐呢,不到三年就玩脫了,再拉不到融資,不用半年,他就得破產!”